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用力。
章台嗯了一声,“这样的力度就可以了。”
应如岄保持这样的力度。
捏肩是一件累人的事情,没过一分钟,应如岄感觉自己的手指都要麻了。
她望向房门所在的地方,心想这酒店的客服服务怎么那么慢?若是可以快点,她也就可以不用帮章台捏肩了……
正想着,门铃响了,应如岄如释重负,她走过去开门,让侍者把晚餐送进来。
晚餐和章台一起吃,应如岄有点不太习惯,但章台见多识广,言辞风趣,有那么几个瞬间,应如岄也险些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和章台一起吃晚餐。
想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应如岄有点坐立难安,她已经做了选择,但是……她依旧在动摇。
章台放下筷子时,应如岄碗里还有半碗饭,他看着她,“你怎么吃得那么少?”
应如岄下意识想要多吃两口,但把碗端到嘴边,她又放下了,“我吃饱了。”
章台说了句好,然后拨了电话让客房来收拾。
应如岄坐在一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正发愣的时候,章台走到她身边,“去洗澡吧。”
洗、洗澡……
章台微笑,“应小姐为什么这么震惊?难道来之前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
应如岄感觉自己被章台拉了起来,他引着她到浴室门口,然后低头看着她笑,“不要让我等太久。”
浴室门被章台自外体贴地关上。
应如岄抬眸,看见镜子里容貌妍丽但双眼无神的女子,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看镜子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后她闭上眼睛,手指摸索着去解自己裙子的纽扣……
第49章
49
半个小时候,应如岄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章台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秒,然后把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对她招手,“岄岄,过来。”
应如岄走得很慢,章台也很有耐心,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他才猛地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入自己的怀抱。
怀里人刹那间变成受惊的小鹿,章台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发现她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他松手,眸光沉沉,“最后一次机会。”
应如岄咬唇。
章台慢慢地凑近她,“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走的……”
他的唇就要落在应如岄的唇上,“岄岄,我说过我不喜欢为难别人,如果你一直这么僵硬,我会默认我在为难你……既然你选择留下,那你就要学会主动,不要让我感到扫兴,嗯?”
两人之间只隔着两三厘米。
应如岄坐在章台腿上,睫毛颤动。
她很不适应眼前的状况,她想要转身就走,可是……
章台没有再接近她,两人之间的第一步接触,他似乎认定要她的主动才会有后续。
应如岄慢慢地靠过去,就在她即将要碰到对方的唇时,她猛地往后退开!
章台眉头微蹙。
应如岄要从他腿上下来,章台按住她的腰,眸色发沉,“怎么了?”
“你……”应如岄咬唇,浑身都在打颤,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你的手指……”
章台的无名指上竟然带着戒指!
那应该是结婚戒指!
章台已经结婚了!
“那又如何?”章台并不在意,“你们永远不会有交集。”
应如岄挣扎章台的控制,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我不要当小三!”
她急匆匆地跑进浴室,等换好自己的衣物,一打开浴室门,她便吓了一大跳,因为章台就在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应小姐是在耍我吗?”
“我没有。”应如岄有点发慌,“我之前不知道你已经、你已经结婚了……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不会这样做的。”
章台没说话,但脸色看起来有点可怕。
应如岄试图从旁边溜过去,但她才一动,章台便把她压在了墙上。
他要亲她。
应如岄连忙转头,章台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
他又要有别的动作,应如岄伸手推他,脚下也顺道踩了他一脚,在章台因为吃痛松开她时,她快速地跑着去沙发那边拎起她的包包,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应如岄逃命似的下到酒店大堂,直到走到外面上了出租车,她才感觉自己再次活了过来。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小姐要去哪里?”
应如岄报了个地址,“唐多令,就是在……”
司机截话,“我知道。我之前载过好多客人去那里,听说那里消费还挺高的……”
应如岄没什么心思去和司机聊天,但司机很热情,即便她的回应稍显敷衍和冷淡,也和她说了一路,直到应如岄下车,他才笑着对她挥了挥手,然后开着车走了。
应如岄从包包里扯出一张口罩戴上,然后才敢走进唐多令。
负责迎宾的侍者一见她,眼睛一亮,但发现她竟然是赤着脚进来的时候,又愣住了。
应如岄没说话,直接往休息室走去,才找了位置坐下,袁殊便跟过来了。
“怎么忽然过来了?”
应如岄没有回答。
袁殊走近,发现她竟然是赤着双脚时,他怔了一下,“怎么了?”
应如岄终于抬眸,她还带着口罩,袁殊只能看见她眼睛红红的,“能帮我买双鞋子吗?或者拖鞋也可以。”
“等我一下。”
袁殊以最快的速度去附近的商场里买了双单鞋,回来时看见应如岄依旧呆呆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变过,他忽然有种预感,应如岄今晚大概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他走过去,把鞋子去标签以后放到她的脚边。
应如岄道了句谢谢,脚尖点过来要穿鞋,被袁殊用手拦住,“等等。”
“嗯?”
袁殊扯了桌面上摆放的湿纸巾给应如岄擦干净脚底的灰尘,又用干的纸巾擦干,然后才替应如岄穿上那只单鞋,等他要去擦另外一只脚时,应如岄如梦初醒,她急忙忙地避开,极其窘迫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你。”
袁殊随即松手。
他站起来,坐在对面,看应如岄模仿自己刚刚做过的动作,没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出来怎么连鞋子都不穿?”
应如岄的动作僵滞了一下。
她摇头,“没事。”
应如岄不愿意多说,袁殊也就识趣地不多问了,“看你这么失魂落魄,我送你回来吧。”
应如岄摇头,有气无力,“不用了,你帮我买了鞋子……这个你自己报销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还是我送你吧。”
应如岄抬头直视袁殊,“我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袁殊只得说了句好。
*
应如岄穿过来往的人往外走,没想到刚到店门口便看见迎宾侍者带着一群人往里走。
她停住脚步,傻傻地看着进来的谢邀、何进等人……
许久没见,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宁城北骨科的那群医护人员,但是他们却未必认得她,因为此刻她戴着口罩。
只见何进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来,倒是谢邀,一眼就看出了她,冷漠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几秒,转瞬又移开了。
迎宾侍者领着他们落座。
应如岄还站在原地,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谢邀回来了……
身边路过的客人不小心碰到她了,她踉跄一下,被身后的袁殊及时地扶住了。
袁殊眼神担忧,“恍惚成整个样子,还是让我送你吧。”
应如岄抿抿唇,“……好吧。麻烦你了。”
今晚的客人有点多,袁殊护着她往外走,“老板,我申请加工资。”
应如岄眨了眨眼睛,“什么?风太大我听不到。”
袁殊:“……奸商。”
一听到加工资整个人就立即精神了……
应如岄微笑,“奸商奸商,无商不奸嘛……你还年轻,看开点。”
“……”
*
何进来过唐多令很多次了,此次再来,是因为谢邀从德国回来,要请科室里的同事们吃饭。
大家都在庆祝谢邀前途似锦,谢邀也神色如常,让一般人看不出什么纰漏来,但何进因为与他接触比较多,此刻却有种感觉,今晚的谢邀……心不在焉啊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