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而又陌生的触感,一碰即离开。
呼吸微窒,沈蕴抬眸,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是年少时迷恋到不能自已的那张脸,是午夜梦回出现在记忆深处的那张脸。
唇上仿佛还留着他的温度,鼻息之间全是属于蒋竞年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夹杂着烟草的气息。
沈蕴抬手,用手背蒙住嘴,只留一双带着湿气的眼睛,与蒋竞年对视。
“你……干什么。”出声才发现,声音是颤抖的。
“你看不出来吗?”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愈加低沉、醇厚,像一口古老的梵钟。一下一下,敲在沈蕴心上。
十指紧扣的掌心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是沈蕴的,还是蒋竞年的。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沈蕴肩上的那只手,微微用了力。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股从何而来的愤懑。
“从前是,现在也是。”
如果说上一句话尚在意料之中,下一句话却是让沈蕴呆若木鸡。
蒋竞年拿开沈蕴蒙在嘴上的手,唇顺势落下,贴着鼻尖缓缓寻至嘴角,停下,看她水盈盈的眼睛。她的脸上有爽肤水的香味,不浓厚,清清爽爽的味道。
他不愿再等,亲了下去。
起初是慢慢的试探,一下一下的触碰,到后来,在不稳的气息间,蒋竞年用舌尖打开沈蕴的唇,探了进去。
母胎单身近三十年的沈蕴有点被吓到,往后缩了下,被蒋竞年扣住后颈。
沈蕴这般举动,验证了蒋竞年心中的猜想,欢喜跃上心头。他吮着她的舌,让这个吻更深了几分。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两人都乱了呼吸,谁也没比谁好。
蒋竞年的掌心拂在脸侧,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当年我不是故意推开你。”
他的呼吸尚未平稳,胸口随着话语起起伏伏。
沈蕴被他亲得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嗯?”
“在图书馆,你偷亲我那次。”
往事重提,且是在这种情况下,沈蕴略感难堪:“提这个干嘛。”
“其实那次——”
话未说完,戛然而止。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沈蕴微惊,快速背过身子。
“咔哒”一声,将门落了锁。
两人屏息,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旋即是扭动把手的声音。
扭了两下,没反应。
“怎么回事。”门外,沈蕴嘟囔了声,拍了下门:“有人?”
沈蕴稳住气息,提高声音说:“我在上厕所。”
沈蓄低头,看了眼门缝里没有露出半点光,蹙眉:“你上厕所不开灯?摸黑拉屎更有感觉?”
“……”
卫生间里,蒋竞年尽量压下上扬的嘴角,沈蕴将他忍笑的模样看在眼里,没好气地对沈蓄说:“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沈蓄啧了声,粗声粗气地对沈蕴说了句“快点”,趿着拖鞋又走回自己房间。
被沈蕴这么一搅和,两人没了“谈心”的兴致,沈蕴将牙刷毛巾塞到蒋竞年手里,低声说:“速度快点,我给你把风。”
说完,轻手轻脚打开门,溜了出去。
看着沈蕴的背影,蒋竞年哭笑不得。
想他堂堂上市公司的老总,竟然沦落至此,跟做贼似的。
他叹了口气,摁亮浴室灯。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浴室镜上,照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蒋竞年看着镜子里,略显红润的唇,忽然笑了。
即便被扫地出门,也是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蒋·套路王·竞年:再不表白老婆就要被人抢走惹~
PS:打滚求预收,你们都去康康好不好嘛,甜甜的姐弟恋不打算吃一哈么,星星眼。
PPS:恭喜年哥成功拿下蕴蕴,本章评论发红包,感谢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们,么一个~
第31章
被扫地出门这件事, 自然不会发生在蒋大总经理身上。他推门进房间的时候, 沈蕴正弯着身体, 在往地上铺被褥。
听到声音, 抬头一看, 手上的动作顿住。
卫生间隔音差,蒋竞年洗了头没敢用吹风机吹干。此时的头发耷拉着, 湿漉漉的,他拿着毛巾擦了两下, 朝地上看了眼。
沈蕴继续铺被褥,解释着:“我哥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没想到偏偏今天回来了。本来我可以去我妈那睡, 但是我妈睡眠不太好, 一旦吵醒容易失眠,所以……”
瞄一眼蒋竞年,剩下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下。
她的解释总归逃不过一个意思:不是我想跟你睡一个房间,形势所迫。
蒋竞年擦着头发,踱到床沿坐下, 淡淡应了声:“嗯。”
“今天你睡我的床,我睡地上。我妈一般六点多起床, 你趁我妈起床前走吧。”
不知道想到什么,蒋竞年轻轻笑了下,又应:“嗯。”
整理好垫被,沈蕴抬头看他,蒋竞年还在擦头发, 迎上沈蕴奇怪的眼神,问:“怎么?”
