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靳函刚上完厕所回来,见到眼前身形高大的男子,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是江鹤川。
这人昨晚去哪了?
他刚刚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会看到江鹤川从楚楚的帐篷里出来了???
方靳函反应慢半拍地睁大眼睛,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反观江某人倒是淡定,步子慢条斯理,朝他走过去,轮廓深邃的面庞笑意懒散,“早上好。”
-
早上,安楚楚听闻敞篷外的动静,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身边早已没有江鹤川的影子,晨光斑驳地落进穹顶形的雨布,她揉了揉眼睛,这家伙居然说话算数,什么时候回去的她都不知道。
一行人起了个早,开始收拾行李下山,虽然昨晚没有如愿看到流星雨,但也算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有繁星点缀的夜空,也有像家人一般的同伴。
方靳函在早上“偶遇”江鹤川从楚楚帐篷里出来后,便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其实仔细想想,楚楚和江鹤川这几天的相处,两人极为亲近,
江鹤川刚来的时候,一副高岭之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相处起来无论男女,都礼貌客套,多了分疏离感,但唯独对楚楚的时候,那个男人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笑来,是对旁人所没有的温柔。
细想之后,方靳函沉默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江鹤川跟他刚见面那会的表情,分明是看情敌的神情!
-
接送节目嘉宾的大巴还是前些天的那辆,临别前,陆导演和祁红有很多不舍,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就跟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祁红挨个跟三个小姑娘拥抱了一下,面对楚楚时,她像个家长一样,眼底满是怜爱,给小姑娘理了理衣服,拂过耳畔的碎发,细细地叮嘱道:“这里面啊就你年纪最小,娱乐圈是个会让人迅速成长的地方,你现在刚进入这个圈,事业才刚开始,师母希望你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保持初心。”
避开镜头后,祁红忍不住开口说了几句体己话,她真心喜欢楚楚,但也见多了很多女星从出道爆红,再到慢慢陨落,所以祁红真心希望楚楚以后能越来越好,以后能在圈内有一席之地。
安楚楚默默听着,将祁红的每一句叮嘱都记在心上,清澈晶莹的鹿眼认真地注视着她,“祁红老师您放心吧,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和予初去京都看望您。”
祁红笑意温柔,轻轻捏了捏小姑娘软白的脸颊,“这期节目,我和老陆最高兴的就是认识你们这几个年轻人,相逢即是缘,以后肯定有机会再见的。”
-
分别后,一行人坐上了去机场的大巴,安楚楚本来想跟林予初坐一块,但林予初非常有自知之明,接收到江公子“不用我多说了吧”的眼神,她十分自觉地跑去跟方靳函坐在了一块。
回去的路上,安楚楚便收到哥哥安亦周发来的消息,他知道楚楚的综艺会在今天录制结束,于是买了今天回国的机票,大概下午就到。
看着哥哥发来的消息,短短的几行字简洁明了,安楚楚却慌了神,她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角,担心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哥今天回国,他下午要去长安公馆看我!”
江鹤川倒是淡定,低低的垂眸,将小姑娘抓他衣角的手握住,轻声安慰:“别怕,不是还有我吗。”
安楚楚皱了皱眉心,表情有点纠结,惆怅道:“就是因为有你才怕呀!”
江鹤川:“......”
自从上次某人家里“停电”,江鹤川便借此机会住进了她家,便再没搬出去过,家里的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安楚楚哪会想到哥哥会突然搞袭击,万一被哥哥发现,她根本没听他的话,还直接跟人同居了,他不得气得心梗才怪!
一想到哥哥要来,安楚楚纠结的要死,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弱弱地开口:“要不咱们下飞机后赶紧回家,在哥哥到之前,你把你的东西打包带走,千万别留下痕迹!”
江鹤川抿唇,压低了嗓子,声音有些闷闷地,又莫名显得有点委屈:“媳妇要把我扫地出门?”
