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有笑,倒也融洽。
正聊得开心,舒影“哈哈哈”地笑着,旁边却走过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不像其他人似的擦肩而过,而是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倒转回来。
舒影感觉右边似乎有道火辣辣的视线看过来,便也转头扫过去。
接着便对上了那两道冷冰冰却隐隐喷着火的目光。
“谦…谦…谦……”舒影最后也没把这个“哥”字憋出来,他隐隐约约感到,自己完蛋了。
明明只是跟邹恺吃顿饭,俩人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广谦微微一笑,行为举止一如既往的文雅稳重,身上的奶茶色毛衣柔软贴身。
但舒影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广谦,这个广谦的气场太可怕了。
浑身都像带着刺似的,连笑都跟针一样尖锐,刺眼睛。
邹恺也看向来人,俩人静静地凝视了对方两秒钟,接着便笑开了,握手打招呼。
“邹总!好久不见!”
“广谦!幸会幸会!”
舒影疑惑地左右扫来扫去,咦?这俩人还认识?
不过也不奇怪,都在一个圈里,总会有碰上的时候。
听说广谦最近也在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投资电影和电视剧。
啧啧,生意人到底是生意人,内心波涛翻滚,表面稳如老狗。
一问才知,广谦是跟制片方和导演吃饭,这个日料店是他最常来的地方。
舒影暗暗骂娘,挑哪不好,非挑这!
广谦看起来如沐春风,似乎比平时更健谈了,一口一个“我们家小影”地跟邹恺聊得欢,但就是不搭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舒影默默吃着寿司,心里感叹,还真说对了,真他妈是最后的晚餐。
邹恺似乎吃饱了,又似乎是实在受不了广谦的瓜噪,终于擦了擦嘴,起身告辞。
临走时,冲舒影意味深长地一笑,说:“今天非常愉快,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我很开心。以后——”
以后?!什么以后,不不不,没有以后!
舒影简直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神都想把他吃了,赶紧打断了他:“呵呵!哪里哪里,邹总吃饱了?您慢走!”
说完还鞠了一躬,一副“我们真的不熟,我把他当大爷供着”的表情。
邹恺的背影消失之后,舒影赶紧叫来服务员起身结账。
然后便想打电话叫白雨来接人,唯恐跟广谦多待一秒。
“我送你回去。”广谦按下了他的手,身体逼近,酒气暖暖的扑过来,令人浑身燥热。
“不行!你饭还没吃完吧,快回去继续吃!你喝多了,不能开车,不用麻烦了!”舒影又想打电话。
“不吃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广谦勾起一半唇角,眼睛里却毫无笑意,深邃的五官隐约透出一丝霸道。
“什…什么事……”舒影哆哆嗦嗦挤出几个字,低着头仿佛一只小鸡崽,根本不敢再看他。
“还能有什么事?”广谦两只手按住他的头,把他的小脸捧近了些,只差没咬上去,狠狠地说:“当然是好好教训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教训”这两个字被他咬得十分暧昧,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冲动,勾起了舒影无尽的遐想。
他猛地想转身就跑,手臂却被广谦紧紧抓住了,力道重得仿佛能揉碎他。
第89章
舒影坐上广谦的车, 像个被扣押的犯人, 一动不敢动。
助理周悦开车时, 也不敢往后头瞟,只觉得背后俩人异常安静。
广谦一只手还拽着他, 像是怕他跳车似的,抓得特别紧。
车上开着空调,暖和得有些发热,两人紧紧抓着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舒影想把手抽回, 广谦一个眼神扫过来, 他便不敢动了。
唉, 算了算了, 由着他吧,谁让自己理亏呢。
下了车,进了电梯之后,广谦都没有撒手。
他在车上就给舒影带上了口罩帽子墨镜, 把他装扮得像个打劫的。
直到进了屋, 反锁上了门,广谦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舒影刚把口罩摘下来透口气,嘴再次被堵上了。
他被顶在门上,背后凉凉的,身前却烫得不行。
广谦如一团火, 只要找到空隙就能钻进来, 灼烧他。
舒影被吻得没了方向, 脑子极度缺氧, 眼冒金星,头上传来广谦的声音,少了冰冷,多了酸意。
“你还敢对他笑?”
