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每天都想闹海+番外(140)

谁?谁在唤我?

白钰,七天了,你该醒了。

白钰看着榻边的蓝衣仙子,他不禁皱起好看的眉头,微微摇头:“不,你不是婉露,露儿不会直呼我的名...”

“我本来就不是婉露呀,”仙子笑了,不再温婉,竟是过分的狡黠,她笑得花枝乱颤,“婉露早就死了,她灰飞烟灭了。”

白钰幻出宝剑,抵在女子喉间,厉声道:“你胡说!她没有死,她和我在这梦境中,我们活的好好的,已不知过去了几千几百年...”

“呵,几千几百年...”婉露先是冷哼了一声,随后悠悠叹气,“你还有万万年,可惜婉露大仇未报,死不瞑目,真是可怜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

“白钰,你真要长长久久的昏睡下去,耽溺于这华而不实的臆想吗?”婉露向他欺近,锋利的剑刃在她纤细的脖颈间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一双美眸,宛如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牢牢盯住他,轻声道:“你要让那该死的天帝,永永远远的逍遥法外吗?”

“我杀了他,又有何用?”他面色沉痛,“我的露儿,再也回不来了。”

“这就是你龟缩在妖王宫,了此残生的理由?”

“不,不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醒...”

“哎,仙子真是忙呢,既要入你的梦,又要入天帝的梦...”婉露幽幽叹气,“两厢缠绵,也不知,顾得了哪头?”

“你说什么?”

白钰突然发怒,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但面对同婉露一模一样的容颜,他终是松开了去,只面色阴沉地盯着她。

“杀了寂遥,再做梦也不迟,否则,你梦里都不安生,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她无端笑了起来,清雅隽永的面容,凭白带了几丝阴险。

是的,在他的梦中,曾无数次的重回初见的那天。他总是不停遇见天帝和一袭蓝衣的仙子,但那仙子不是婉露,他在这循回往复的梦中,崩溃到麻木。

“七天了,昏睡诀该解除了,白钰,你该是醒来了。”

“去杀了天帝,去杀了寂遥,如此,你才能与仙子长相厮守,再无人能够介入。”

她伏在他耳边缓缓说着,声音很轻,轻如羽毛,卻极具蛊惑。颈部渗出的血珠源源不断滴落在白钰清绝出尘的青衣上,她动作暧/昧的,撩开他染血的衣襟,眸光流转,佯装叹息:“白钰啊,你忘了吗?你早就不穿青衣了。”

你早就不穿青衣了。

是啊,我早就不穿青衣了。

那血滴落在衣服上,瞬间蔓延开来,等他再度回神,已是白发凌乱,黑袍加身。

魔头,就要有魔头的自觉,搅得天翻地覆,搞得四海难宁,才是你该做的事。去吧,他曾诬陷你大闹天庭,今日,你便真的大闹一场,让这天下万物,让这芸芸众生,皆感念你的痛苦,都畏惧你的强悍。

你如此难过,又岂能让别人好受?

是啊,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青衣换玄袍,脏了便是脏了。

他突然绝望地闭上双眼。

等复又睁开时,黑色焰光覆盖了一整颗瞳珠。

归墟以外·员峤仙岛

清璇同孟阙落身于岛上。

此间的海水都是静止的,岸边自然没有经过海浪拍袭而形成的沙滩,有的,只是壁立万仞的陡峭悬崖。岛心有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山,一顺瀑布自山顶倾泻而下,水面并不宽阔,少了些声势却多了几分灵秀。岛上郁郁葱葱,林深草密,却未见任何活物。

听不到风声,听不到湍流的潺潺声,听不到鸟叫虫鸣...

明明是生机盎然的景象,却安静的近乎诡异。

这像是一个,偏僻的,被遗忘的...封印之地。

究竟谁有这样的能力,隔绝风,隔绝浪,隔绝任何声音,将整座岛屿,整片海洋,化作画上的布景...明明这般真实存在着,却又虚幻的让人害怕。

“清璇,你去海上等着。”孟阙面色凝重地吩咐道。

“阁主...”

