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看傻子一样看着来找自己的皇子们:“谁进不是进?诸位皇子觉得,我给玉儿建个园子游乐,那些花街柳巷的人也配进得?”
大皇子吓得连连摆手:“我说的不是那些人。那些人自是不能出现在妹妹跟前,不会出现在妹妹跟前。”
三皇子有些期艾的向沈越道:“侧妃也是有品级的不是。”
沈越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二皇子的顾侧妃,在皇后面前都敢对玉儿出言不逊,难道她没品级?实告诉诸位皇子,这主意还是我给玉儿出的,就怕有些人持宠而娇,做了下一个顾侧妃,到时咱们就不好相见了。”
大家就换成了一幅你不早说的表情,纷纷表示应该,实在应该如此。沈越趁机给他们洗脑:“皇子们公事还办不过来,何必在府里的事上多费心。内宅自有皇子妃们操心,皇子们还是想想,年前把自己手头的活都清一清的好。”
几个皇子们一起挤眉弄眼,这人怎么有脸说别人,要说谁在内宅操心的最多,就是眼前说自己的这个。
沈越才不管他们满脸跑眉毛,一一问过诸位皇子自己负责之事,没收尾是差在了什么地方,然后很无良的表示,这些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诸位皇子太辜负圣人对他们的期望了,为了让圣人过一个欢乐的年、一个祥和的年、一个充满希望的年,皇子们请努力。
纯粹是来看热闹的七皇子,此时敢恨恨的看向沈越:“沈尚书一下子寻到了好几个方子,个个方子都要试,还都不能耽搁,工部人手根本不够,你又不放张义回工部。”
沈越光棍地看着七皇子:“这事儿也得人家张义愿意才行。现在他觉得在翰林院的名声,可比在工部强多了,连人家儿子都要进国子监了。”
七皇子更恨:“那国子监的名额,是我给他的。”
三皇子就不干了:“我刚清了国子监,你就又往里塞人,老七,有你这么为难哥哥的吗?”
七皇子只好向着三皇子讨好的笑:“当日张义出工部,我拉人到印书馆的时候,说好了给他儿子一个前程。再说他儿子学得不差。”
三皇子还是不肯通融:“那也得考过才行。”
剩下的几位皇子见沈越轻易就带歪了话题,知道自己的侧妃宠姬们想办什么金卡无望了,就想着快些去忙自己的事——没听沈越刚才给他们扣的帽子吗?自己皇帝老爹过不过得好年,都在自己身上呢。
“七皇子,”沈越突然笑眯眯向着七皇子招手:“过年了,臣有礼物送七皇子。说来也不是臣送的,是臣与妻子一起送七皇子的。”
大皇子等人的脚就迈不动了,沈越这个一心从他们身上刮银子的,竟然送老七礼物?就是七皇子也不再与三皇子多纠缠,向着沈越伸出手,要他把礼物拿给自己看。
沈越从自己有些凌乱的桌面上掏摸一阵,翻出一张纸来递给七皇子:“还请七皇子回府之后与皇子妃共赏。”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六皇子直接就从七皇子手里把纸拿过去了。好在七皇子看着那纸后隐有颜色,知道是一张画儿,没敢多用劲,不过还是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兄长一眼。
六皇子觉得瞪一眼也不会掉一块肉,还是看看沈越这个厚些薄彼的画的是什么:画一摊开,上头是一对璧人,男子英俊不凡,女子妩媚鲜妍,两人相依,女子手指着花上双飞之蝶,男子含情看着不知是蝶还是那手指。
“老七?”六皇子最先看明白,这画上的正是七皇子与皇子妃的行乐图:“好呀,沈越先生这么忙,别说我们做兄长的,就是父皇都不好意思让他做画,你竟然敢让沈先生给你们夫妻画行乐图。”
七皇子自己看那画越看越爱,口内却还知道辩解:“实在不知道沈先生是什么时候见到的,我哪儿敢向沈先生求画。”自己怎么不记得与皇子妃有这样温情的时光?不过看上去真不赖。
“多谢沈先生。”七皇子向着沈越躬身,沈越飞快的躲开:“这个不必谢我。”
