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旧事+番外(94)

“嘶呜——”那马受疼,猛地扬起前蹄,差点把卫瑜鸣从马背上掀翻下来,他好容易抓紧了缰绳稳住身子,可这马已经受伤,疼痛下根本顾不得马背上的主人,乱冲乱撞得朝着密林深处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殿下!”张仕达策马去追他,高声留下一句:“快回去报信!——”

队伍因着这事一下就被冲散了,所以根本无人发现司空朔不知何时不见了人。

四周又有一波羽箭射来,与刚才好像闹着玩似的不同,根根力道十足,直冲命门,没一会儿,地上已躺了一地的尸体。

待一点儿生气儿都不见了,灌木丛中才走出来一行人。

“主子。”

执弓的手下恭敬地立在面前,司空朔从大树背后走出来,看着死了一地的太子卫率,眯着眼笑了笑:“追。”

“是!”

他手下的人明显训练有素,个个身手不凡,冲着卫瑜鸣惊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司空朔跨在马上,嘴角噙一抹冷笑,从容不迫得捡起一支精铁羽箭往自己肩胛上狠狠扎了进去!

“噗!”的一声,精铁的箭头入肉,大片的血登时染红了他的袍子。

嘶……

真疼,不过,也真精彩。

*

卫瑜鸣一路急奔,总算将□□的马匹安抚下来,这马儿跟了他好几年了,最是温顺不过的,只受惊了片刻便安静下来。

马腿上的伤口一直泊泊流着血,一直呼哧呼哧喘着气,停下一看四周比方才更加廖无人烟,张仕达紧随他其后:“殿下——”

“张大人!”见到张仕达他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其余人呢?”

“都冲散了,方才我过来时吩咐了他们赶紧回去报信,想不多久就会有人来!”张仕达喘了口气说道。

“好,这帮乱臣贼子!待本宫抓到了他们,定是要将他们个个折骨断筋!”周氏势大,他又贵为嫡出龙子,自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刺杀,这些人也当真是胆大包天!

“四皇弟这是要将谁折骨断筋啊?”

银白的袍角扫过路旁生得旺盛的野草,一双月白锦靴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卫瑜鹰背着铁弓,身后跟着几十好手,悠闲地从山壁后面踱步出来。

“是你——”卫瑜鸣瞪大了眼睛!

“你竟敢擅离封地!”

藩王擅离封地无异于造反,卫瑜鸣显然也没料到他当真这么大胆子敢冒着杀头的风险上京!

等等!

“你——”

“四皇弟有什么话就说吧,一会儿可就没机会了。”卫瑜鹰笑了笑,也不同他废话,拉满了弓,羽箭的尖端冲着卫瑜鸣的心口!

“护驾!护驾!”他慌乱地转头,扯着张仕达赶紧挡在面前,张士达颤抖着手握刀挡着,卫瑜鹰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铁打的箭先是一箭射穿张士达的胸口,湿热的鲜血喷了卫瑜鸣一脸,张士达软软倒了下去,他面前再无任何遮挡!

卫瑜鸣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四皇弟,好走。”

五指微松,长箭脱弦而出!

“咻——噗嗤——”

精铁打的箭头深深地埋进了卫瑜鸣的胸膛,他被那强劲的力道掀翻在地,箭矢尾巴上乌黑的鸿羽还微微地震颤着。

眼睛闭上前的一瞬间还在想,卫瑜鹰到底……是何时来了上京的!?

第七十七章

“我觉得春狩也没什么意思,猎的全是兔子小鹿之类任人宰割的生灵,要我说狩猎应当进深山老林,猎头吊睛白额的大虫来!”南宫孝宽兴致勃勃地比划着,皇家卫队里眼睛多,他不敢太招摇过市,只能跟着北堂曜在营帐中,北堂曜是‘体弱’,憋得他在营帐里耍起了大刀。

“你......”心口猛地一收,北堂曜顿住了将要出口的话,狐疑地伸手揉了揉,这感觉似曾相识,好像是......

“王爷,皇上吩咐赐下午膳。”外头有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南宫孝宽立马收了黑金的刀,规规矩矩垂手立在他背后扮一个近身侍卫。

“放下吧。”他点点头,那小太监便退下了,营帐的门帘子一放,南宫孝宽走过去打开那精致非常的食盒:“嚯,老皇帝还能记得你喜欢吃什么?”

