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自己的号房,位置不好不坏。离水进不远,离茅房也不算近。想必沈超的号房也是如此,沈越更加从容地笑了一下,没急着进号房里干坐,而是四下里看了一圈,然后多走两步,在这一排号房最边处拿了一把快秃了的破扫把,顶着别的考生诧异的目光,把自己的号房从里到外扫了起来。
一开始还有考生见他扫的乌烟瘴气捂自己的鼻子,等见到那厚厚的灰尘,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号房一定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没有反应快的人,没等沈越扫完就站到他身边:“这位兄台,你用完了可否借我用下扫把?”
沈越见说话的人比自己看上去年长几岁却礼貌周到,白净面皮、五官很是周正,一双眼眸更是不闪不避,心下顿生好感。他向那人露齿一笑:“这也不是我的,你自用便是。”说完紧扫两下,把扫把递给那人。
那人向着沈越再次谢过,认真地打扫起自己的号房来。别的学子也反应过来,都站到那人的号房前等着他打扫完好借扫把,却被巡视的考官发现了:“怎么还不进自己的号房去,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快进自己的号房,再围观就以作弊论了。”
学子们不敢再留,只好忍着灰尘进了号房,一个个更多看沈越的号房一眼,觉得要不是这小子非得打扫,大家就比不出自己的号房多脏,心里也就不会这样膈应。
沈越才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又敲着号房的门请衙役打了水过来,从考篮里拿出特意准备的抹布,从容把那块窄窄的木板擦过,再擦了小凳,才算消停下来。
如此一折腾,早是夕阳西下,西风也起了,吹的人身上不住发紧。沈越就着摇摆不定的烛光拿出干粮啃了,又拿出大氅铺到刚擦过的木板上,把剩下的一半往身上一卷,闭目不知何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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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没等天亮,沈越就被冻醒了, 听听四周并无人走动, 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又因号房太过窄小活动不开, 憋闷的重新坐下静待天明。
好容易听到外头有衙役走动之声, 沈越迫不及待地敲敲自己的号房门,衙役的脚步声就一步近似一步:“做什么?”那声音一点也没收着,丝毫不怕吵醒了还没醒的学子。
他都不怕,沈越更不怕:“要打水。”
理直所壮的声音让衙役不得不打开他的号门, 再看着他打了水,生起小火炉将水坐了上去。一时水开,沈越留了一半好煮挂面, 另一半凑和着洗漱起来,更让远远看他的衙役觉得不可思议。
旁边的号房也有学子起来, 经过沈越号房的时候, 发现人家已经就着小火炉吃起了银丝面。那面虽然没什么配菜, 可沈越往里头放了肉松, 远远闻来生生让学子们流了口水——那可是热腾腾的面条,怎么自己就带了干粮,没想着可以带挂面进来?
待到红日东升,外头学子们打水走动的声音总算消停下来。一会儿就听到车轮响起,沈越到小凳子上坐好, 等着衙役从将卷筒递进来, 还能笑着向人道声谢, 倒让发卷子的衙役呆了一呆。
打开卷筒,沈越把题目都看了一遍,上头是三道四书、四道五经,这对他没有什么难度,只要照本宣科地把释义写清楚便可。不过他没急着答题,而是把卷子重新装进卷筒之中,再将水盂里的水点进砚台,一心一意地研起墨来。
待自己的心情完全平复,沈越才再次把卷子取出来,用镇纸压好,将笔蘸进浓浓的墨汁之中,再轻轻舔一两舔,一笔一画地答了起来。
题目没什么难度,答的也就流利,没用上两个时辰,沈越已经把卷子检查了一遍,自己觉得没有问题,确认墨迹已干,就又小心将卷子收了起来。
如此三天一晃而过,沈越站在贡院门前一面让着人流,一面等着沈超。好容易见他出来,沈越一眼发现他的面色不大好看,忙问道:“可是着凉了?怎么没用家里带的药丸子?”
沈超摆了摆手:“快别提了,我边上那位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发了卷子就开始哭,交了卷子也没停下。这两宿我都没睡实。”
那就是考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发现有自己不会的题目精神崩溃了吧?沈越安慰他道:“这样的人,估计第一场就会刷下来,等明日再进场的时候就不在了,也就扰不了你。”沈超只说一句但愿如此,便把身子靠到寻来的小厮身上,由着小厮们把他撮弄到车上,随沈越一起到了早定好的客栈。
好生歇了一晚,两人精神都好了些,抖擞了精神再进二场。如是者三,就是沈越最后出贡院的时候,都快撑不住了,沈超的情况可想而知。
这次就直接回了学士府,大管家早已经迎在那里,向着两位公子打千后说道:“老太太让两位公子不必请安,只管好生回自己院子歇着。”
沈越两人连推辞的力气都没有了,向着大管家点了点头,便要回自己的院子。留在家里的双安上前在沈越的耳边低声回道:“姑娘下午就过来了,在老太太房里呢。”
怎么个情况?沈越质疑地看了大管家一眼,发现大管家的眼神有点躲闪,便从鼻子里出了一声,生生让头发已经斑白的大管家腰都挺不起来了:“老太太是这样吩咐老奴传话的。”
沈越没再说话,由着双安扶着回自己院子里洗漱过后,又吃了两口粥,便向着晚晖院行来。院门口有一个小丫头正往他来的路上望,见他过来转身向内便跑,沈越要是不知道她跑回去做什么,这些年可就白混了。
不过他的脚步一丝不乱,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守门的婆子也没敢拦,只是颤着声音向内通报了一声:“二公子来给老太太请安。”
从屋里就跑出一个小小的谚哥儿,身后紧跟着走路还不大稳当的讷哥儿,两人嘴里都叫着二哥,然后眼巴巴看沈越的荷包。
沈越也没让他们两个失望——这些年他在自己荷包里放糖已经成了习惯,见到谚哥儿两个第一反应就是掏自己的荷包,让沈超想收拢讷哥儿的心又落了空。
没等糖发完,又长高了些的黛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沈越微笑。沈越感受到她的目光,抬头看时,正从那目光里看出了心疼,也就明白为何老太太会有那样的吩咐。
“只你一个人来的吗?”沈越见黛玉给自己见礼,有心想扶又生生忍住,含笑问了一句。
黛玉大方一笑:“我在家里也不放心,见你平安回来也就该回去了。”
说着侧身想让沈越先进屋。沈越却不肯占她的先,只静静看着黛玉,讷哥儿见黛玉出来,就忘了刚才谁给他的糖,自己狗腿地摇摆上前拉了黛玉的手:“风大,姐姐,进屋。”
黛玉拉了他的小肉手,不再与沈越客气,扶了讷哥儿一把迈过门槛,慢慢进了屋子。老太太带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都说他必要来我院子一回,你非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