他的酒劲上来了,脸色泛红,声音直楞楞地像小孩子发脾气。
这样的广谦是舒影从来没见过的,竟然隐隐透着些稚气,分外可爱。
舒影忍不住又想逗他,故意气他道:“不笑我怎么跟人说话啊,难道哭啊?”
广谦掰着他的小脸,认真地说:“不准,只准对我笑。”
舒影忍着笑意,赌气道:“你要走半年,你管不着我!”
广谦似是被揭穿了心事,又把他顶回到了门上,这次力道更强了,整个人贴了上来。
“我要让你这半年都想着我……”
舒影只觉他这话意有所指,吓得赶紧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我瞎说的,我一定乖乖的,你放心!”他拼命表忠心,脸都白了。
“晚了。”广谦一把揽过他,整个抱了起来,往卧室里走去。
可怜舒影第一次来男朋友家里,连四周摆设都没看清,就被扔到了软软的床上。
……
再醒来时,人只觉浑身酸疼,下不了地,坐也不行,站也不是,只能趴着。
广谦,卧槽尼玛!!!
舒影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结果发现已是深夜,屋里根本没人,广谦不知所踪。
他暗自神伤了一分钟,再想起这两个小时里发生的事,脸上又火烧火燎起来。
正抿嘴趴床上羞得跳脚,广谦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儿,是个连锁药店的塑料袋,里头有几个小盒子。
广谦的酒似乎醒了,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体贴。
“我……”他脸上一红,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小声说:“我帮你擦药。”
“……”舒影简直是心里苦。
但一想,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么办。
他把头埋在了被子里,软塌塌地趴着,任由他把冰凉的药膏轻轻涂上去。
“你自己涂吧。”还没涂两分钟,广谦把药膏扔他手里,表情十分复杂。
“我自己能涂到吗?!你做的好事,你负责!”舒影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完才不好意思地又缩回了被子里。
“我怕我忍不住,又……”
“……”草泥马,我自己瞎几把涂吧。
舒影把他赶了出来,自己对着落地镜开始涂药,心里无限苦楚。
广谦不仅去买了药,还带了点夜宵回来。
舒影一步一步挪到客厅,这才开始参观起广谦的家来。
这是个两室两厅的小房子,装修得很温暖,像他的为人一样,给人一种亲切贴心的感觉。
只有一间卧室,另一间卧室被改造成了书房。
舒影像在自己家一样,一点儿都不认生,挪进去打开灯,开始到处翻翻看看。
广谦笑了一下,走了过来,想拉他去吃点儿东西,却拉不动。
舒影翻着书架上的人教版小学教材和新华字典,偷偷笑了。
另一个书柜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文学名著和小说,有一些拆了封,有一些还套着透明的塑料膜。
舒影眼光扫过去,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么巧,都是他看过且喜欢的。
广谦像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脸上有些红,非要把他拖走。
“不行,不行,我要看看,看你有没有藏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广谦的大手揉了过去,又羞又恼:“瞎说,书房是清净之地,怎么能放那些。”
“哦?你知道我说什么呀?”舒影笑着走到他书桌边,桌上还摆着纸墨笔砚,和一副没画完的画。
广谦像小孩子似的慌张,追了过去,收起了一个摊开的本子,黑色皮面的大本子。
“什么东西?我要看!”舒影嘴一噘,想抢过来,广谦却死活不让。
“以后给你看,现在还不行,还没写完。”广谦把本子藏在身后,胸膛挡了过来,俩人抢着抢着就笑闹了起来。
“是小说?你写小说?”舒影好奇地猜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