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门关起的声音掩盖了齐旻乐唇边一声自嘲。
宴会厅里的客人渐渐散去。他们有的觉得扫兴,有的像是看了一场好戏。
豪车停靠的酒店大门边,宋以晴看着项南上了白徵羽的车。她抬眼看了看站在她身侧的项淳。
“你不和项南一起回去吗?”
“不用。”
平静的口吻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项南亲近白徵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比起项淳,他更听白徵羽和季寒阳的话,不然刚才在宴会厅里阻止住他的人就不会是季寒阳,而是项淳了。
项淳在心中沉沉一叹。他走到银色法拉利边上,打开了侧门。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低柔的嗓音没了方才的沉重。
宋以晴上了项淳的车。声浪回扬的之声让宋以晴觉得她该重新审视身旁这个男人了。
法拉利停在了一幢豪华的欧式别墅前,项淳随宋以晴下了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
甜美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入耳,浓重的夜色也掩盖不住宋以晴那漂亮的眼脸。只见她扬起的唇边微微下沉:
“今天让你陪我参加宴会,还让你看到这么不愉快的一幕,对不起……”
回来的路上宋以晴一路沉默寡言,原来是在在意这件事。项淳抬了抬唇角:
“没能阻止项南,让你受惊,我才该说抱歉。”
“不是的……”
眼前的女人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让你陪我,其实是因为我知道季寒阳今天会带慕葵出席晚宴。我想让他们看到,即使季寒阳没有选择我,但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
“对不起……”
宋以晴本可以不必向项淳说出她的这点小心思,而且项淳也未必猜不出她的想法。
“宋小姐,你能邀请我,是我的荣幸。”
沉着的男声回荡在彼此之间。宋以晴睁圆了水润的眼眸,项淳唇边浮上的一抹温柔映在了她瞳中。
他没有怪她利用他,反而觉得荣幸。心跳开始有些加速。宋以晴张了张红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卡着,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早点休息吧。”
留下告别的话语,项淳走回车边。一阵引擎启动之声,法拉利驶离了宋家宅邸。
回到小别墅,慕葵没有在客厅停留。她默默上了楼,回到卧室。梳妆台上的圆镜映着身姿绰约的她。
季寒阳无言地跟着慕葵进了卧室。他走近打算摘耳环的慕葵,抬手握住了她的细腕。
“我帮你摘。”
“不用了。你上次帮我戴耳环的时候把我弄疼了,我可不敢让你再碰我的耳朵。”
拒绝的话语带着一抹赌气的可爱。季寒阳收回手:
“你是不是在气我没有及时拦住项南?”
“……”
被季寒阳一语中的,慕葵垂眸把摘下的耳环放进首饰盒里。她刚想摘下颈上的水钻项链,季寒阳的指尖率先碰到了项链的扣环。
“帮你摘项链,总不会弄疼你了吧?”
季寒阳将摘下的项链放在妆台上,从背后抱住了慕葵。低磁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瓣轻传而出:
“项南从小调皮,只有她的姐姐能管得住他。他对项婉是尊敬,还有斩不断的亲情。项婉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
“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忍了三年。今天是他爆发的临界点,我没有阻止他的资格。”
听着季寒阳平静地阐述着他的解释,慕葵心里一阵揪痛。她虽不认识项婉,但看着暴走的项南,她会为他担心,也为他的过去感到难过。
释怀后的一阵静默,慕葵回过身,抬眸望向季寒阳:
“帝渊酒店拍卖后,会变得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商界的事感兴趣了?”