摆的几道小菜都是北堂曜素日喜食的,他闻言皱了皱眉:“别吃!”

南宫孝宽一块鸡都要喂到嘴边了,立马撒了手,“怎么?”

“你忘了,我喜欢什么,你知道么?”

这话说得拗口,南宫孝宽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皇室中人,为免有心人投毒,即使爱吃什么爱用什么都要做到不动声色,好比南宫孝宽与他相处十来年,还真不喜欢他到底喜欢吃什么,往往宴席上食得多的几道菜,下一次宴就换了一波喜好了。

而这几道小菜是江山富贵宴上他动筷比较多的几道。

江山富贵宴......

康御剑他们并不在身边,南宫孝宽纵使武功再高强,双拳还难敌四手,还真不一定护得住北堂曜。

“走!”

披了外袍,他大步走出了营帐,守帐的卫士见他出来笑着问:“王爷,您不用膳?”

北堂曜眼中一动,“吃了点,总觉得身上不爽,出来走走。”

“是,今儿来的贵人多,是嘈杂了一点,您若是嫌人多,北边儿有一小片湖,风吹过别提多舒服了!”

他不动声色地笑笑:“多谢小哥指路,本王知晓了。”

脚下一转,便带着南宫孝宽往北边去了。

那守门的卫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勾了勾嘴角。

*

“你知道史书上有个典故,叫‘移祸江东’。”北堂曜问道,南宫孝宽挠了挠头:“可能有吧。”

他南宫门庭本就是武将出身,若说有什么墨水也不过能写个战报,对这些个什么典故当真知之甚少。

“你知元启帝的营帐在何处?”

他遥遥指了指东边:“那边。”

“等会儿就往御帐逃,“他循循善诱,南宫孝宽一脸茫然,北堂曜继续说:”边逃你得边喊……”

“抓刺客!”他眼睛一亮,笑得焉儿坏:“你小子,奸!”

北边这一小片湖水真是极好的景致,仿佛一大块碧玉嵌在天地之间,岸边种满了杨柳,这个草长莺飞的时节,天气也好,微风拂过,柳枝儿轻摇慢摆,长得长的还能触及到湖水,搅乱一池的涟漪。

若不是等着一会的事,当真是极心旷神怡的,只是伴在身边的人......北堂曜背着手,转头去看蹲在一旁大石上嘴里还叼着草的南宫孝宽:“你......”

好歹也是北廷一门勋贵的儿孙,他这流里流气的样子......

“嗯?”后者无辜地回望他。

“......”

算了。

北堂曜刚想跟着坐下,他还‘体弱’着呢,南宫孝宽一个鹞子翻身,张开五指轻按在石上:“来了。”

果然下一刻,簌簌从四周冲出来几十个人,脸上蒙着黑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刺客似的。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北堂曜脚下微微踉跄了一步扶着身旁的树:“既然逃了,你应当远远儿回北廷,巴巴儿又凑到我面前寻死么?”

那群人中,手持大锤的那个拨开身边的人走上前:“不杀了你这杂种,怎能平本王心头之火。”

可不正是逃走了的北堂昭。

北廷史官记《景怀帝生平》中有言:“景怀帝次子昭,力大无穷,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勇,捻铁如泥,使两柄重锤,重达二百余斤,如缸一般大。”

他擅使锤,当今天下此器中当排第一,手握趁手的兵器,一想到这囚过他的狗杂种今儿就要被他杀而醢[注]之,北堂昭都觉得格外的兴奋。

按说北堂昭是秘密来南朝的,身旁不应该有这么多卫士才对,看着这些人毛发旺盛地不似中原人,北堂曜心中一动:“你勾结了西戎人?”

“哈哈哈哈,怎能说勾结,若本王是勾结,那你呢?”北堂昭笑道,一双虎目里满是嗜血的光,他忍不住了,现在就想要北堂曜死!

“纳命来!”说声未了,手中举起他那大锤,脚下疾行几步,一锤冲着人挥下去,恨不得将那羸弱样子的人一下锤死!

北堂曜手中并无寸刃,还是南宫孝宽将他一把推开,手中黑金大刀破鞘而出,“当啷!”一声,生生架住了他的重锤!

南宫孝宽在心中闷哼一声,好家伙!北堂昭不愧是擅使锤的高手,这一下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要拿不住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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