安楚楚啊了一声,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又不全是,于是她眨巴着眼,安慰他:“不算扫地出门,就是你先搬出去嘛。”
江鹤川挑眉扬眼,轮廓深邃的面庞一副“我不相信”的神情,这年头搬出来容易,再搬进去可就难了。
身旁的男人垂眼,忽然道:“我觉得媳妇不爱我了。”
安楚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情一下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说了搬行李,他便像个遭主人遗弃的小猫小狗,清隽的眉眼间写满了不开心。
安楚楚呆了,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软白纤细的手覆上男人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语气像哄小孩子似的,“别不开心呀,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江鹤川没说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许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落寞的神情,安楚楚突然有种十分对不起他的感觉。
他们谈恋爱也有段时间了,但她身边的人知道这事的好像没几个,如今哥哥虽然已经知道了,但依然还要藏着掖着。
安楚楚心里觉得愧疚,很没底气地小声道:“现在还不能让哥哥知道咱俩已经住一块了,他受不了这刺激,万一当场气晕过去了就不好了。”
安楚楚说得很认真,瞬间脑补出哥哥安亦周气到炸毛的样子,后果真的很严重。
江鹤川垂眸看她,小姑娘粉唇一张一合,巴掌大的小脸满是认真,说得他都不忍心拒接,他闷闷地嗯了声,忽然倾身,垂头轻咬了一下女孩莹白娇软的耳垂,薄唇微张,低低道:“好,这次都听你的。”
安楚楚身上有股很淡很淡的栀子花的味道,清清浅浅很好闻,不知从什么开始,他已经习惯并贪恋她的味道。
江鹤川起身,许久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怀里的人,乖乖垂着脑袋,似要得到她的保证:“不过你哥哥走了以后,我得搬回去。”
听到男人的妥协,安楚楚心念一动,低低的垂眸,伸出右手纤细的小拇指,默默地勾住他左手的小拇指,唇角的笑痕渐深,轻声答:“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说:江狗:依旧是不要脸的一天,开心。)
第42章
回到A市后, 两人赶回住处收拾东西。
一路上, 安楚楚时刻注意着时间, 看着屏幕上变动的数字, 像是在跟时间赛跑,想赶在哥哥下飞机之前赶到长安公馆,于是刚到家,她急得拖鞋都忘了穿,便跑去卧室去收江鹤川的衣物。
看着自家媳妇风风火火的架势,江鹤川无奈扶额,闷不吭声地将两人的行李箱拿进屋, 顺便拿着小姑娘那双粉色的兔耳朵拖鞋,认命的跟上去,给人换上。
更衣室里男人的西服一看便价值不菲,做工精良,都是深色系,旁边便挂着安楚楚的衣服,连衣裙,卫衣, 粉的白的黄的, 颜色多俏皮又活泼,但放在一起也毫无违和感, 竟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安楚楚小心翼翼地将江鹤川的西服取下来,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上,江鹤川进来时便看到小姑娘手脚利索地将他所有的衣服拿出来, 仔仔细细的整理好。
江鹤川就倚在门边,神情哀怨的注视着自家媳妇,这积极向上的干劲,真是要把他扫地出门了,他抿唇,见小姑娘垫脚去拿衣架上的家居服,终是没忍住,慢慢走过去,帮她拿下挂在高处的衣服,旋即从身后抱住她,缓速开口:“我今晚还能搬回来吗?”
他的声音很低,闷闷的,细细分辨其中还有不易察觉的委屈感,像只失落的大型猫科动物,低低垂着脑袋,乖乖搁在在她肩头,短而硬的黑发蹭到楚楚的脖颈,有点痒。
安楚楚收拾衣服的动作不经意间放慢,她靠着他胸膛,温柔哄劝道:“等哥哥走了,你就可以搬回来了。”
语落,安楚楚继续收拾衣服,不得不说,江鹤川这人的衣服比她的还要多,明明每天都穿着西服,但款式还是有些差异的,同一件衣服一般不会穿第二遍。
江鹤川没再说话,而是接过女孩手中的衣服,自觉整理。
安楚楚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她皱着眉看着江鹤川收拾行李,当见他拿着那个亲吻鱼的电动牙刷从卫生间出来,她抿唇,不知触到了哪根神经,而后深吸一口气,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