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22)

听闻,那时谢遗还在病中?难怪脸色那样的白。

王景明思绪浮散开去,一时之间想了许多。他想到几个月前的相见,还有今日的相见,两厢交错在一起,最终浮现在脑中却是谢遗抬眸的哪一个瞬间——鸦色的睫羽颤动着,露出一双点漆似的眼。

他心头一悸,猛然打住了自己的思绪。

这时才恍然察觉两人已经到了地方。这座宫殿地处偏僻,也比宫中其他宫殿要小些,看上去似乎是很多年没有翻修过了,有些陈旧。

王景明停下了脚步,谢遗知道这是要自己一个人进去。

他正要进去,就听见身后王景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回头看向王景明,眼中浮现几丝困惑。

王景明伸手抵住唇角,轻轻咳了一声,想要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低声对谢遗道:“小心台阶。”

谢遗点了点头,说:“好。”沿着台阶慢慢地走了上去。

他自认为自己在这场势力角逐中,仅仅处于可有可无的地位,用白白的话来说,就是“炮灰”。再者,他与秦执并无多大恩怨,甚至可以说有些同生共死的情谊。因而实在谢遗想不通秦执为何要派人截下自己的马车,还要遣人将自己带到这里。

他推开了殿门走进去。

从外头看这座宫殿颇为陈旧,然而一进内,才发现里面的陈设都是新的。所有的烛台都被点燃了,照的殿内明亮如昼,深色的纱幔层层叠叠被悬在柱子上的玉钩挽起,柔滑似水的流苏从镂花的玉钩上垂下来,逶迤在地,脚下的石砖传来微微的暖意,应当是铺了地龙。

刺了山河图的屏风上映出了一个人影。

谢遗猜想那是秦执,走到了屏风前,再不敢贸然进一步了,就撩开衣裳下摆跪了下去。他在外头吹了许久的风,膝盖被冻得酸疼,这一跪便不由自主轻轻抽了口冷气。

他缓缓了,略微适应了这痛楚,才低低喊了声“陛下”。

就听见屏风后传来一个脚步声,慢慢地靠近了,最后停在他的身前。

谢遗循着脚步声最后停下的方位看去,从他的角度,只看见那人深色的衣袍下一双玄色的靴子踩在地上。

“谢如青倒是聪明,晓得送你出去。”那人冷冷笑了一声,“若非孤早早得了消息……”他忽然噤了声,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谢遗知道,谢如青想必是看出如今金陵城不再安全,担忧他的处境才想要送他离开的,为此甚至不惜下药迷晕他。他虽然不愿意离开金陵城,却也不会因为谢如青的自作主张而心生怨怼。毕竟,谢如青所做的一切,都为着他的安全着想。

谢遗也不知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便深深俯下了头,一语不发。

秦执垂着眼睛看他。

从鸦青色的发,至被披风挡住的细瘦的腰,一点一点,以视线描摹过。越是看,便越是觉得这人生的哪儿都好看。

偏偏这人是谢家子。

“谢遗。”秦执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握紧,问他,“你知道,谢家要做什么吗?”

谢遗迟疑片刻,摇了摇头。他一摇头,墨色的长发也跟着起伏,有几撂顺着他的肩头滑了下去。

秦执见他摇头,眼眸一暗。

他心里其实是不信谢遗不知道的,却又希望谢遗是真的不知道。他本不在乎那些世家有多恨他,可是,只要一想到谢遗也在怨恨他的这些人中,便又生出些许不甘来。

他还记得,那日在山洞里,谢遗对他说的话。

谢遗说,不会杀他。

“也罢。”秦执阖了下眼眸,道,“你起来。”

地上虽然铺了地龙,暖洋洋的,却还是硬的很,谢遗本就膝盖疼,跪了会儿越发不好受,却不想御前失仪,于是紧抿了唇瓣慢慢站了起来。

秦执察觉到他脸色不大对劲,拧了下眉,没什么也没问。他虽然不问,却忍不住想谢遗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知晓谢遗一贯养尊处优,身子又比平常人弱一些,就想着刚刚是不是让他跪久了?

