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小郭和孙奇去买解酒药和水了,一会回来,如果你现在想吐就下车吐,吐出来就好了。”封溪一只手撑着座椅,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身子往前倾,语气温和,像哄小孩似的,细声哄他,“是不是很难受啊?头很晕是不是?胃也不舒服,特别想吐......”
她头发没有扎起来,松软地垂着,发梢落在沈绪放的手背上,酥痒难耐,就像被一群蚂蚁细细地爬过一般,混着洗发水清淡的茉莉花香,嗅觉和触觉的双重奇异,沈绪放坐着,心里头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渴望。
封溪的面容在前,眼神温柔小心,望向他的时候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沈绪放侧身看着,看着看着,就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一开始并不是深入的探索,只是在辗转流连,沈绪放的醉意很浅,原是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只不过他是突然靠近,封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神呆滞,表情木木的,沈绪放沉沦了两秒,而后睁眼,然后就被封溪这一脸的呆样给取悦到了。
他不再满足于蜻蜓点水,搭在座位上的手蓦然抬起,右手扣着封溪的后脑勺,左手揽上她的腰,不知不觉地将她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温软入怀,鼻息交错,心智彻底沦陷,开始更深入的探索。
蓦然睁眼,看到小姑娘依然僵硬着,眼神无措,沈绪放头微微偏着,流连至耳后轻声呢喃,“眼睛闭上。”
嗓音暗哑粗粝,一腔渴望裹于其中,像是烧红的炭火,一触即伤。
封溪堪堪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别说跟男人接吻了,就连肢体相触都是屈指可数。同居后和沈绪放多有接触,可他发乎情止乎礼,这些时日里除了抱过她,也没有过多亲密的动作。
今晚的轻纵来得突然,让人毫无准备,她脑袋很乱,胸膛中像是起了一场海啸,山崩地坼,天昏地暗,她百骸无力,几乎就要化作一滩春.水,融化在他怀里了。
沈绪放的鼻息渐渐起了急势,在动作变得愈发粗鲁之前,他克制住了自己,头微微偏开,没有去看封溪的表情,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头痛是缓解了不少,可身体起了别样的反应,他喉咙发紧,呼吸不畅,胸膛起伏明显,依旧是难受的。
这暧昧顿生的局面是孙奇打破的。
他捧着药盒和矿泉水,从马路对面小跑过来,还没靠近就念叨着,“沈总,您是哪种难受啊?是胃不舒服还是——”
话音未落,看见车厢暗影中俩人抱在一起的身影,脚步一顿,立马站定,转身。
同时给自己催眠,我什么都没看见!
老板和老板娘什么时候这么情难自抑了,俩人不是一直针锋相对的吗?
这在车上就抱了起来,他到底该是回去呢,还是不回去呢。
车上的两人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封溪一颤,感觉酥了的半边身子又重新注入了力量。
怕被孙奇看见,她推了推肩上的人,推了两三下还不动,不由有些恼了,声音着急地唤他,“你起来!”
沈绪放不动如山,不多时,在她耳边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封溪叹息一声,把人小心扶着,靠在了椅背上。
沈绪放醉酒睡着,小郭和孙奇回来,也没说什么,继续开车回家了。
一路上,路灯光影错落,月色低垂,封溪闭着眼睛,脸朝着窗外,夜风瑟瑟划人肌肤,她虽闭着眼睛,可眼球却抖得厉害,一双弯弯的野生眉秀气地皱着,表情是掩上目光都能察觉出来的慌乱,两颊上还有不易看出的红晕。
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向窗外,自然没有注意到,在另一扇车窗边靠着的,本应醉酒入睡的男人悄悄地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小姑娘一会儿,而后缓缓地提起了嘴角。
第40章
车子驶进琥珀山庄的车道, 张婶早先就接到了孙奇的电话, 煮好了醒酒汤在前庭等着, 远远看见车灯将近,她连忙上前搭把手,和孙奇一起把沈绪放架了出来。
封溪在后面看着,原本还疑心他是装醉, 直到看见他脚步沉重,压得孙奇几乎站立不稳,这才相信了狗男人是真的醉了。
她站在门口,下意识地摸了摸嘴。
想想也是,要不是醉了,干嘛突然吻她。
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孙奇把沈绪放放在他卧室的床上, 封溪帮他盖上小毯子,又把房间的湿度调整好, 然后拉着孙奇避出来,在楼梯上问他, “你们真的要封杀李淳吗?”
