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还偏偏是个死心眼的,脖子一梗,还真就和娘亲断绝关系,一路跋山涉水朝着墨羽门去了,若不是宁母派人跟着,她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宁母说要和女儿断绝关系,不过是气话,她唯一的孩子 ,怎么舍得断绝关系,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女儿罢了。谁成想会闹到这个地步。
不过后来原主死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对了,青玉笛,她在脖子上摸了摸,青玉笛用红绳串着,已经有些暗淡无光。
如今剑骨被抽,自己就等同一个空有修为的废物,想要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活下来,有难度,宁清一手扶额,颇有些头疼,离开山门是爽了,可是自己现在怎么回苍云派是个问题啊,头秃。
身怀宝藏,却不知如何使用,说的就是自己吧,哎。
怎么发现自己比原主更能作死呢。
“青青,不难过。”
脑海中响起肥肥软哒哒的声音,宁清低头看见肥肥蹲在脚边,蹭了蹭自己的小腿肚子。
“我没有难过,我是在愁怎么活下去,你看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空有金丹期修为却不会用,完全就是个行走的废物啊。”
肥肥一双黑眼珠湿漉漉的,奶声奶气道:“才不是,青青会吹笛子。”
宁清抬手一拍脑袋,对啊她会吹笛子啊,这个世界不是有音修么自己真是着相了,想通之后,脸上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立马抱起地上的肥肥在它额头上亲了一口,“肥肥真聪明。”
宁清突然一顿道:“等等,不对啊,你来到我身边之后,我从未吹过笛子啊,你怎的知道我会吹笛子。”
“青青就是会吹弟子啊。”肥肥一脸懵懂,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
宁清问了好一会儿都没问出个所以然,不打算继续纠结。
西风带着阵阵瑟意,暑气退了,山中的野菊花一丛丛、一丛丛开的甚是茂盛。
林中一处,传来少年的低咒声。
一位身着蓝色浮光锦窄袖长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提着一柄黑漆漆的巨剑,挥剑的瞬间依稀可见臂膀上虬结的肌肉,可少年的面貌却是俊秀白皙,一双黑眸,仿若盛着盈盈水光,比之女子还要秀美。
这样一个人却能将阳刚与阴柔完美结合,真叫人啧啧称奇。
“靠,这是什么兔子啊,坎也坎不死,死了还能活。”少年的声音阳光而充满活力。
“这不是兔子,是风生兽。”
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清淡和缓,仿若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让人心神宁静。
蓝衣少年,也就是元江,回过头,就看见密林之下,丛菊之旁,站着一个身着淡青色素色长裙的女修,腰间别着一管青玉笛,面容明艳大气,如墨的发丝随意半挽着,看不出修为,此刻正望着这边。
“可这明明就是兔子啊。”元江不服气道。
宁清有些好笑,声音带了几分揶揄道:“那你砍了多久,砍死了么?”
“这......”少年支吾一声,更加用力的砍下去,简直将剑当柴刀。
“呐,用这个塞其鼻,便可杀之。”宁清说完随意将手中的草扔过去。
少年虽然嘴上不服气,但是动作却毫不含糊,立马接住草塞到兔子鼻子里。
本来活蹦乱跳的灰毛兔子,两腿一蹬,咽气了。
元江看了眼道:“别看它现在死了,一会肯定又活蹦乱跳了。”
宁清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一刻钟过去之后,咽气的兔子仍然一动不动。
哐当扔了剑,元江整个人直接大喇喇的躺倒地上,嚷嚷道:“累死我了,终于死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还一直坚信自己是对的。
啪啪啪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元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疼,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那个你果然是对的,是我弄错了。”
“没事儿。”宁清并没有当回事,不过看着对方一脸窘迫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
“对了,你刚刚给我的草是什么来着?”元江有些好奇道。
“菖蒲。”
“很普通的草啊,又没毒,怎么就能随意弄死那兔子呢?”元江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那不是兔子,是风生兽啊。”
“风生兽又是什么妖兽啊?我怎么从未听过。”
“风生兽别名风狸,似兔非兔火烧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囊。用锤击其头数千下方死,但只要其口入风立即复活。用菖莆塞其鼻方可杀之。” 宁清的声音不疾不徐。
“你好厉害啊。”少年的眼神真挚热诚,让宁清有些汗颜。
“这没什么,不过是《修真志怪录》中有记载罢了。”
“对了,我叫元江,来自漠北,不知这位仙子如何称呼?”元江起身抱拳行礼。
“叫我宁清就可以,元江,莫不是漠北元家?”
