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每天都想闹海+番外(18)

这狐帝真是温柔啊...端坐白钰对面的婉露,支手托腮,静静睇着于这不怎么对付的二人间周旋调停的白钰,不由暗自称赞。正遐思着,专属自己的传音符翩然落至掌心,凝睛一看,却是寂遥仍在关心着自己的伤势,不由眉眼一弯,浅浅笑之。

“啧啧,谁传来的情书呀?瞧把你高兴的~”南袖在一旁打趣。

“非也,是天帝陛下的传旨。”婉露化去字笺,暂不作回复。

闻言,白钰却是神情一黯,旋即又恢复如常,动作轻柔地替婉露将杯中酒添满。

“你呀,给你一颗枣,就能甜半年...”南袖可没忘了她背上那累累鞭痕怎么来的。

婉露低头不做声,只见天上玉盘完满的倒映在酒杯中,其实南袖说的没错,她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隐没山石后听完全程的白钰,自是明了南袖言语中的意有所指,担忧心思细腻的婉露会闻之感伤,便贴心的转移了话题:“常听凡人说,把酒言欢把酒言欢,今夜酒樽在手,自然是要好好言欢一番。如此,南袖仙子,由你来行酒令如何?咱们谁输了,就自罚一杯!”

“好啊好啊!喝酒嘛,就是要这么玩!”南袖激动地连连鼓掌称好。

既然被推选成了酒令官,南袖身姿飒飒自地席上起身,十分认真的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清了清嗓子,脆声道:“什么五魁首啊六六六啊,那些早就过时了,咱们今天来点不一样的~!”

“哦?愿闻其详~”不知这吵闹小雀儿又有什么新鲜玩法,孟阙拭目以待。

“咱们今天就搞成语接龙,从我开始,由我的右手边婉露这儿接起走~”南袖负手而立,信心满满道,“我先来,嗯~为所欲为!”语毕,侧头看向了婉露,示意由她接龙。

“为...为所欲为?”婉露不太确定地如是说。

啊?这游戏的展开好像不太对呀?南袖瞬时瞪大了眼睛。

“那我也为所欲为...”孟阙忍着笑,双手一摊,看向了白钰。

“哈哈,在下也只好为所欲为了...”

白钰这一笑,亦引得其余两人笑开了来,唯有南袖很不服气地嘟着嘴。

“南袖仙子,你出了这么个烂题目,是不是该自罚一杯啊?嗯?哈哈哈....”孟阙笑得不可开交,仍不忘逗弄那只气鼓鼓的朱雀,“这样吧,还是孟某来为大家出题吧,防不胜防~如何?哈哈...”

孟阙一番拿乔,又是逗得众人一乐,被捉弄的南袖恨恨地端杯,将盏中酒一口气下肚。腹诽道,这个变态老色龙,就知道拿她说笑...

哼,看老娘今天...喝不死你!

第二十一章

曲水环绕闲庭,萦萦折折不知归尽,白玉兰丰腴的花瓣零落溪水中,只打了一个旋儿,便随流水婉转而去。

烤酒温润,会降低些许度数,南袖同孟阙已经拼了十数个回合,但仍是没能放倒彼此。奇了怪了,上次婚宴还不觉这老青龙有这大酒量啊?南袖心下惊奇,揣测着孟阙的真实实力。

似是会意,孟阙暗忖道,那次表现不佳那是我心情不好,哼,真拼酒,你算哪根葱~如是想着,便又是为自己斟了一杯,挑眉抬眼,示意南袖接招。

哟呵,这是跟她杠上了??

好啊,杠上开花节节高,我南袖奉陪到底!

“这一轮的酒令呢,是诗词...嗯~”她抬眸四顾,有了主意,“我们现身处花苑,便对含有花的诗词,接一句诗则对方饮一杯酒,穷尽者自罚三杯,这次就让你先吧~”

南袖虽意识尚且清醒,但双颊飞红,瞳光稍显朦胧,看来已是薄醉,却仍是端着酒杯不肯服输。白钰同婉露早已不陪同他俩的闹酒,而是按着自己的节奏浅斟慢酌,本想静看这两人今晚究竟能否分出个胜负,不过一听这新酒令竟是带花的诗词,不免心里打鼓...这含有花的诗词漫漫无尽何其之多,这俩对饮到明年都不一定说完...