不等清璇说完,便被他打断:“回去!这是命令。”

孟阙转身欲走,却蓦地感应到一股熟悉的灵气。

他愕然不已,只因这灵气他早已铭刻于心,生生世世再难忘记。

正恍惚着,一缕赤色光点自清璇袖中飞出,化作一红衣蹁跹的美貌仙子,好端端地立在他的面前。

“你...”孟阙先是一怔,随后皱眉呵斥,“你们真是胡闹!”

“胡闹的是谁?”南袖也是一肚子气,“你把我困在幽冥界,我是用真身强行撑开结界的,我骨头都快顶碎了!楚离不给我架奈何桥,我是一只脚踏进忘川威胁他,他才肯放我走的!我的左脚...现在都还在往外渗血呢!到底是谁在胡闹啊?你说啊?”

孟阙默默听着,既震惊又心痛,身体的本能是要将委屈的仙子框进怀里好生安慰,理智却告诉他不行。

整座岛,甚至整片海...都吊诡非常,绝非久留之地,他不能让南袖呆在这儿。

“你既然能跟到这里来,自是知道前因后果了,我若说我能平安回去,想来,你也是不信的...”孟阙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你和我不一样,我可以来,但你不能来。你不是一人,袖儿,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宝,你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你就可以这么自私了?”南袖红了眼眶,倔强地看着他,“所以,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以身犯险,不闻不问吗?”

“我...”孟阙一时语塞,只好拿清璇是问,“清璇,我不是千叮万嘱,此事绝不能让夫人知道吗?”

“不关清璇的事,”南袖近前一步,目光灼灼与他对视,“是我,我逼她这么做的。反正今天,我定要和你同生死共进退,你若执意不允,我这就从这海崖跳下去!”

“你!...”孟阙噎住,千言万语消失于唇际,最终都化为一声绵长的叹息。

他早该认命的,他拿她,向来没辙。

“把左脚伸出来。”他语气挫败,蹲下身去查看她伤情。

究竟是有多心急?怎得连个疗伤的时间都没有?

南袖的左腿只草草缠了一圈绷带,但那绷带早已被血水浸透,血迹斑斑凌乱不堪,他看的心头一跳,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他紧抿着唇,试图将这刺目的绷带拆下,然而头顶传来“嘶——”的一声,他知道,那是南袖发出的痛呼。

原是这绷带缠的时间太长,已经和皮肉粘连在一块了,撕绷带势必会拉扯到她的伤口。

这个傻子,她分明是故意的,她就不想让伤口好,她偏生要制造这血肉模糊的场面...她就是要故意折磨他。

让他心痛,让他难过,让他愧疚,让他再不能抛下她。

胡闹...

真是胡闹。

龙忍住流泪的冲动,一边用灵力缓解她的痛楚,一边小心翼翼拆下绷带。然而他还是不争气地洒下热泪,只缘眼前的腿已经残缺不堪,到处都是被啃食过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甚至连皮肉都没有了....

她是天界难得的美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美,他三生有幸才能娶到她,他本应该,本应该好生珍惜才是...

到头来,却害她吃苦最多。

“会有点疼,忍一忍。”他忍住哭腔,催动灵力,替她将残破的腿恢复如初。

伤痕复原,皮肉新生的过程,的确是有点疼,但当她感受到,那一滴滴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皮肤上时,她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不能再食言了...”每次孟阙一哭,她就想哭。

都说不出到底是谁不好,是她惹他落泪的,可他一掉眼泪,她就难受的要命,只想跟着大哭一场。

他们两个人啊...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

“傻麻雀,天天尽干些傻事,不让人省心...”

孟阙起身,直盯着仙子,眼尾泛红泪光闪烁,几番顿挫,他终是压抑不住心头翻涌的万千情绪,猛地将朱雀紧紧拥入怀中。

脆弱,不堪一击的脆弱。

静观全程的清璇,脑海中莫名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印象中的阁主,总是沉稳持重,看似时常带笑,实则疏离冷漠,拒人千里之外。这般脆弱的阁主,她还是第一次见,竟是如此的有人情味。

她唇角浮出一丝真挚的笑意,她是真的...真的为他们高兴。

然而被孟阙紧紧抱住的南袖可高兴不起来,她蹙眉龇牙:“轻,轻点,我这全身的骨头都还疼着呢!”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