“正是,仙子怎的知道我是漠北元家的呢?”元江倒是挺意外的。
“你这浮光锦可是五品防御法衣,能挡住出窍修士一击,而你才筑基后期修为,用得起这个,除了漠北符篆世家元家,还能有谁。”宁清觉得这孩子脑子有点不好使,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么。
看来这是刚出新手村的小白啊。
“仙子真厉害,对了我要去往苍云派,不知仙子经过密林是要往何处去?”
“真巧,我也刚好要去苍云派。”
“那不若一同前往如何?”元江一脸兴奋的邀请道。
宁清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她之前本来没打算管这个少年的,不过是看到他那身衣服才临时起意。
能穿的起这般衣服的,肯定有钱,果然她猜的不错,符篆世家,那可是土豪啊。
如此这般,这一路就不用担忧没钱啦。
是的,宁清现在是个穷鬼。原主一个剑修本来就穷,也不接任务,灵石只有出去的就没有进来的,仅仅那点月俸够啥啊,穷,是真的穷啊。
作者有话说:宁清:榜上大粗腿,不用愁银子啦。
第4章
圆月高悬,密林深处,时不时传来阵阵怪异的啾啾声,时有时无的,让人一颗心上上下下不得安生。
然而这样阴森怪异的环境对行走的二人却并无什么影响。
元江背着剑,脸上的兴奋还未散去,正大踏步的朝前走着。
“你确定桐城是朝这边走?”宁清望着越走越幽深的密林迟疑道。
“放心,跟着我没问题。”元江拍了拍胸脯一脸信誓旦旦。
宁清看他如此保证也没多想,继续朝前走着。
右脚刚准备踏出,却突然停下,口中急呼“小心。”她身姿微微一侧,便见利器破空而来,幸好元江反应也够快,两人同时躲了过去。
“什么人?”宁清低喝。
“取你性命的人。”来人一袭黑袍,面容隐在阴影之下看不清楚。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金丹中期修为,就敢如此狂妄?”宁清挑眉冷笑,心中却在思索自己得罪了谁,竟然值得对方专门找冥河的人来刺杀。
冥河类似于一种杀手组织,专门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近百年间兴起,无人知道它从何而来,也无人知晓他的据点在哪里,只要你出得起钱,就没有他们干不了的事儿。
“纵使你金丹期又如何,对付你一个抽掉剑骨的废物,绰绰有余。”黑袍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缓了一会儿道:“对了,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区区剑骨,我还瞧不上。”
呵,这是瞧上自己的命了,宁清扯了扯唇,嘲讽一笑,心中大概猜到是谁请来的人了,如此明目张胆,是笃定自己活不了是么?
元江听得有些懵,不过也了解到对方找的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宁清,听到抽剑骨,顿时一脸惊讶的望着宁清。
察觉到元江的视线,宁清点了点头。
元江立刻豪气干云的站出来道:“阁下如此自信,就让我来会会你如何?”说罢提起黑色巨剑攻了上去。
“既然你想死,我也不会拦着。”黑衣人说完伸出右手,露出长袍下的黑色权杖。
黑色的权杖通体黢黑,惨白的月色下泛着渗人的光泽,顶端有点类似于骷颅头,上面有几个黑漆漆的孔,此刻正冒着丝丝煞气,每每靠近便让人有种阴森彻骨之感。
黑色巨剑和黢黑的权杖激烈的碰撞,产生耀眼的火花。
黑衣人握杖的虎口只觉得一麻,心中一凛,这小子不过一个区区筑基后期,居然能与自己金丹中期相比,看来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