见七皇子不解,沈越向他解释道:“我妻子觉得七皇子妃是几位皇子妃里笑容最干净最无忧的,所以自己悄悄的给七皇子妃画了幅小像。臣一时技痒,便将七皇子英姿添上,觉得还算看得过,所以送给七皇子。”
这竟是他们夫妻两个合作之画,大家再看时又仔细些,勉强能看出七弟妹的衣饰面容,确实要更细腻些,才信了沈越之言。
大皇子可就不干了:“妹妹这是嫌弃她嫂子吗?我那正妃也是与妹妹真心相交,从无半点虚情假意。”
沈越别有深意的笑向大皇子道:“大皇子言重了。我妻子最看重的,还是七皇子妃的无忧。她说在皇子正妃之中,难得还有人能无忧无虑,才是她愿意动笔的原因。就是今日我拿画想送给七皇子,她还嘱咐我,要是七皇子也替什么人求卡,便要把这画撕了也不许给七皇子。”
几位皇子都沉默下来,就是七皇子都觉得自己手里的画儿有点重。沈越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们要是还听不出沈越是个什么意思,也白跟着干了那么多活了。
可男人不都是这样吗?皇子们心里觉得沈越有点儿小题大做,偏人沈家从无纳妾之事,让沈越有底气说这样的话。大皇子低声道:“祖宗规矩……”
“妾,立女也。”沈越直接顶上一句。
三皇子也不敢高声:“为子嗣计……”
沈越轻蔑的看他一眼:“臣父只臣母一位正妻,臣却有嫡亲兄弟两个。圣人却只有九位皇子长成。”圣人是宫里多少美人?
皇子们心都凉了一下,他们小时可不是没听说,某妃小产、某位小皇子夭折等传言。也就是近几年圣人专心朝政,宫中再无人有喜信传出,才没再有这样的传闻。大皇子就想起沈越在秋闱之时,特意请了假送自己的兄弟应试,微微闭了一下眼,自己也想着送一回,可是送谁呢?
眼看着皇子们都蔫头耷拉脑的出屋,沈越唤了一句:“大皇子,臣有事请教。”
大皇子回头看深深看他一眼,笑道:“若是不忙,等明日如何?你嫂子想出一个新方子,还差一样东西,我去替她寻一寻。”
沈越便坦然而笑:“那可不敢误了大皇子的正事。”亲送众皇子们出了吏部衙门。
大皇子妃都等不到第二日,当晚就让人给黛玉送了几颗金钢石的原石过来,理由是自己看着下人盘库,知道妹妹喜欢金钢石,怕再放忘了,还是直接给妹妹送来放心。
黛玉看着那几块原石,脸上却没有什么欢喜的表情,只把手托着腮,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扒拉着那几颗石头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沈越看着好笑:“可是没想好要打什么首饰,你说出来我替你参详参详。”
“其实,大嫂子心里也是怨的吧。”黛玉悠悠来了一句。
沈越坐到她身侧,和她一起扒拉那几块石头:“至少这几日,大皇子妃心里是欢喜的。大皇子只要不糊涂,大皇子妃将来的日子,就能比皇后娘娘更轻松。”
伸指头把黛玉正扒拉的一块石头划的远些,得意的向黛玉表功:“现在该知道,我多难得了吧?”
黛玉又把那块石头扒拉回来,看沈越一眼:“我原来也知道。”
沈越难得的脸上有些发热,还强撑道:“那以后要更知道才行。”黛玉伸出小手把几块原石都摁在手心里,傲娇的向他扬扬小下巴:“再看吧。”沈越已经忍不住低下头去,想把那些气人的话都给堵在嘴里。
外头有咳嗽声传来,黛玉轻轻推了推沈越,沈越无奈地抬头,向着外头嘟嚷一声:“古嬷嬷,你还不该歇着吗?”随着话音,古嬷嬷已经进了内室。
她轻声回道:“不敢当大爷的关心。奴婢给奶奶炖的鸡汤好了,大爷也尝一碗?”
看着她手里那汤色清亮的鸡汤,沈越没信心的问:“还有多的?”
古嬷嬷很实在的回他:“奴婢回去再往锅里放些水,不用多一会儿大爷就能喝上。”
黛玉只能拿帕子半遮了脸:“正好我没什么胃口,蔼哥哥替我喝了吧。”
“奶奶没胃口?是什么时候的事?要不要奴婢现在去请太医看看?”古嬷嬷顾不得沈越了,担心的看着黛玉略有些发圆的小脸:“好不容易才补回来些,可不敢再没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