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士兵们都知道，这是专属于邻国军队的图腾。自家的老大是放了信号，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让谁过来罢了。
“将军……”副将想问几句，完颜飞不耐烦的目光就看了过来，副将打了个寒战，生生的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过不多时，从山上茂密的树林中就跑过来两个身后背着麻袋的人，手里还拿着不少透明浑浊的东西。
“完颜将军！您要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一共十二套，不多不少！”那两人单膝跪下，左手放下右胸口低头对完颜飞汇报。
“呈上来吧。”完颜飞慵懒的声音响起，那两人先将手上透明浑浊的东西递给了副将，随后将麻袋解下来，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这是天朝人的衣服，和……人皮面具？”副将好像有些明白完颜飞想要干什么了。
“这里是这些面具的身份证明，小的认为将军说不定能用上。”那两人其中看起来年龄稍微大一些的那个拿出了一些木牌。
“做的很好，你们几个都给我学着点！”完颜飞满意的点点头，这送东西的两人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完颜飞亲自训练的影卫，只为了完颜飞一个人效力，算是将军府的府兵。
那副将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带着身后的那些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大片。
“都起来吧，换上衣服，咱们这一次暗中行事，只需要跟着荷叶楼那个叶明，就一定能找到何晶晶。”
完颜飞带着人在这边换衣服，贴面具的时候，还不知道不远处有两个人正目睹全程。
“把他们的服装和样子记下来，回去禀报上将军。”
众人离开，惊起一片飞鸟，完颜飞抬头看了看天空，目光转向龙渊山脉的守城。这地方，迟早都会是邻国的！
“将军！发现完颜飞等人的踪迹，他们换了天朝人的衣服，还贴了人皮面具！”廖安亲自带着一个兵出去侦查，等完颜飞离开之后就立刻赶回来。
生怕自己脑子里的那些形象变得模糊。
“快叫画师和太子殿下、知府大人过来！”叶海轩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兵书，拉着廖安和那个士兵坐下。
“这一路你们辛苦了，快来暖暖身子吧。”
两人坐了不过片刻，画师就赶过来了，手里还拿着纸笔，另一边太子殿下和知府大人几乎也同时赶到。
“来齐了，刚好，你们快把他们的形象形容一下，重点说完颜飞的。”叶海轩交代一声后，廖安和画师就开始工作了。
不敢打扰他们的思路，叶海轩和太子殿下、知府大人纯靠着眼神和唇形交流。
拿到了画像后，叶海轩立刻吩咐下去：“将这些形象告诉你手底下的兵，务必给我盯紧了，他们绝对会再去找晶晶的！”
距离龙渊山脉五十里山麓上，有一户孤零零的人家，外观看着陈旧，内里还算整洁。四面都是松柏，洋洋洒洒的大雪落在上面，也没有把这些百年的参天大树枝干压弯，反倒增添了几分冬日的气质，与这战争时节颇为相配。
“大姐！今天我买到鱼了！”何晓晓提着一个竹筐顺着较为平坦的小路欢快的跑上来，隔着老远就对何晶晶喊着。
何晶晶放下手里的活从屋里出来，眼见着何晓晓提着一个竹筐，身边的四五岁的男童也是满脸的喜气。
“来吧，今儿给你们做鱼炖豆腐。刚好我的豆腐也压了一夜，成型了！”何晶晶笑着接过了小竹框，随意翻了翻：“呀，竟然还有熏肉和红豆米！”
何晓晓得意的扬起笑脸，鼻头通红通红的：“那可不，你可得好好夸夸我！”
“不对不对，这熏肉是我发现的，大姐得夸夸我，不能夸二姐！”那四五岁的男童生怕何晓晓抢了自己的功劳，语气带着委屈和急切对何晶晶说道。
两姐妹已然将小男童当做自己的亲弟弟对待了，对视一眼后，何晶晶摸了摸那南通的脑袋道：“小珠子真厉害，今儿大姐给你们做好吃的！”
屋里的老妇人听到动静，从烧炭房走出来，看到几人手上的东西眼睛都直了：“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这得花多少钱呀，你们可别再破费了呀。”
“大娘，花不了多少钱，我们两姐妹落难了，你把屋子借给我们住，还不要我们的钱，多吃点好吃的也是应该的。”
