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东家,若鼎禄真不与我们做生意,怕是其他商行加起来订的量,都消化不了我们生产的量。”
季天佑不是不知道这情况,所幸扣除其他商行的订单,余下的再交给盈通商行来贩售应该足以消化,就算销售不完,应也不至于赔本。
“这我会想力法处理,秦管事,若鼎禄真是有意违背长久以来的默契,你必须先准备着减产。”
“减产?但鸡若宰杀了,也得有销售的通路。”
“你无须担心销售的通路,只需算好蛋的产量及鸡只的数量,呈报上来即可。”
“是!小的明白。”
交代完秦大茂,季天佑便与张士玮上马离开,回程的路上,季天佑反覆思量,虽然一开始与陈景元做生意时,砍了他大半的利润,但他也知道过去陈景元是像吸血蛭般的吸着宋氏的血,现在给陈景元的才是合理的价格,他的利润虽然少了,但也绝对舍不得不与季家庄做生意,现下他若是真敢铁了心违背双方的默契,就肯定发生什么变故了。
“士玮,你去查查鼎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或是任何可能让我们双方合作关系生变的原因。”
“是!”张士玮应命后,便快马离去,只留下季天佑缓行回庄园。
才刚下马,他就看见何禧川偷偷摸摸的往庄园外走去。
何禧川最近安分许多,但季天佑明白那是他已经找到了阳奉阴违的法子,总之没出什么乱子也就由着他,把他困在季家庄里总好过让他又到外头惹事,所以只要别出什么大事他不会把何禧川赶出季家庄,省得他又成了何昆夫妻及唐珺瑶的麻烦。
但如今见他这么鬼鬼祟祟的,让季天佑心生不祥,这个何禧川过去是那种流连赌场及烟花柳巷的人,烟花柳巷也就罢了,只要他身上没了银子,妓院娼馆的人立刻就会赶他出来,但赌场可不同,赌场只要肯定讨得到银子,是敢让他立字据借银子的。别说可以绑着他跟何昆夫妻要钱,何家尚未分家,看在唐珺瑶这摇钱树的分上,赌场一定肯借他,到时又给唐珺瑶带来麻烦,让她决定为了不拖累他而打消同意亲事的念头可不行。
季天佑让人将马牵回马房,就跟着何禧川的身后而去,好歹从军多年,奇袭的事他干过不少回,掩去脚步声难不倒他。
唐珺瑶为吃食摊来送煎饼,今天花氏出门前告诉她有个客人订了二十份煎饼要他们帮忙送,自从唐珺瑶打响了名号后,吃食摊的生意好得很,哪里有办法外送,可那客人说若吃得满意,未来可能会定期订饼,又让花氏金不得这笔生意,所以希望唐珺瑶午睡起来后帮忙送饼。
唐珺瑶自然是答应了,她提着盖着布巾的竹篮来到指定的地方,是一间看来不起眼的小屋子,由于是在郊外,所以邻居之间都隔了不短的距离,竹篱笆里有几块菜田,两只鸡在菜田旁散步,但看起来没有人。
唐珺瑶到了屋子门前,往里头轻喊了声,没多久便出现一名与这小屋看来格格不入的女子,她梳着妇人发式,却生得一张狐媚的脸,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也未施脂粉,但唐珺瑶本能地觉得她看来就不像是平常会做这种打扮的妇人。
“请问我这些煎饼是嫂子订的吗?”
“是,进来吧!我去拿银子给你。”
唐珺瑶喑骂自己多心,她人都出现在这里,这里怎不是她的屋子,于是提着竹篮走进去,在厅里等着进房去拿银子的妇人,等着等着却突然听见一连串的碰撞声,还听见那妇人娇滴滴的哀叫声。
“哎哟!疼死我了,妹子啊,嫂子我摔倒了,现在站不起来,你进来扶我一把可好?”
“好,嫂子你等等。”怕那妇人是因为摔伤了才站不起身,唐珺瑶循声而去要帮忙,才刚进房,就被人由身后拿巾帕捂住了口鼻,她虽然死命挣扎,但越挣扎就吸入越多巾帕上沾着的味道,不久她便四肢瘫软,昏了过去。
那妇人正是肖氏,把唐珺瑶给拖上床后,这才往外头走去,离开屋子。
这屋子自然不是肖氏的家,否则唐珺瑶来日若要告官,她岂不成了从犯?
