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离恶魔少年(70)

陈也脸上的笑容滴水不漏,眯了眯眼睛,“我没有给你理由吗?”

男人腹诽,看他不顺眼算哪门子的正经理由?简直是在羞辱人。

他豁出老脸跑过来给自己求情,还是因为舍不得每个月的薪水。

“您的理由是在开玩笑的吧。”

陈也弯了弯嘴角,“算是吧。”

男人大喜,“那您看......?”

陈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收起笑容,脸上流露出非常自然的遗憾之情,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似乎很难过,“抱歉,刘总监,虽说是我签你的离职书,但却不是我决定的,而是董事会一致通过。”

“你来找我,我也爱莫能助。”

男人一听这话,如五雷轰顶,差点没站稳。

他身为财务总监,不仅薪水可观,私下捞的油水才是大的账目。

光是他自己,他肯定也不敢动明面账目,这些年他自认为和董事会那几个人合作的很愉快,互赢互利,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被自己人给踢出局了。

“您说的是真的?”问完,他自己否认,“不不不,我不信,明明.....”

再多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明明他为他们做了那么的假账,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

陈也讽刺的笑笑,“刘总监,从我进公司来,你的能力贡献我都看在眼里,这次你离职我也很遗憾,但你知道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所以这回我也爱莫能助。”

他抄着手,懒洋洋站在阳光下,“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也可以直接去问问他们,是不是董事会上将你给投了出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唉,你的事我一个人旁观者都觉得心凉。”

一通话,明里暗里都在挑拨。

陈也早就看出来刘总监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让董事会那群老东西误以为他私下收买了财务总监,刻意约刘总监吃了好几次饭,老东西才信,随后毫不犹豫将他踢了出去。

亲手打狗太费力气,少不了还要被咬几口,还是看狗咬狗有意思。

不用动手就能看好戏。

“刘总监,您先回家冷静冷静,时间不早,我也就不留你吃饭了。”

“好....好....我知道了。”男人脸上的神情恍恍惚惚,脚步踉跄着离开。

陈也每天应付那么多人,一直在演戏,早就累了。

回到家后,就没必要端着笑脸,也不太想开口说话。

他甚至希望初梨也不要开口说话,就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让他抱一抱,但是陈也怕初梨觉得无聊,耐着性子陪初梨聊了好久的天。

初梨想逗他开心,于是把学校论坛里的帖子说给他听,“同学们都以为你要去住天桥了。”

陈也不太懂,“为什么要住天桥?”

初梨炸了眨眼,一本正经和他解释,“因为你现在在他们心中就是个被抢了家产无处可去的小可怜。”

没爹,有妈也相当于没妈。

前有狼后有虎,人缘不好能力不行,拿的似乎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剧本。

陈也翘着腿,想抽烟却没有忍,点了根烟叼在嘴里,“随他们怎么想。”

*

初梨还曾经天真的盼望过陈也也许在某一天会重新回到学校继续念书,转眼高中就又过去了两年。

陈也的话越来越少,应付长辈游刃有余,当初学校里那个横行霸道的刺头转眼成了个左右逢源深不可测的成年人。

初梨这两年成绩稳定,表现优异,没有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眼看着就快到了高考的日子,好久不出现的初原难得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大通的话,总结起来倒是简单。

最好分手,赶紧分。

初原当年走了狗屎运考上一所三本,念大学的这两年只有周末回家,还懒得搭理初梨,兄妹两个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初原说完一大段,初梨傻愣愣的问问:“哥哥,你刚才说了什么?”

初原:“?”

初原:“行吧你滚吧。”

“给我滚。”

“滚!”

高考之前,初梨从父母口中得知赵合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不醒还在医院里躺着。

初梨很久没听到赵合纯的消息,还好这回她的父母没有帮赵合纯抵了一条命。

她说:“那我祝她早日康复。”

初父从医院里带回了第一手的消息,叹了口气,“那孩子醒来怕是也接受不了,她那双腿被截了。”

初梨愣了好久,“天道好轮回”五个字不断在她脑子里闪现,坐在轮椅上不能走动的感觉她清楚,如今终于也轮到赵合纯了吗?