思及此,婉露起身作别:“明晨还有任务在身,婉露就不奉陪了,告辞。”

“婉露仙子初来乍到,恐还不熟寒舍铺陈,就由在下引仙子回殿歇息吧。”白钰亦随之起身。

客随主便,婉露只略略点头,便由着白钰领路相继离席了,而新仇旧恨皆在酒中的两位,仍是不依不饶,力争分出个高下。若是在旁的场合,婉露定会看护着南袖,以防万一,不过,在这狐帝的地界,她似乎无需丝毫的担心。

因为白钰...好像是个很好的人呢…

又是那条垂缀了纱幔的回廊,帷幕飞扬,隔绝了白钰的背影,月色迷离,再也看不清晰。

“婉露仙子,今夜就先在银霜阁歇息,明日,我引荐你们去往白宣的洞府。”白钰停步回身,静静凝视她。

她不由地止住了脚步,顿在了原地,来往的风声充耳不闻,她们之间...好似只隔了那一层肆意舒卷飞舞的,薄如蝉翼的纱幔。

“这...留宿狐王宫已是叨扰,岂可几次三番接连劳烦狐帝呢?”

“常言酒逢千杯知己少,虽你我方才对酌未及千杯,但仙子可否赏光与我白钰...做个朋友呢?”

白钰笑了,她恍然得见那盈盈满树的白玉兰,默默于满庭清辉中含芳吐蕊。

“仙君容貌无匹,哪里会缺朋友,莫不是在拿婉露说笑?”婉露有些不敢置信。

虽非期待中的回答,但也还算在预料之中,依着婉露沉稳持重的性子,自然是隔绝了身份地位的玉郎更好与她接近些。白钰倒也不恼,只是笑叹他哪里是缺知己朋友,而是这寂寂狐王宫,还尚缺一位狐后罢了...

“无他,只是觉着同仙子甚是投缘,既然仙子有所顾虑,白钰亦不会强人所难...”这番说辞可以说是将自己放的极低了,言语间的委屈失意呼之欲出。

婉露却抿唇一笑,她貌似,刚刚收获了来自堂堂青丘狐帝的撒泼,或者~撒娇?

“呵,怎会为难呢?钰兄,银霜阁就在前方转角处,我自己过去就行...”她跨步掠过他身侧,停在了回廊的尽头,大方相赠一个算得上是甜美的笑容,“钰兄,夜安。”

白钰有些反应不及,愣愣道:“那我明早来接你...”

“好~”婉露点头应承后,一个旋身便是向寝居走去。

只余白钰端立于重重翻飞的纱幔中,睇她背影良久方才回神,他貌似,刚刚收获了来自婉露的一个真心的笑容?只浅浅一笑,却是这般的令人迷醉,相较之下,那醇香的青梅酒竟都变得平淡无味...

因着温的时间太长,酒气跑尽的青梅酒的确是淡而无味了,已然酩酊的南袖大力拍着酒案,高声呼道:“酒保,酒保!这酒都烤没味儿了,快来添酒!”

好不到哪儿去的孟阙亦是一脸的迷糊:“你瞎喊什么呢?当这是人间吗?这是狐王宫!哪有...哪有什么酒保...”

“狐王宫?”南袖甩甩脑袋,“狐帝白钰的宫殿?不行,我要见白钰...我不远万里来青丘,除了打马吊,就是来追他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傻丫头,他也喜欢你呀...你追什么追...”哎,一想起这个就心酸,果真是入夜渐微凉啊,还是再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孟阙心疼地抱住自己。

“他喜欢我?”闻言,本就高温发红的脸颊忽地一热,南袖憨憨笑道,“嘿嘿,我就知道,他定也是喜欢我的~”

“哎,真想不通,他看上你哪点了...?”一杯接一杯,天涯断肠人。

“哪点?”南袖皱眉,挥袖拂开一桌的酒壶杯盏,爬上酒案,撑着案台扬起小脸欺上孟阙眼前。

他们靠得极近,孟阙甚至能感受到,从她绯红脸颊上散出的,带着青梅香的热气儿。

“你好好看看,我,南袖,哪点不好看?!...”

孟阙凝神观摩呈于眼前的如春花秋月般的容颜,真心感叹,好看,是真的好看...眉黛似远山,双眸若秋水,还有那...如菱花一般,柔软可期的双唇...

兴是醉意上了头,孟阙竟一时口干舌燥。

夜风刮过,几叶玉兰花瓣堪堪凋落,仿若载满星梦的白色扁舟,有的随风,有的顺水,辗转而去难觅芳踪。

“嗝~~~”

南袖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饱满且响亮的酒嗝,浓郁的酒气全扑在了孟阙脸上。

孟阙无比嫌弃的同她拉开些距离,果不其然,南袖还是那个南袖,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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