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梨回到楼上,跟花满楼和陆小凤说了一声,出言拒绝了花满楼的陪同,独自跟着宣二管家再一次出现在宣家。
宣贵并未带她去后院儿,而是径直来到灵堂。宴梨并未在里面见到宣夫人,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便站在灵堂外并未进去。
“怎么?怕我?”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
宴梨却并未被激到,而是反问:“会怕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很奇怪吗?”
男人转过身来,脸上依然带着那个极特别的树叶形面具,只一双满是无情的双眼冷漠的看着她:“踏入江湖,有几个人手上没有沾过血?除非你躲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否则纷争永远都在。”
宴梨没有兴趣跟他说这些,打量了一眼灵堂内,“所以不是宣夫人请我来,而是你请我来的?”
“是她,只不过我想先见你。”
宴梨无语的撇嘴,转身欲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面具男一个闪身便挡在她的面前,冷声道:“我说,你就必须在这儿听着。”说完轻轻在宴梨肩膀上拍了一掌,把她推进了灵堂。
宴梨险些被门槛绊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见到男人抬脚走了进来,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温柔的看了一眼正中央的棺椁,不满道:“不要吵到她的亡灵安息。”
宴梨黑脸,感觉自己在被神经病挟持,这时候她是真的有点儿对自己的过于自信产生了悔意,觉得面对一个神经病安全的她才是有毛病吧?
而男人对着棺椁展现完自己的柔情,再面对宴梨的时候又是另一副面孔,“现在没当着那个花家小子的面,何必再装作仁义无双的模样?他眼瞎看不见,却不代表你的心里没有阴暗的一面。”
宴梨冷冷的看着他:“别用这种语气说花满楼。”
男人却因为她的态度笑起来,嘲讽道:“承认吧,什么大义凛然的借口,都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能力,若是你手里掌握着力量能够俯视这世上大多数芸芸众生,你还会说‘不报仇’的话吗?”
“我不需要你来定义我,至于不报仇……”宴梨扭头看着那棺材,不屑的说:“有些人到死也解脱不了,难道不是惩罚吗?”
不想再多看一眼,宴梨收回视线,对男人说:“而且……她连自己母亲的手都挥开,却靠向你,你说会不会到彻底闭上眼那一刻,她都没发现自己爱的人早就不是我父亲,而是另有他人呢?”
“你说什么?!”
宴梨不管他语气中的慌张,故意戳人痛处:“想解脱的人不得其所,而你,爱的疯魔却只能天人永别,没有一刻享受过温情,啧啧……怎么都觉得比一刀杀人更痛快呢!”
其实宴梨也不知道宣雅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这个面具男,但是明显她这么说对方会更痛苦,她也比较解气,何乐而不为呢?
而男人紧紧握着双拳,宴梨眼尖的注意到他的手都在颤抖,火上浇油道:“她想找我父母做什么呢?你说会不会也想说开了就此抛开心结,但是却被你掐灭了?会不会你们其实是有机会的?只是当局者迷……”
“闭嘴……闭嘴!”
他似乎一下子内力狂乱,头发飞舞,面具也被震开。但是宴梨却根本无法透过他凌乱的头发看清男人的脸,而且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也不太有保障,便小心的一点点往门那儿挪。
然而就在宴梨马上要出去的一瞬间,她再一次被他掐着脖子按在墙上。窒息的恐惧一下子涌上来,宴梨脑子一懵,让袖中的匕首滑下,狠狠的刺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手上的力道松懈,扬起的脸上带着解脱,但下一刻他就感觉不对,低头一看,他胸口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口和疼痛感。
直到宴梨手里的匕首远离,看着没有开刃的刀身,男人咬牙:“你是蠢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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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赫舍里氏,隆科多嫡福晋,生一子岳兴阿。
元宁穿越成赫舍里氏,渣男隆科多已经强娶岳父妾室李四儿为妾,而李四儿有个“致元配若人彘”的蛇蝎心肠。
第一次正面相对,元宁体弱,本想忍一时风平浪静,可惜没忍住,凶性毕露。
第24章
宴梨推开男人搁在她脖子上的手, 退出灵堂。
现在头脑慢慢冷静下来,她心中极其清楚, 那一刻她根本没想起这不过是一把弹簧匕首,而是真真切切带着杀意刺过去的……
显然, 刚才的场景虽然有些可笑, 但男人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杀意, 所以才会产生错觉。此时从癫狂中清醒过来,看着小姑娘绷着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你心底深处根本就不是纯善的, 偏偏去学那些人道貌岸然!”
