她说完,期待的看向大汽车,然后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子从车窗里探出了头,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姑娘,别演了,我们还赶时间呢。”
张玉莲看到车窗口突然冒出来的脸蛋白皙俊逸的男子,眸底满是惊艳,说话的声音更娇嗲了,“这位大哥哥,我真的身体不舒服,我一个人走的实在艰难,可以让我上车,送送我吗?”
“不可以。”叶白一脸坏笑,“开车这位,脾气可不太好,你要是不赶紧起来,我怕他从你身上压过去。”
张玉莲身子一抖,脸色极其尴尬。
起来吧,不甘心!
不起吧,真怕这大家伙冲她压过来。
她早就认出来,开车那位,就是当初在巷子口见到的那位俊朗高大,让她每每想起,都会心跳加速的男子。
张玉莲眼珠子转了转,索性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车前,拍打着车玻璃。
秦锋车窗落下半截,冷硬的脸庞阴沉着,低垂着眼眸,并没有打算看她一眼的意思。
张玉莲见苦肉计和美人计皆行不通,只能站在车前,直奔主题,“其实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也是好心,我见你们好像认识我们村的张柠是吧?我是怕两位哥哥被她给骗了,所以想提醒你们。”
提到张柠,叶白来了兴致。
他一只胳膊搭在车窗玻璃上,脑袋探在外面,看着眼前这个年龄不大,心眼却不少的姑娘,笑道,“哦?张柠,我就说她不像个好人,你快说说,她怎么了?”
张玉莲见这位帅哥似乎也不是很待见张柠,顿时神色一喜,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她呀,说起来可太伤风败俗了,在我们村里和村主任的儿子偷偷搞对象,在学校里又仗着自己长的漂亮,勾引我们学校一个家境比较好的男生。
对了,还和他们班一个城里来的男生不清不楚。总之,她不是什么检点的姑娘,而且,她身世也不详,当年,还是我大伯和我爸出去打临工的时候捡回来的呢。”
叶白笑的一脸风骚,冲张玉莲示意,“接着说。”
叶白的反应让张玉莲很欣喜,于是说的更来劲了,“她长大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但不知道报答我大伯家的养育之恩,反而恩将仇报,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简直狼心狗肺。”
叶白挑眉看了眼驾驶座上俊脸黑如锅底的秦锋,语气戏谑,“哦?还有此事?那她真是狼心狗肺呢。”
张玉莲一副遇见知音的表情,连连冲叶白点头,“是啊,就是特别没良心。她可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姑娘。”
叶白桃花眼眨了眨,摸着鼻子继续开口,“你跟我们说这些干什么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就是看她坐两位哥哥的车……”
叶白打断她,一脸坏笑,“嫉妒是吧?”
被说中心事,张玉莲尴尬的咬了咬嘴唇,急忙否认,“不是的,我是怕你们被骗了。”
一直冷着脸没开口的秦锋,看着趴在前面引擎盖上如跳梁小丑般的女人,将手伸出车窗外,食指朝她勾了勾。
张玉莲见驾驶座的那位哥哥终于有了反应,眸子一亮。
她急忙站直身子,凑到了驾驶座车窗旁,扯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微笑,“这位哥哥,你说。”
秦锋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你真丑!”
接着,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疾驰而去。
只留张玉莲身形不稳的站在路边,被车子带起的尘土扬了她一身。
她呆呆的看着消失在拐弯处的大汽车,恼羞的跺了跺脚。
他居然说……她真丑?
她……她哪里丑啦?
