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番外(39)

薛白双眉微蹙,思索片刻,道:“好,你且待我收拾完手上的事,随你去看看。”

管家大喜:“多谢薛大夫!你真是活佛现世啦!”

薛白依旧蹙着眉,微微摇头:“先不必说这么多,看病要紧。”

夫人和小姐的病势果然不容乐观。赵大人四十许的年纪,见了薛白像是见了神仙,虽然明显的愁眉不展,却还是十足十的热情周到。

薛白站在屋门口,本来还有些犹豫:“夫人和小姐是女子,本来薛某不便进屋。但如今情况不同,就……”

赵大人管不了那么多,急迫道:“薛大夫随意,进吧,进吧。”

薛白进去后,赵大人甚至亲自给拿了凳子过来摆好,帮着把药箱放在一边。接着便目光灼灼看着薛白。

薛白没被府里上上下下急躁的情绪干扰,沉着着掀开帘子,说了句:“叨扰夫人。”

夫人早已经不省人事,疮疡很严重,已经从脸上蔓延到了脖颈。一张原本贵态的脸消瘦已极,不见光泽。

薛白俯身探了探她身上各处,接着又搭脉。赵大人原本焦灼,此时又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薛白,耽误了看病。

薛白不过多时便放下了手,对赵大人温声道:“夫人虽然患病时长日久,但还不算难治。”

找大夫期盼地问:“可以治得好?”

薛白道:“可以。我再去看看小姐,将两人的方子一同开了。”

赵大人面露欣喜,一颗吊着的心好歹放下来了。

赵家小姐尚未出阁,年纪并不大。好好的姑娘家,突然得了这样的病,就算治好了,传出去名声也还是不大好。本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染上病了?外人怎么想?

——还不是不守规矩,出门鬼混惹上的。

是以赵大人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姐染病的事至今堵着尽可能不让外人知道。然而悠悠之口挡不住,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听说薛氏医馆的年轻大夫能治好病,府上好像又看到了明光,全寄希望于薛白。

赵小姐病得不如夫人严重,甚至神识还是清楚的。

薛白诊病时,赵小姐一双哭红了的杏眼一直看着他的动作。

直到薛白收回手放下帘子,赵小姐哑着嗓子轻轻问了句:“小薛大夫,我还有救么?”

薛白道:“小姐放心,薛某这就开方。”

赵小姐不死心,又喊住他:“小薛大夫,你不必骗我,实话实说就好。”

薛白不说谎,即便病人真得了什么治不得的大病,也从来是直言不讳地告知。

于是他道:“没有骗小姐,是真的。”

赵小姐眼睛亮了亮,“啊”了一声,不确定地轻轻道:“还有救?”

薛白肯定道:“有。”

赵小姐虚弱地笑了笑,道:“小薛大夫,谢谢你……”

“小姐客气了,薛某应当的。”

赵小姐是个美人,如今病中虚弱,瞧着楚楚可怜。

薛白一眼也未多看,起身就要去开方。

赵小姐突然又将他喊住:“小薛大夫,请留步。”

薛白疑惑转身。

赵小姐看着薛白,刚要说的话又堵在嘴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磨蹭了一会儿,她才低着声音道:“小薛大夫,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

薛白愣了愣,没想到她在在意这些。

学医以来,他看过的病人数不胜数。作为大夫,不管哪个人,在他眼中都是病人,无论美丑贫富,都是要一视同仁的。

大夫眼里哪有什么丑不丑的说法。换而言之,病人患疾后即便再丑陋,大夫也不能因此有所区别对待。这是师父教给他的第一条原则,是他深刻记在心中的。

薛白垂下眼:“不难看,你很好看。”

赵小姐眼睛睁大了,再次轻轻“啊”了声,展颜道:“我……我好了以后更好看,等我病好了,这些东西都退了,一定要你小薛大夫再、再看……”

薛白微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似乎更、更短小了……

第36章 当年

仆人熬好药端来,薛白亲自看着夫人和小姐二人将药喝下,又观察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起身告辞。嘱咐管家和下人们,要记得下午时分按时再服药。

赵大人千恩万谢,要留薛白吃饭。

薛白笑笑,拒绝了。医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没时间再耽搁在吃饭上。

回了医馆,意外发现早有人在诊堂里守着给病人抓药。

薛白有些发愣,走上前道:“阿昭?”

阿昭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他,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犹豫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他们、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我见他们着急,你又不在,便先给他们抓药了。”说完,少年又急着补充道,“你没开方子的病人我没敢动,都是你给开好的方子,我才按着上面抓药。”

薛白走近药柜,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药方,又看了看已经抓好摆在台面上的药——升麻、柴胡、黄芩、黄连……居然没有抓错。

薛白道:“你认得字?”

阿昭缓缓地点点头:“以前在一个私塾旁边睡过一段时间,认得一点。”

薛白又问:“嗯,那又怎么认得这些药的?”

阿昭道:“平时看你抓,看几次就认得了。”

薛白感到惊讶的同时又有些许惊喜。他才和自己回来没几日,不过看了几次自己抓药,便能将这些药认得八九不离十。可见记性非同一般,天赋过人。虽说起先说过要收他为徒,但学医毕竟还要看悟性造化。他答应下来,却并不清楚这个少年悟性如何,甚至以为他还不识字,需要自己从头教起。

现在看来,少年非但识字,还确实很有些天赋。自己也算是误打误撞的收了个不错的徒弟。

阿昭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问:“我、弄错什么了么?”

薛白回过神,淡淡笑道:“没错,你做得很好。”

阿昭便又低头去摆弄药材了。

诊堂现下无病人,于是薛白问道:“这是给什么人抓的?”

阿昭道:“隔壁街上的一户人家。”

薛白思索了下,皱眉道:“隔壁街?有谁患病了么?”

阿昭突然变得吞吞吐吐:“有……”

薛白看他动作也僵硬了几分,愈发觉得不对,追问道:“阿昭,你和我说实话。”

阿昭见瞒不下去了,看了他一眼,又马上转过眼去,眼神落在地上。

半晌,他才开口道:“这是给隔壁街那个小乞丐的。他没钱买药,但是我看到他患病了,就……”

薛白倒是没想到,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那至于你吞吞吐吐的么,直说不就好了,有很多人我都是免药费给送药的。”

阿昭“啊”了声,眨眨眼:“你、你会收钱给他们看病?”

薛白道:“会。”

阿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他今早在路上看到那个小乞丐很是可怜,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毕竟体会深刻,实在于心不忍,这才想到要偷药去送。

他以为薛白同其他那些大夫一样,不收钱是不给看病的,哪里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好心。

薛白道:“还愣着做什么,去将人带过来吧。虽然你心是好心,但每个人病情不同,大处方相同的情况下还需谨慎,不同人加减和药量是有所不同的。你这么他乱吃,当心他吃出问题。”

阿昭一阵惊喜,多日不见表情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好……我这就去!”

第二日清晨,阿昭早早地又去给那小乞丐送药。

这些日子疫情有所缓解,街上的医馆药铺也都次第重新开门,是以医馆里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挤了。

薛白站在门外晒太阳,日光暖融融打下来,他微微眯着眼,连日的疲惫都消散许多。

街上匆匆走过一些人,来来往往,却意外的好像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听说了么?赵家的夫人和小姐快不行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赵夫人明明还健康,我前些日子还在街上瞧见了,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哪儿呀,是染上疫病了!赵大人一直瞒着没说,听说昨晚上突然发作,现在人快不行了。”

“那赵小姐也……?”

“谁说不是呢。”

薛白起先并没在意去听,但听到他们讨论的是何事后,双眼倏地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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