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卿却没回应,接过深蓝色包裹,解开,三千两银票和一些珠宝首饰。
“谁给你的?”他问。
“……”楚然没有应声。
“谁给你的!”凌九卿声音阴厉下来。
楚然笑:“王爷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从他出现在庭院开始,便足以说明,白日的事,他还是知道了。
凌九卿双目幽深,他自是知晓,绵绵拿来的,要她离开。
可他最怒火中烧的,却是她收下了这些银票!
柳郁走了,所以她便想离开了吗?
从宫中归来,听见卫风报备,心中便一阵阵怒火翻涌。
“为何要收下,楚然?”凌九卿抬眸,死死盯着她的眼,“为何要收下这些银票?”
楚然被火把亮的眯了眯眼睛:“也许,想请王爷去欢阁喝顿花酒呢?”
凌九卿脸色一沉,将包裹扔给卫风,声音反倒平静了下来:“烧了。”
转身,已被人推着离去。
楚然望着火光里的包裹,心中低叹一身,走出庭院,但愿她不会后悔才好。
……
外庭,內寝。
白绵绵脸色苍白如纸站在门口,手指微颤。
好久,外面一阵轮椅徐徐而来之声,她抖的更厉害了,眼圈通红。
终于,那人出现了。
那个对她素来温和的秦王殿下,如今面无表情,看也未曾看她。
心口一痛,白绵绵死死咬住朱唇:“九卿……”
话未说完,他却已转着轮椅行入內寝。
白绵绵紧走几步,跟上前去。
“绵绵。”凌九卿的声音仍旧平和。
白绵绵的脚步停下了。
“倒是我纵容了你,让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凌九卿低叹。
白绵绵神色滞了滞,泪珠挂在眼眶里摇摇欲坠:“九卿,我只想让楚姑娘离开,出了王府,她会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蜷缩在那个小角落里,你不是也不愿看见她吗……”
“她若是离了王府生活的更好,我会亲手毁了她。”凌九卿打断她。
白绵绵话断了,她望着这个男人,便是咬牙切齿的恨,她都开始羡慕起来,他对她总是温和的,温和的那般不真实……
缓缓走到他跟前,白绵绵蹲下身子:“九卿,我不愿一直躲在你身后,被你保护着。”
凌九卿垂眸,望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她仍旧娇弱可人,双目染了泪光,伸手,抚着她的眼睛:“可是,绵绵,我想让你一直躲在我身后,你的眼里,不该有现在的这种丑恶的嫉妒,你该是干净的……”
干净的站在那儿,让他自恨自恼自厌时,看见她便好。
白绵绵的泪,蓦然便流了下来。
她如何不嫉妒?她如何不嫉妒!
“九卿,我爱你。”隔着泪眼朦胧,她低道,伸出手,缓缓接近着他的腿,“让我靠近你好不好……”
她从没看过他的腿,她想看看,她想更接近他。
只是,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衫,便被他“啪”的一声抓住。
白绵绵僵住。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卫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王爷,楚姑娘求见。”
凌九卿眯了眯眼。
白绵绵的手腕,在他的手心里缩了缩。
凌九卿垂眸,松开了她的手,捻着她的下巴,轻轻印上一吻。而后扭头,声音肃冷:
“让她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好折磨我!
一写他就头大!
第27章 残王忠心婢10
楚然一走进內寝便悔了。
她难得善心大发想来瞧瞧凌九卿会如何处置白绵绵,哪想一进门便望见他捻着她的下巴, 姿势暧昧。
转念却又觉得自己蠢笨, 这白绵绵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可人儿, 他怎会轻易惩戒她?