沈蕴起身,摇摇头。
本来想说,你这么乖巧,我有点不习惯。
她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最上面放着不经常盖的被子,年前趁着天气好刚晒过,此时恰好派上用场。
只不过这柜子高了些,沈蕴踮起脚尖,够了两下没够到。
她正打算去外面拿条小板凳来,忽然有人从背后贴过来,一双手从头顶穿了过去,轻轻松松够到被子。
沈蕴下意识绷直身子,背对着蒋竞年,没敢动,心脏再次不可抑制地乱跳起来。时间仿佛倒流回十几分钟前,在那个狭仄的卫生间里,他将她抵在门上,耳鬓厮磨。
家里的洗发水是一个韩国的牌子,清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草药味,熟悉的味道全数蹿入沈蕴的鼻间。
沈蕴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床被子?”蒋竞年的声音在头顶,呼吸落在耳边。
沈蕴点了点头,耳尖被他的气息染红。
仗着自己手长脚长,蒋竞年将小巧的沈蕴堵在自己和衣柜之间,他只要低头,嘴唇便能从她耳尖擦过。
蒋竞年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忽然起了捉弄之心。
“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那抹绯红从耳尖蹿到脖子上。沈蕴背对着他,抬手捂住耳朵,有种掩耳盗铃的意思。
“被冻的。”
她没好气的说了句,弓着腰从他腋下钻出去。
蒋竞年短促地笑了下,没拆穿她的谎话,从柜子里把装着被褥的袋子取下,放到地上。
-
虽然地上的被子是沈蕴为自己准备的,最后还是被蒋竞年抢了过去,甚至套用了狗血偶像剧的台词。
——我怎么可能让女人睡地上。
这句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话,引得沈蕴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蒋竞年说完,才发觉这话太肉麻,脸上挂不住。于是堂堂蒋总经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被子拉到头上,背过身体,没好气地扔出两个字:“睡觉!”
沈蕴看着露在外头的后脑勺,无声的笑了。
摁灭灯,钻进被窝睡觉。
万籁寂静的深夜,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声,扰了这一室宁静。
沈蕴捏着被子一角,时不时探出脑袋,偷瞄一眼地上那颗后脑勺。过了好一会儿,蒋竞年都没任何反应。
难道是睡着了?
沈蕴试探着问:“……睡了吗?”
“没。”蒋竞年瓮声瓮气地回了句,旋即转过身,看她:“怎么?”
黑暗里,两人的眼睛都很亮,视线轻而易举地撞在一起。
沈蕴往上扯了下被子,遮住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没怎么,就是想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说出来的话带着点鼻音,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挠在蒋竞年的心里。他盯着沈蕴:“哪一句?”
“你说你以前就喜欢我,是真的?”
在她的记忆里,少年时的蒋竞年唯恐避她不及,至于喜欢,她是半点都没看出来。这就好像某一天,她中了五百万体育彩票,去领奖时,忽然有人跟她说,十年前你也中了五百万,怎么没来领。
惊喜之外,徒然增添几分遗憾。
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回不去的时光。
蒋竞年低低的应了声:“嗯。”
“可是当年你明明很讨厌我。”她嘟哝着。
望着那双小鹿般的眼睛,蒋竞年哼笑一声:“因为你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