“哦,听起来还怪可怜的。”

当初赵合纯就是这么对她说的,目光同情的看着她说,“你好可怜。”

许美兰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要和孩子说这些话,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这两年我们几乎都不往来了。”

初父见妻子不高兴,也就没有继续说这事。

*

两年过去,陈也在公司里的表现震惊了不少人,公司中层大换血,新人不断往上顶,反而是那些老油条接二连三被辞退。

董事会对陈也是恨的咬牙切齿,却总是拿他没有办法,在陈也成年之后,股份和银行存款悉数落在陈也的户头。

没能在陈也成年前的最后一年吞了他的财产,是这帮老东西犯的最大的错误。

他们也远远低估了陈也的野心,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高考考完的那天傍晚,初梨偷偷跑去找陈也,刚走上楼,巨大的踢门声把她吓了一跳。

人是陈也踹的,这两年他明面收敛了脾气,私下却变得越来越差,不好糊弄也不通情达理。

第四十九章

陈也松了松领带, 翘着腿坐在办公椅上,两指间夹着根烟, 嘴角勾着冷酷的笑,低头看着被他踹飞的男人,“你看我好糊弄吗?”

男人捂着胸口, 疼的龇牙咧嘴,嗓子眼里满满的铁锈味,他咬紧牙关死撑着说:“小少爷,真的不是我干的。”

陈也已经没有耐心听他继续说下去, 两年的时间将他的性子磨的内敛, 但他注定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只是看起来温和了些,骨子里那股嚣张劲没有改变。

他碾灭烟头, “滚吧。”

底下的男人似乎得到这句话无端放下心弦, 他点头哈腰伏低做小, “得,我这就滚,绝不污了您的眼睛。”

到了今天谁还敢小瞧这位跋扈霸道的小少爷,手段极端,比起上一位老板心还要硬。

等到楼上的动静消停, 初梨才敢上楼梯, 慢吞吞像个小蜗牛样的爬到陈也的书房外,眉头越皱越紧,她隐隐担忧, 眼前的青年逐渐和记忆中成熟阴暗的男人重合。

少年不再,十六岁的夏天也已经过去了两年,记忆没有模糊,但是却像老旧的照片似的泛着斑驳的昏黄。

初梨突然间意识到,陈也的改变并不是她能阻止的,少年丧父,群狼环伺,他得独挑大梁,除了他自己没有其他人能帮他。

初梨抬起手,轻轻推开房门,乖巧站在门边,葡萄似的眼睛巴巴看着他,故作轻松,“我考完了。”

陈也显然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一声不吭就跑过来,“考的怎么样?”

初梨说:“还行。”

她低着头,眼睛珠子溜溜转,不安的望着自己的脚尖,试探的说道:“我刚刚听见你打人的声音了。”

陈也别开话题,“打车来的吗?”

初梨沉默,心知他大概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嗯,打车来的。”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她如实道。

陈也揉揉眉心,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愉悦,他说:“以后不要擅自跑过来,我会去接你。”

初梨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太高兴,噘着嘴巴点点头,“知道了。”

高考前夕他们没怎么见面,多是打电话,而且说不了多长的时间初梨握着手机就睡过去了。

她考完试,两人才有多余的相处时间。

陈也的别墅楼下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后院,之前初梨心血来潮在院子里种了月季,她觉着气氛尴尬,便在去给院子里给月季花浇水。

她的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水管,小心翼翼的在花圃周围浇水,陈也换了身衣服跟着下楼,两年内他的个子拔高不少,黑色西装裤下一双腿笔直修长,白色衬衫的下摆打在皮带里,袖口往手腕上方挽了几圈,青年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站在倾泻的日光下,黑色仿佛被洒了一层柔软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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