宴梨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笑, 面无表情的收回匕首, 冷淡的说:“你要是想死谁也拦不住,但别牵扯我, 我再如何,跟你们这些脑子不正常的人也不一样。”
不过她说完话, 脸上虽然看不出来,心里却在狂扇自己嘴巴, 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下次再瞎逼逼,好歹应该在有人保护的时候,不然咋死的都不知道。
宴梨表面淡定的转身, 刚踏出一步,身后那人又出声叫住她。闭了闭眼,心里特别想要说几句脏话, 她进这江湖才多久,多年来的好修养都保持不住了!
“你还有完没、完……”宴梨转回来,就见到男人的脸完全露了出来,那是一张白的不正常又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一时惊讶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冷着脸手在身后一抓,面具飞回到他的手中。重新戴好面具之后,当着宴梨的面拔下食指上的扳指,扔向宴梨:“看在宣雅的面子上,送你了。”
宴梨没有接,任那玩意儿打在她身上又落在地上,“谁要你的东西。”
“要不要随你。”
男人也不在意宴梨的想法,走回到灵堂中,摸着棺椁,手在盖子上轻轻一推就打开了棺材,冲着里面的女人微微一笑,“第一次见你明媚张扬的模样我便钟情于你,你看我一眼就让我满心欢喜……明明我比那个男人好看多了,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男人抬腿迈了进去,棺材很大,他侧身躺在她的身边,闭眼道:“真的像那个丫头说的那样吗?你其实已经看见我了……我好欢喜……”
宴梨眼瞅着棺材盖被人从里面合上,严丝合缝,久久都不能眨眼。直到眼睛酸涩,她才终于确定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深呼吸几次都不能平复心中因觉得荒唐产生的情绪激荡,对着旁边的白色菊花一脚踹了过去!
听着花盆碎裂的声音,宴梨冲着棺材骂道:“想死是吧?我肯定不拦你!但你特么就不能等我走了吗!你个神经病!”
宴梨越想越生气,又一脚把对称的花盆也踹开,然后就蹭蹭往出走,路过地上的戒指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踩在上面碾了几脚才罢休。
完全无视宣家来往的下人,宴梨一股脑的就往大门那儿疾走,就准备离开这个破地方。可是都已经迈出宣家了,宴梨摸着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痛感的脖子,忽的又转过身,冲着守门的其中一个人说:“灵堂,就那个神经病!他自己躺进你们少主的棺材里了!”
说完,宴梨这才觉得心里头轻松下来,反正不管到最后那个男人是不是还是死了,她都完全任何负担,好好地命不想要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别人管不了。
宣家离客栈不算太远,但前提也得是坐车,宴梨靠自己一双腿,还琢磨着得走好一会儿才能回去,就见到陆小凤远远地驾着马车像她驶来。
陆小凤冲着她招手,“阿梨。”
花满楼从车门探出身,等到马车靠近,伸出一只手递给宴梨,把她拉上马车之后,笑着对她说:“陆小凤说他知道有一家烤肉味道极好,我们便想着过来接你一起去吃。”
宴梨摸摸肚子,笑着说:“正好我饿了,还是花满楼你善解人意。”
陆小凤一听不乐意了,回头冲着马车道:“阿梨,你总这么厚此薄彼,我这个朋友可是会伤心的。”
宴梨“切”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愈大,像是已经把刚刚的一切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