秦执绕过了屏风,在内设的软榻上坐下,见谢遗还站着,又叫他坐下。谢遗摸不准他的心思,坐下了,脸上难免流露出几丝狐疑。

秦执见他神色,不禁有些好笑,只是转念想到世家和长公主之间那些事,笑意又隐了去。

他放眼打量过这宫殿内,对谢遗道:“这些日子,你便暂且住在这儿。”

秦执话音刚落,谢遗就听见白白喊了起来:“宿主大大!他对你心怀不轨!!!”以往软软糯糯的音色都变得尖利了。

谢遗被这声音一刺,不由皱了下眉。

秦执说出那句话,便不着痕迹地注意着谢遗的脸色,见他皱眉,以为他不愿意,心头就是一郁。他声音也冷了许多,道:“你不愿?”

谢遗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奇怪,陛下为何要将我留下?”

“孤想让你,留下助孤。”

谢遗一惊,旋即又平静下来。他起身下了软榻,往地上一跪,也不管膝上还疼着,低头道:“草民才疏学浅,怕是有负陛下厚爱,愧不敢当。”

秦执定定看着他,目光落在他低头时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后颈上,那像是一团清润的雪,看着却比雪更温暖柔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碰一碰。

他到底是没有伸出手。

往后日子还长——他这样告诉自己。

“孤知道你不会助孤。”秦执收回了视线,施施然道,“你不愿与世家为敌。”

谢遗当然不愿,他虽然对世家没什么感情,但这些日子谢如青对他的照顾他却是看在眼里的。至少,他做不到与谢如青为敌。

却又听见秦执低声道:“而孤……不愿与你为敌。”

几乎一字一顿。

谢遗深深俯下身去,“陛下……”

他一语未竟,已经被秦执打断:“所以,只能将你软禁于此。”

“啊啊啊啊啊——”白白尖叫,不知道是不是谢遗的错觉,他竟然从里面听出一些兴奋的意味,“囚禁play!!!”

※※※※※※※※※※※※※※※※※※※※

秦执:其实我就是想试试囚禁play。

我要是说,第一个世界没有你们想看的嗯嗯嗯,你们不会弃文吧?

关于攻的事,那些站王景明,站秦执,甚至是站谢如青的,我只想说,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当然是——【你们懂得】

嘿嘿嘿,请读者太太们再看一眼简介——精分攻。

翻译过来就是,长得好看的,都可能是攻!!!

晚上还有更新。

第20章 璧微瑕

谢遗被白白的尖叫惊扰了思绪,以至于,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无措。

他的视野里慢慢地探过来一双手。

有陈年的疤痕错乱地残留其上的、秦执的手。

这双手扶起了他。

谢遗顺势起身,却不敢抬头:“草民惶恐。”

秦执收回了手,“孤希望你能留在宫中。”

谢遗道:“是。”

秦执眯起了眼睛,忽然觉得有些愉悦了,说:“很好。”

谢遗松了口气。

然而,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瞬息,那双手又触碰上在他的面颊。指尖顺着面颊上一道极其浅淡的疤痕滑过,带着浓重的、叫谢遗心惊的热度。

“啧,”他像是有些不愉,“留疤了。”

这是那日他们遇刺之时,被箭矢擦伤的。这道疤已经极其浅淡了,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谢遗自己都没注意过。

但是骤然听秦执提起,谢遗才想起,那时秦执伤得比他可要重许多。他有心想要问一句,但最终放弃了,恐自己问的多了被秦执怀疑是打探消息。

秦执坐了会儿才离开,随后就有人送来了两个宫女,说是服侍谢遗的。谢遗倒觉得,恐怕不只是服侍,还有监视吧。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宫女本想服侍谢遗洗漱入眠,却被谢遗拒绝了,只叫她们准备热水。谢遗自己挽了衣袖裤脚,洗过了。

上床之后,谢遗还觉得膝上疼,便卷起了裤腿看自己的膝盖。果然已经青了,他忍着疼揉开了淤血,也没惊动那两个宫女。

宫中的日子比谢遗病中还要乏味一些。

侍候在谢遗身边的这两个女孩年纪不大容貌周正,却都沉默寡言得很,比不得春枝活泼。她们服侍谢遗也都规规矩矩的,一句话都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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