“……我只是忽然想到,帝渊酒店里有我们的回忆。”
“……”
那是季寒阳为挽留即将离去的慕葵,强硬将她带进帝渊酒店里的事。
回想起往事,季寒阳的眉眼间难掩柔情:
“我不会让它变的。”
正当慕葵好奇他话中的意思,温润的双瓣堵住了她的红唇,温暖的大手抚过她身体的曲线。逐渐升温的炙热吐息狂乱了亲吻。
“唔……”
季寒阳如此燥热时,都是因为慕葵的某个点刺激到了他,然而慕葵不知道她是哪个点挑动了他。
今夜季寒阳本想让慕葵成为全场的焦点,特意为她挑了一件足以吸人眼球的礼裙。谁知楚晗曦一闹,会场的视线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这次晚宴的热点不是嫁入豪门的季少夫人,而是楚家大小姐悔婚拍卖帝渊酒店。
真能耐,把葵葵的风头都给抢了。
季寒阳的两指扯了扯衬衫领口的领带,眼前玉肌微露的慕葵脸上泛起了红晕:
“葵葵,你今天真漂亮……”
“唔……”
又是一阵炽热的爱抚。
周一早晨,季寒阳抵达公司,随即对身旁的秘书说道:
“放出消息,说我们季氏不参加帝渊酒店的拍卖。”
上午十点,坐在办公室里办公的宋北辰接到了秘书的来报,季氏集团公开声明不会参加周日帝渊国际大酒店的拍卖会。
宋北辰背靠在沙发上,眯起了深邃的眼瞳。
楚晗曦宴会悔婚的事,他已听宋以晴说了。他敬佩楚晗曦的傲骨之气,也不满齐家乘人之危的卑鄙做法。这是源于他当警官时的正义感。但作为企业家,他现在不得不考虑宋家的利益。
“哥哥。”
清亮的女声打断了宋北辰的思绪。他抬起眼,只见宋以晴从门外走了进来,毫不见外地问道:
“季寒阳已经拒绝参加拍卖会了,你打算怎么做?”
“……”
宋北辰大致猜到宋以晴前来的意图,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听她的语气,就像是要让宋氏也放弃这块肥肉。
“如果是为了利益,我会选择竞拍。”
淡薄的话语清晰地传入宋以晴的耳中。
“你知道季寒阳为什么要弃权吗?”
闻声,宋以晴陷入了沉思。只听宋北辰解释道:
“季氏是临渊市第一大巨头,他公开声明,就是为了让屈居第二的我们也无法行动。楚家的拍卖会在外人看来是弱者的最后自救,而把楚家逼迫到这般境地的齐家无疑是邪恶的一方。季氏弃权,一方面树立了他们帮助弱势家族的良好企业形象,另一方面是为了传达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我们季氏不要的大鱼,你们也别想要。”
“他是想要帮助楚晗曦?”
“以晴,你把季寒阳想得太简单了。”
“……”
“一向与楚氏交集较少的宋氏集团如果参加竞拍,你觉得外界会这么想?”
“……”
宋以晴红唇紧闭,她已经知道季寒阳这么做的意思了。
楚晗曦拍卖帝渊国际大酒店的事轰动了整座临渊市,也激起了国内商界一场波澜。想要争夺这块地产和酒店经营权的商家的野心日渐昭彰。
白徵羽坐在袁氏集团CEO办公室里正盯着电脑屏幕出神,一个无礼的闯入者打断了他的沉思。
每次袁雪璎出现在他面前,都是这么毫无预兆。
白徵羽挑了挑眼角,视线越过显示器,停在了袁雪璎的身上。
袁雪璎今日穿了一件蓝白色正装修身连衣裙,洁白的立领隐约露出她那突出的白皙锁骨。白徵羽不禁眯了眯眼。最近她的穿衣风格越来越成熟了。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她还是这么直接。白徵羽心中一笑。
“说。”
“帮楚氏填补财政漏洞。”
“你以为我是慈善家?”
“帝渊酒店对晗曦真的很重要。我把我的股份全转给你,你帮楚氏渡过这次难关。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不亏。”
“我不要你的股份,楚氏的事情你也别管。”
“袁氏现在名存实亡,我早就不在乎什么袁家大小姐的身份,我可以去做一个普通人,但晗曦不一样,只要楚氏存在一天,她还是楚家小姐。帝渊酒店是她的护身符,她的最后一张底牌,她不能失去它。”
“……”
面对口齿伶俐的袁雪璎,白徵羽不置可否。袁雪璎极少在他的面前如此冷静地诉述她的想法,这让白徵羽一时缄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