“抱歉扰了王爷的好事。”楚然转身便要离开。
“去哪儿?”凌九卿的声音平静,阻止了她。
楚然扭头。
凌九卿却瞧也没瞧她,仍旧微弓着身子, 以手背温柔蹭着白绵绵的脸颊:“此处缺个伺候的下人。”
白绵绵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他的手分明抚慰着她, 话却是对楚然说的。
睫毛轻颤, 心底却贪恋着他罕有的亲热, 一动未动。
楚然不傻, 自然也不会问“外面几十个下人当摆设吗”这种蠢话, 她知道凌九卿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刺激她罢了,索性便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看着那二人。
便当看了一场活春|宫好了。
这般想着,她竟然隐隐有些兴奋起来。
那二人仍旧在缠绵着, 凌九卿的手背, 已在徐徐抚向白绵绵的颈部,惹得她身躯微颤。
只可惜楚然所在的角度,只能望见白绵绵那纤弱的背。
蓦然周身一冷, 楚然朝白绵绵身后望去,凌九卿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眼中无波无澜, 无情无欲。
待察觉到她眼中的无谓,他的眸越发漆黑,轻轻挑起白绵绵的下颌,如同那日吻她一般,吻了下去。
白绵绵紧闭双眸,他很少吻她,更多的时候,他喜欢摸着她的长发,望着她的眼睛,他说他喜欢她眼中的干净。
抬手,她揽着凌九卿的后颈,唇角微颤,像是将自己献祭一般虔诚。
手,徐徐抚向他的膝盖。
凌九卿身躯一僵,直觉排斥,却在望见楚然时蓦然停住,生生忍了下来。
楚然一直很平静,她注视着那二人,自然也看见白绵绵的动作,如葱尖般纤细的指尖,在一点点往凌九卿的膝盖移着,小心翼翼却又义无反顾。
“九卿……”白绵绵的声音呢喃,证明这一吻不是虚的,很是动情。
手,越发往上。
楚然饶有兴致的望着,只差一点点,白绵绵的手便摸到了他的腿。
“滚出去!”蓦然一声低吼。
白绵绵似被吓到,手僵在半空,脸色煞白。
楚然也被惊了一跳,抬眸,正对上凌九卿凌厉的目光,他在看着她,脸色铁青,重复道:“滚出去!”
好戏戛然而止。
楚然也不恼,耸耸肩,声音慵懒:“奴婢告退。”而后,半点不停,转身便走。
身后,死一般寂静。
……
夜色深沉,无月无星。
楚然回到房中时,已近子时了。
小棺材不知从哪个角落,将当初她用柳郁的血衣剪出的“囍”字找了出来,正大喇喇的放在桌上。
楚然将那“囍”字拿在手里,端详许久后,默默道:“好丑。”扔到桌上。
她那夜怎么觉得自己剪的分外好看的?
折腾了一晚上,她也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极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阴森森的,呼吸都极为困难。
睁开眼方才发现,不是梦,是真的有人在阴森森盯着她,一只手,在她的脸颊上游荡着,温柔而诡异。
楚然扭头,床榻边,一个轮椅,轮椅上的人,双目阴鸷。
凌九卿。
“王爷的**这么快?”楚然眯眼笑了笑,声音还带着刚清醒的沙哑,“不应该啊,那夜,王爷可是很持久……”
话戛然而止。
凌九卿的手,爬到她的颈间,越来越紧。
楚然脸色涨红,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凌九卿微微弯腰,凑到她眼前,另一只手缓缓拿出一样东西:“这是何物?”他问,声音低哑。
楚然转眼望去,正是她刚刚随手丢在桌上的“囍”字,如实回答:“一个‘囍’字。”虽然丑了点。
“哦?”凌九卿越发平静,“什么‘囍’?”
楚然仍旧维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眯了眯眼睛:“我与相公成亲那日的‘囍’。”
“相公……”凌九卿玩味呢喃,下瞬猛地垂首便要亲下来。
却只吻到了她的脸颊。
楚然偏头避开了他,哪怕她因此被他掐的更紧,脸色发白声音艰涩,她仍淡道:“还是别了,王爷,我嫌脏。”虽然手腕上的红线在隐隐烫着,可她就是不想吻。
凌九卿眼底狂怒,手用力将她的头扳了过来:“为柳郁守身?”他低低反问。
“……”楚然没有回应。
凌九卿更怒了,将她扳正过来,径自咬着她的下唇,下刻已有了血腥味。
他却不知餍足般,吮吸着,眼底赤红一片。
这才对,他想,无需忍耐着心中的异样,只需循着本能的去索求就好,一点点的啃噬着她,恨不得将她拆吃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