孙奇回,“沈总回国以来,有意把公司版图向文化产业扩展,收购寰娅影城只是第一步, 如今的盛际和国内许多传媒公司都交好,如果这位李先生只有粉丝流量,没有坚厚的资本背景, 那封杀他就只是沈总一句话的事。”
封溪点点头,“那就好。”
孙奇一愣,怎么回事?
刚刚看太太这纠结的态度,还以为她是耽于小鲜肉的美色,想为别人说些好话呢。
“我还以为会很麻烦呢。”封溪喃喃道。
她可不是要为那个渣男说好话,只是怕沈绪放冲冠一怒,会给公司带来麻烦。
像李淳这样招摇撞骗,道德败坏的男明星,简直就是娱乐圈毒瘤,有什么资格受万千女孩追捧。
封溪想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签名,揉吧揉吧扔进了垃圾桶,嫌不解气,还愤愤地啐了一口,“呸。”
孙奇离开以后,她又去厨房接了一杯水,端去了沈绪放的卧室。
酒醉的人半夜容易渴醒,阮沁以前喝多了不敢回家,借住在她春顶园的小房子时,经常像具干尸一样,半夜爬起来找水喝。
封溪把水放在床头,又把室内灯光调暗了些。
她还想着刚刚在车里发生的一切,目光一触及沈绪放那张脸,心里的思绪就像潮汐涨退,一波一波难以平息。
她在床边坐下,高级乳胶床垫没有任何波痕,沈绪放眉眼未动,封溪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狗男人长得还真好看,尤其是在床头昏黄的光线下,阴影层次分明,鼻梁高耸,唇峰清晰,一切精致都指向了雕塑般完美的轮廓。
她极小声地唤,“沈绪放......”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大胆地把手伸了出去,覆上沈绪放的眉毛,又摸了摸他的睫毛,纤长浓密,根根分明,心里止不住地感慨,也太会长了吧,完全不比那些明星们差啊,如果盛际哪天破产了,单靠沈总这张脸,要维持金山银山吃喝不愁的生活,问题也不是很大。
她心神微动,偷偷拿出了手机。
原本是想拍张照片来着,结果闪光灯在夜晚自动开启,骤亮过后,她呼吸一滞,屏息观察了一会儿,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她又握着手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以后,床上沉睡的人骤然睁眼,起身,穿鞋,几步并作一步,冲进了卫生间。
冲水声落下,沈绪放站在洗手池前,叹息一声。
看来这装醉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憋了这许久,感觉肾的负担有点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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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一心是第二天过来的。
沈绪放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推开院子里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跟张婶打完招呼就直奔二楼,把睡梦中的封溪强行摇了起来。
“宝贝,你昨天没事吧?”
她昨天跟梁煜也没说上几句话,因为过度紧张,跟个傻子似的,梁煜不认识她,客气地寒暄了两句,就找个理由走了。
她十分丧气,本来想直接回去,奈何半途撞见了一个合作伙伴,被生拉着去喝了两杯,从隔壁包厢内出来,就见到了顾辰与。
都是圈里的熟人,顾辰与脸黑得彻底,一看见她就恍然大悟,气急败坏地问,“沈绪放老婆是不是你带过来的?”
两三句解释完,乔一心的心就沉了下去。
听说封溪已经被沈绪放带走,也待不下去了,包都不敢要,开车一溜儿跑回了家。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晚上,一大早用望远镜看到沈绪放出门上班了,她才敢偷偷摸摸地上门。
封溪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她,“你今天不上班吗?”
“还上什么班啊我的天。”乔一心拽着她的两条胳膊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又问,“昨天晚上李淳对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封溪皱着眉头,无奈地推了她一把,“你别瞎说,就是抓了我的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