这屋子的主人肖氏认识,平常喜欢把钥匙藏在花盆底给忘了带钥匙出门的家人,她有回看见了却不提醒,如今刚好派上用场,因这户人家不到日落西山不会回来,她刻意换了装扮,所以就算何禧川搞不定唐珺瑶而事迹败露,何禧川只要不被当场捉住,谁都没凭没据。
何禧川早就在肖氏的带路下探过路了,所以熟门熟路的进了屋子。
肖氏给他的建议他早就想付诸实行,而且强制婚配的消息一出,有越来越多人上门向唐珺瑶求亲,爹娘胳臂总是向外弯的,他们到时若在那些人之中挑一个给唐珺瑶订亲,那他损失可就大了。
如今唐珺瑶对他的吸引力不是只有那处子的身子绝美的容貌而已,还有她那一辈子不愁吃穿的手艺。
何禧川走进唐珺瑶所在的房里,看见她已被安置在床上,他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就摸了她的手臂。啊!书上说的肤若凝脂就是这样吧!就算那些青楼里的女子肌肤摸起来都没有唐珺瑶的细致柔滑。
唐珺瑶皱了皱眉头,因为她感觉到有虫子在身上爬一般,让她起了一股恶心的不适,她缓缓睁开眼,正好看见了何禧川那张放大的脸。
“你做什么!”
何禧川没想到药效退得那么快,但总归人已经被放倒在床上,他一个大男人,强要她一个弱女子有何难?
“做什么?看不出来吗,当然是要吻你啊!”
“我是来送饼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订饼的人是我,等着你上门的人自然是我喽!”
唐珺瑶此时终于知道自己中计了,“那妇人是你的共犯?”
“这计还是她帮我想的,既然要你嫁我你不嫁,还招蜂引蝶的勾得那么多男人上门求娶,为了牢牢抓住你这摇钱树,只好先强要了你了。”
“我不要!”唐珺瑶推拒着想欺近她的何禧川,大喊着救命。
“你再喊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只是增加情趣而已。”
唐珺瑶不曾如此无肋,而在她这般害怕的当下,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救命!季大哥!你在哪里?救我!”
“他?他才不会出现在这里。”何禧川说完又倾身要吻她,唐珺瑶尖叫着躲开,让他扑了空。
可他这次还是没能得逞,因为有人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拉了起来,接着甩落在地上,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一顿痛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唐珺瑶坐起身子,瑟缩在床头看,季天佑连连挥拳把何禧川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血,就算他倒在地上了,还狠狠踢了他两脚,直到确定他昏了过去,才来到床边查看唐珺瑶的状况。
“珺瑶,你没事吧?”
“季大哥……我一差点差一点就……”唐珺瑶哭得泣不成声,将脸埋进季天佑的怀中。
季天佑也紧拥着他,不禁庆幸自己今天对何禧川多注意了些,这才刚巧救了唐珺瑶,若他今天没跟着何禧川,那唐珺瑶如今的下场,他连想也不敢想。
“季大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看何禧川鬼鬼祟祟的,以为他又要上赌场,怕他再次欠下赌债给你造成麻烦,就跟上了他,来到这里我看他熟门熟路的进门,还以为他与人妻苟合,想着总之不干我事,正要离开,就听到了屋子里传出你的声音。”
“如果没有季大哥,我该怎么办?”
“所以说,你不能没有我。”
唐珺瑶方才还感到绝望,可如今在季天佑的怀里,她便什么也不怕了,她好想一直待在他的怀中再不离开。
“哪来的毛贼!”一句喝斥伴随着一个手持扁担的男子冲进来,他一看见季天佑坐在床边便迅速上前,却没注意到地上的何禧川,绊着了他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那男子先是被地上鼻青脸肿的何禧川吓了一跳,伸手去探他鼻息,发现还有气,这才松了口气,回头指着床上的季天佑正要开骂,就发现他怀中抱着一名女子。
“你是哪里来的毛贼?在我房里做什么?”幸好他今天有东西忘在了家里,否则家里遭人闯入他都还不知道。
季天佑知道这人就是屋主,简短做了解释:“这位大哥,躺在地上的人叫何禧川,你的屋子被他利用来做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