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格汀将丝绢扔给董春洲:“公子泊这人薄情得很,师兄,换一个人吧。”
董春洲看完,用力一捏,丝绢燃成了灰,他凝眉半晌,最后强制舒展开来:“薄情人我也喜欢,不要紧,他到底不能离开明心教,未来,还长得很。”
“他为什么不能离开?”
“不知道,似乎有一定要留下的原因,连他师父不清楚内情。”董春洲忽然一笑,眉宇清朗,“我应该庆幸,少教主就是受虐体质,公子泊却对他没有兴趣,否则,也轮不到我来了。”
“师兄,你们为什么喜欢疼痛?”宁格汀很不舒服,看到少教主那么疼,难以理解。
“我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而已。”董春洲展开《伏鹰霸书》,“师弟,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就能忍受很多常人不能忍的东西。比起那日,得知他离开紫霄岛、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无处寻觅时的锥心之痛,身体之苦,实在是让人欢喜。”
“……”受虐到一定境界了吧?
在虐身的刺激下,钟蔚的武力值直线飙升,从一开始,连立在树枝上都不行,到最后,捻叶可破石的精准力道,让人目瞪口呆。而习武的过程,堪称惨烈,钟蔚痛起来也是满地打滚浑身冒汗。
宁格汀想,这也是「为了目的,忍受常人之不能忍」吧。虽说一开始瞧不上少教主,瞧着瞧着,倒不像初遇时那么白痴,咬着牙齿一声不哼的样子偶尔竟能和梦中人重叠——遮住脸的话——不,还是只想找到梦中的人。
宁格汀偶尔会这么纠结一下。
☆、虐哭那个S渣【五】
【快穿之永不后悔·虐哭那个S渣·第五章】
感知到的痛感越是真切,体质激发出的潜能就越强大。
钟蔚裸着半身,坦坦荡荡。
方法虽千千万万,钟蔚不想把自己弄成受虐狂,只接受绑.缚。绑法时常更换,务使每一根神经得到激发。这一天,钟蔚坐在床上,任由宁格汀面对面跨在身上,绳子从颈部巧妙地挽到背部去,缠成花状。脖子脆弱,必须小心,宁格汀动作格外细致。略欠起身,越过光.裸的肩膀,穿到背部的绳子上。挨的近,宁格汀的呼吸时时呼到钟蔚的肌肤上,手也时时抚过背,手背凉凉的,手心很热。
钟蔚被捆得结实,本就因虐而兴奋,这一接近不由得意马心猿,胡思乱想。
上一世两人是吻过的。
想起来,宁格汀很喜欢接近自己,常常借故亲密接触,要不是任务失败、时间受限,两人绝对直奔三垒。这一世,宁格汀心念「梦中的钟蔚」,对现实的少教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真是烦人。
唰,绳子从背上滑下。
像蛇一样滑过,钟蔚一悸,动了一动,绳子落进围住下边的衣裳里。宁格汀伸手去捞,哪知衣裳很松,一下子就开了,一摸就摸到光滑的臀.部弧度。宁格汀噌的一下缩回手,受惊了一样,讪讪地说:“啊,那个,我拿一下。”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把绳子拨过来,而后松了一口气。
钟蔚无语,自己都没不好意思,他尴尬个什么劲。
万事都像天平。
等自己欲求不满了,宁格汀却清心寡欲了——钟蔚端端地坐着,面无表情地郁闷着。浑然不知,宁格汀看他这模样,心想:这个少教主长得一脸小白样,总做出滑稽的事,还爱掉眼泪。但是,一旦修炼,却异常端正,有着跟白天完全迥异的峻刻。
梦中人,看上去也禁欲峻刻。
但是做那种事时,却又激烈又火热,肆无忌惮,尤其是坐在自己身上时……宁格汀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挽花的绳子又滑落下去。他的手抖了抖,勾起来,穿过腋下,在钟蔚的胸口仓促潦草地结了一个织布结。
钟蔚暗松了一口气。
宁格汀迫不及待下了床,端正一下脸,避开视线,前言不搭后语:“咳,你的功力进展很快,放在绝情门里,也能登堂入室了。《残质雷谱》真是奇书,你从哪弄来的。嗯,我先出去一下,你慢慢练……”说完飞奔而出。
钟蔚的突飞猛进,公子泊也看在眼里。
“何必求外人,何不找我?”公子泊不屑地说。
“我怎么忍心打扰你的雅致,有董春洲在,你也忙不过来呐。他这么老实,你都迟迟没有驯服,也太不像你的风格了。”钟蔚笑眯眯。
“怎么没驯服?你没见他多乖。”
“驯服,可不止是这样。他要被你虐时还欢天喜地、你若不虐他就痛不欲生、心甘情愿为你而生为你而死,这样的才叫真正的驯服。我看呐,他只是打不过你、怕你而已。”
“……”
公子泊很清楚钟蔚在挑拨。
也很清楚自己「误入歧途」是钟蔚从中作梗。
这怎么行,要下水,就大家一起下水吧。所以,公子泊找上了正在研究虐法修炼的宁格汀:“《残质雷谱》,是我教中的典籍么?按部就班地练,得练到猴年马月去啊。人在预知的境况下,喜悦也好,恐惧也罢,都会大大减少。所以,给他未知的环境,潜能的爆发绝对超乎你想象!”
