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看着她,“怎么了?”
应如岄有些不好意思,“洗衣机里的被套被单等还没有晾……”
“我来晾。”
“可是你要做饭……”
“那就做完饭再晾。”
“可是……”
应如岄还在犹豫,谢邀朝她走过来,他身上穿着围裙,模样看起来很宜家,配合着那柔和的笑容,某一个瞬间里,应如岄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现在不方便,跳来跳去,万一又再磕碰到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已经适应了……”
谢邀笑,“我知道应小姐身轻如燕,可是看着你跳来跳去,我还是会觉得担心。”
“为了让我能够安心做饭,劳烦应小姐静坐一个小时好不好?”
“……好。”
面对这样温柔的谢邀,应如岄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拒绝。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应如岄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谢邀从厨房里端出美味的三菜一汤,看着他抱着装有被单等的晾衣篮去阳台晾,等她被谢邀抱去饭桌边坐好,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她是不是……太依赖谢邀了?
这样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无法生活自理一般。
应如岄低头闷吃,饭碗里忽然多了一块肉片,她抬眸看谢邀,谢邀也在看她,“不开心?”
“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太依赖你了。”应如岄神色窘迫,“似乎不应该说出来的。因为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很矫情,你明明对我很好……”
“可以说出来的。”
“嗯?”
“岄岄,你很好,因为你不想占别人的便宜。”谢邀伸手握住应如岄的手,“你的想法并没有错。”
“你现在受伤,生活上的确需要人照顾,我是你的男朋友,照顾你我甘之如饴。”
“不必觉得有负担。因为假若有一天,我受了伤,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我相信你也一定会愿意照顾我的,对吗?当然,前提是我们还没有分手。”
应如岄想了想,认真地点头。
*
用过晚饭后不久,应如岄站在洗手间里左右为难。
是的,她要洗澡。
可是……
目前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她手脚尚好的时候,大姨妈期间她洗澡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唯恐不一小心又会有血迹落在地上,如今她左腿不便,大姨妈又恰好在这个时候里到访,应如岄看着镜子里脸色略有些苍白的自己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想是如此想,但应如岄还是快速地洗了个澡,擦身的时候果然发生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她无奈之下再洗了一遍,再次擦身的时候,她加快速度,但因为动作幅度过快,她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她及时扶住了一旁的门把手,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岄岄?”
谢邀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带着清晰的关心。
应如岄平复情绪,尽快地回复了谢邀的询问后,她抓紧时间处理好一切,等推开洗手间的门时,她遇上了谢邀担忧的眼神。
“没事,就是站累了……”
应如岄还在解释,谢邀伸手把她抱起,一直抱到了床上。
为了方便,受伤以后,应如岄一直穿着宽松的及膝裙子或睡裙。
洗澡的时候,她会在左腿上裹上一层保鲜膜的同时在腿上套上一个喇叭状可以用于避水的胶圈,这样她洗澡的时候就不必担心伤口会沾到水。
眼下谢邀正在取下胶圈和保鲜膜。
应如岄扶了扶头上的毛巾,想要调整一下位置的时候,毛巾忽然松开,她的湿发顿时披了她一脸。
半蹲在地上的谢邀感觉有水滴落下,仰头一看,正看到应如岄急忙忙地捋着自己的头发。
他笑着制止她,“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拿吹风筒。”
吹风筒呜呜呜地响起时,应如岄看着自己受伤的左腿微微一笑。
她想起一句老话,老人常爱说福祸相依,如今看来,是这样的。
应如岄凌乱的长发被谢邀一一理好,吹干,等谢邀关掉吹风筒时,应如岄回头对他道谢,“谢邀,谢谢你。”
谢邀把吹风筒放好,然后走到应如岄身前,仔细端详她的神色,确认她真的是在极其认真地道谢时,他微微失笑,“应小姐真是客气。”
应如岄想了想,伸手往前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极快地亲了亲后,她清了清嗓子,眼神开始飘忽乱飞,“喏,是你自己不想我那么客气的。”
谢邀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转瞬间便毫无预兆地把应如岄推倒在床,小心地避开她的腿伤,他凑近她,小心地亲了亲她的唇后,他声音变得微哑,“如果这就是应小姐说的不客气,我希望应小姐可以对我更加不客气一点……”
应如岄:“……”
谢邀凝望应如岄片刻,笑声撩人,“岄岄,你好可爱。”
应如岄:“……”
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嗯?
她这算不算是调戏不成反被调戏?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存稿完毕,日六或者日万,这本可能赶在月末就完结了,2333
第14章
14
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
距离进组的时间越来越近,应如岄越来越有些寝食难安。
她左腿的伤势虽然正在逐渐恢复,但是到底还没有恢复到可以如常行走的程度。而且,左腿因为养伤,一直处于不行走的状态,如今这两条腿并在一起,显得有些一大一小。
应如岄看着自己的左腿,眉头轻蹙。
虽然谢邀告知她这不过是用进废退的现场,等腿伤好了,便会逐渐恢复,但应如岄一想到自己因此不能穿短裙,还是觉得有些不开心。她甚至开始抗拒穿家居裙,可是穿短裤更是暴露得明显,她最后还是屈服在家居裙的长度下。
应如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落地窗前的绿植飘下了一片叶子。
谢邀走过来揉了揉她的长发,“应小姐把叶子都叹落了。”
应如岄高兴不起来,她沉默一会儿,伸手握住谢邀的手,“腿上的钢钉可以提前拆下来吗?”
谢邀微微凝眉,“不建议这样做。”
应如岄却想到了别处,“也就是说,如果要拆,也不是不可以?”
谢邀蹙额程度更深,“岄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拍戏固然重要,但是你的健康也很重要。”
应如岄沉默。
谢邀给应如岄细说钢钉对于骨折后痊愈的重要性,案例从理论到实践,时间从远到近,他极有耐心地娓娓道来,只是,在他说了那么多,应如岄全程低着头,依旧心意不改。
谢邀说着说着忽然也沉默下来。
应如岄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发沉地看着她。
那双漂亮的眸子映出她有些慌乱的脸,应如岄低下头去。
“你……”谢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进组?”
“下周一。”
“现在周几?”
“……周五。”
谢邀站起来去打电话。
他站得有些远,应如岄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是谢邀在通话结束后走回到她的身边,“做好心理准备,明天拆钢钉。”
应如岄懵了一下,随即眼睛微亮。
她有些感动,“邀邀……”
谢邀脸色一滞。
这听起来很是奇怪的两个叠字……
林女士都不曾这样叫过他。
应如岄伸手去拉他的手,“你好好……”
谢邀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应如岄一脸纯良地眨眼睛,“怎么了?”
谢邀慢慢地把应如岄压在沙发上,低头轻咬了她脖子一口,好一会儿后,他才用又闷又无奈的声音道,“明天先拍x光,看看什么情况,如果可以拆,你自己以后要小心一点。”
“拆了钢钉,其实最好卧床静养,否则容易再次骨裂,你……”谢邀又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看着办。”
应如岄嗯了一声,然后伸手笑着回抱谢邀,“最多两个月我就回来了。”
“嗯。”
“你不许在医院里拈花惹草。”
“哦?”这话题是不是转的有点快?
应如岄笑,忽而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谢邀的脸,有些慨叹,“谢医生,如果你要出道,估计会很有流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