几人说话间，一个老翁挑着一个空筐子从山下走了上来，见众人在门口也忍不住举起自己框子露出大牙笑道：“今儿我的炭全卖完了！”
第615章 反侦察
“老头儿，你快来看哪，今天咱们有鱼吃！”
鱼在龙渊山脉附近算是个稀罕的东西，平常人家说不定一辈子都吃不了两三回，一听说有鱼，卖炭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两位姑娘就像神仙一样，自从来了咱们家，顿顿都有肉吃。”卖炭翁嘿嘿一笑，放下自己的筐，站在老妇人的身边对何晶晶姐妹说道。
“老伯，我们俩叨扰你们这么些天你们也不嫌弃我们，若说神仙，也该是你们成神仙呀。”何晶晶会说话，逗得两老口惶恐又舒畅。
做了一辈子贫农，到老了学会了给别人说漂亮话，没想到竟然还能等到别人给自己说漂亮话的那一天。
世间冷暖，两老口算是都尝过了。
“姑娘，你们歇会儿，我去洗菜去。”老妇人接过了竹筐后主动要求去山间洗菜。
此刻的水彻骨的冷，何晶晶每次洗菜都要把手指头冻僵，奈何这地方条件实在有限，家里又没有大水缸，若是烧水的话太费时间，说不定一个时辰都洗不完菜。
“大娘，还是我去吧，您进屋烤火，我去去就回。”何晶晶带着何晓晓往山间小溪去了，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两口气，两姐妹同时皱紧了眉头，将手放入了冰冷的水中。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何晶晶和何晓晓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彼此正眼，看到对方的表情，两姐妹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银铃响彻山谷。
迅速洗干净了菜后，两姐妹甩了甩手上的水，端着竹筐往回走，半路上遇见了流着鼻涕的小宝。
“快回屋里去，一会儿该冻生病了！”何晶晶用责备的语气对小宝说道。
“小宝长大了，可以帮姐姐干活了！”说完小宝就接过了两姐妹手上的竹筐往屋里跑，两姐妹对视一眼，欣慰一笑，不禁触景生情。
“想来小弟翻过年去也该有八岁了，不知道跟花花两个学习学的如何了？”何晶晶将腿迈过门槛随意的问何晓晓道。
“叶叔和叶姨都是知书达理的，想必不会让他俩荒废了去，再说了，大姐找的那位孔先生可是个奇人，讲的课非常有意思，我初学的时候就舍不得落下一节课去。”
何晶晶一听来了兴趣，挑着眉头问何晓晓。
“哦？看来哪天我也得去听听孔先生的课了。”
一说到家里的事情，两姐妹的嘴巴就停不下来了，卖炭翁和老妪对视一眼，透着炉火眼中尽是羡慕。
“姐姐们会离开小宝吗？”清脆的童声突然从身后响起，何晓晓和何晶晶陡然停下了手里的活，脸上尽是为难。
“小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总有一天大家都是会分别的呀。”何晶晶蹲下来，掐着小宝的脸笑着说道。
小宝的眼里立刻就续上了眼泪，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打在何晶晶的手背上，让她心中划过一丝不认。
“小宝不要离开姐姐们！”小宝突然将何晶晶抱着，如何也不松手了。
何晓晓见状连忙将小宝接了过去，何晶晶得了自由开始继续炒菜。
“小宝，不要胡闹。”老妪皱着眉头训斥了小宝两句，小宝虽然止住了哭泣，可喉咙里还是抽抽搭搭的，早熟又可怜，让人生出无限怜悯。
经过刚才小宝这么一闹腾，卖炭翁一家重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何晶晶和何晓晓两人是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太久的，说不定雪一化，战一停，两人就永远的离开，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相见。
卖炭翁和老妪这一辈子没见过太多的人，所以每次的相遇都显得弥足珍贵。
这次能和心地善良的两姐妹结识，两人早就把她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了。
一想到很快就会和女儿们分别，两人看着桌上人间至味的饭菜，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