人很讨厌,话很有理。
这晚,宁格汀指着黑乎乎的夜空说:“少教主,汲取日月精华来修炼,事半功倍,我们去树林那边看看吧。”
“这哪有月啊?”
乌漆墨黑的,但是挡不住宁格汀非要去树林修炼。
被参天古木一遮蔽,钟蔚连路都找不到,磕磕碰碰,时不时被绊一下。而宁格汀的武力更强,感知敏锐,且有夜视的能力,健步如飞。钟蔚怒了,干脆停下来。宁格汀飞远之后,又跑回来,牵起他的手戏谑地说:“我忘了你这个大麻烦,过来,跟宁哥哥走。”
“宁哥哥?真有脸说啊。”钟蔚嘴角一抽。
“你不是十八岁吗,我怎么都比你大,啊呀,要是能想起以前就好了,这会儿也能跟你聊一聊过去的事。”宁格汀往手心里握了握,两人都很热,掌心沁汗,“不知道,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有没有遇上心上人。”
“遇上了。”钟蔚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
“想必是遇上了。”
钟蔚好几次要被绊倒时,被宁格汀拥了个满怀。深林越走越远,路越走越黑,心越走越悬,就这么走到了某个地方,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宁格汀一出指,定住了钟蔚的定穴和哑穴,钟蔚傻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宁格汀打横抱起了钟蔚,将他放进了一个地方。
钟蔚不知道这是哪里,会发生什么,只感觉到浑身被捆住了,眼睛,蒙上了束带。
只有感觉还在。
清新的潮湿的涩涩的木头味萦鼻,是董春洲新削的木头吗?味道很浓,呼吸,很狭窄,这是一个新劈成的木头箱子。这时,哐啷一声沉重的响,盖子盖下了。盖子离他的鼻子很近很近,瞬间就觉得压抑了。
活棺材吗?
然后,宁格汀竟走了,脚步声就那么无情地走了!混蛋!宁格汀这小子想干什么!
钟蔚动也动不得。
不能动,黑色压下来要将整个人压扁。纵向宇宙深处一般的黑,如永久地沉入黑暗中。密闭的空间,不能呼吸,不能思考,没有光亮,只有黑色,只有自己的呼吸。呼出的呼吸喷到新木盖上,又反弹回来,空间好窒息。
痛苦、窒息,密闭空间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钟蔚想喊,喊不出声,动,又动不了,浑身冒汗,寒气,汗毛一根根直立,每一根神经都散发着恐惧。
氧气不够用了,呼吸越来越急促。
吼——吼——吼——几声熊嚎打破了死寂,嗜血的熊?怎会有熊,是宁格汀抓来的吗?熊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啪啪,熊拍了两下箱子。幸亏「棺材」结实,竟然没破。钟蔚的心瞬间跟耙子挠过一样发毛,无法反抗、无力,钟蔚产生了强烈的切身的恐惧。
恐惧,但必须冷静。
强制冷静下来,所有的神经被绷到了极致,钟蔚聚精会神,气运丹田,精神力全部凝于指尖,五官尽化作乌有,只有敏锐的感觉。啪的一声,箱子被熊一掌拍开了,钟蔚瞬间跃起,御气于指,万千气力直击熊的胸口。
砰的一声,熊轰然倒下。
钟蔚扯掉眼睛上的束带,亮了,周围竟然是亮的,虽然没有月光,他弯下腰,剧烈地呼吸,呼吸,呼吸……空气清新的味道呛人,等缓过劲来,才看到黑熊旁边,宁格汀正抱手站着:“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