所以没张柠那个狐狸精长的那么勾人,但也不至于丑啊。
车上,叶白在副驾驶上笑的打滚,“啊哈哈,木头,你特么真是太毒舌了。哈哈,笑死我了,这特么什么傻逼女人,半路拦车说人坏话。”
……
此时,张玉莲站在自家门口,想着方才在路上发生的那羞耻的一幕,不甘心的手指紧握,指甲嵌进了肉里。
突然,一道愤怒又尖锐的声音传进了耳朵,“玉莲,你这死丫头,回来了不进屋站外面干啥呢?快点吃完饭下午去苞米地里拔草。”
张玉莲被院子里传出的李秀英的怒骂声惊的回过神来,她将书包带往肩上拉了拉,进了破旧的木头大门。
……
张柠歇息了片刻之后,开始给张顺扎针。
一周没有做针灸,张顺生怕耽误了自己的治疗,张柠一回来,他就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她休息好后,赶紧给自己扎针。
张雷也好奇的凑过去,想看张柠给张顺治病。
张顺趴在炕头,腰间密密麻麻的落下十几根银针,张柠最后一根针落下,坐在一旁询问道,“大哥,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治疗了差不多快半个月了,中药丸你按时吃着没?”
张顺脸趴在枕头上,声音挤的T听起来有些沉闷,“柠柠,我和妈吃药都可认真呢,饭后半小时温开水服用。也忌口了,生冷辛辣都一概没碰过。妈是好多了,不过最近也没变天,我也没干重活,这腰并没有感觉有任何不适,有没有效果,得干重活了才知,你没回来,我自己不敢轻举妄动,没敢试过。”
平时张顺很配合,完全按照张柠的吩咐来。
张柠对于张顺的态度,很赞赏。
吃药不忌口,白瞎医生手。
“大哥,等过几天掰苞米的时候,你试试看,如果感觉身体不适,不要勉强出力。”
骨骼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针灸疏通经络,中药修复受损软组织,强健骨骼。
需要坚持,方可见效。
张顺回答的很干脆,“好。”
张雷待在一旁出声道,“大哥,你就放宽心治,咱家柠柠这丫头的医术,可是被我们叶军医肯定过的,一定没问题。”
张顺听闻张雷的话,一阵欣慰,内心更加充满信心,“柠柠,你真是天才,看几本医书,能有这么大能耐,我和妈真是有救了。”
张柠闻言,与张雷对视一眼,笑了笑。
张柠曾在张雷和秦锋跟前提过自己师从高人的事。
家里其他人,都以为她是自学成才。
他们没有文化,甚至目不识丁,只知道书里自有颜如玉,书里自有黄金屋。
有知识的人,就是神通广大!
……
镇西街一处僻静的小院内。
一位衣着朴素,气质却淡雅出尘的中年妇女,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她也许是有什么心事,有些心不在焉。
搭在搓衣板上搓衣服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并不连贯。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穿着单T恤的少年。
他同样神色微凝,心事重重。
少年看着院子里洗衣服的妇女,顿了顿,然后迈步走到女人面前,开口,“妈,洗完了吗?我来帮你晾。”
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听见少年说话。
“妈,洗完了吗?”少年重复开口。
搓衣服的妇女终于回过神来,掩去面上的异样情绪,抬头,“啊?小逸,你说什么?”
楚逸看着母亲心不在焉的样子,耐心的继续重复刚才的话,“妈,我问你洗完了吗?我来晾衣服。”
听闻儿子要帮自己干活,楚玲摆了摆手,拒绝,“不用,你去歇着,我洗完自己晾。”
楚逸却没有听她的话离开,而是拿了个小板凳,又拿了晾衣架。然后过来坐到洗衣盆跟前,等待着他母亲洗完往晾衣架上搭。
楚玲搓着衣服,看到儿子只穿一件体恤,眉头轻皱,出声提醒,“小逸,下午天凉,你穿个外套,你这身子可不能着凉。”
楚逸手中拿着晾衣架,安静的坐在一旁,神色淡淡,“妈,没事,不冷。”
“你自己要多加注意,一旦感冒,会引发哮喘,很受罪。”楚玲看了眼神色淡漠的儿子,又提醒他。
提到他的身体状况,楚逸神色一暗,唇瓣紧抿着,心情变的沉重。
旋即又想到今天在校外见到的那两个人,平静的双眸忽又闪过一抹光亮。
他踌躇片刻,抬头看向楚玲,似乎想说点什么。
见他母亲低头搓着衣服,楚逸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妈。”
“嗯,怎么了?”楚玲低头认真搓着楚逸的白衬衣的领子,随口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