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夏没按捺住好奇心,上了课给她传纸条,问她:你们进行到哪一步啦?别说谎哦,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抱过了。有没有亲过啊?
白珊看了一眼,反手把草稿本翻了个面,没看田夏,低头认真写作业。
田夏看懂了,这两人肯定亲过了。
田夏跟白珊走到寝室门口,见付池站在外面,就知道是在等白珊。
她跟白珊说了一声,先进了寝室。
白珊走过去:“你要跟我说什么吗?”
付池点了下头,牵过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寝室楼外的车棚特别适合说悄悄话,就是上次他们被拍到视频的地方。不过这次付池并不打算在那边跟白珊说话,而是选了另一个稍远些的绿化区内。
“我想你了。”付池闷声道。
白珊笑了笑:“不是每天都能在教室里见到吗?”
“我就是……”付池低下头,气息靠近了些:“想亲一亲你。”
柔软的唇贴上来,没有他眉宇间常带的冷淡,带着些许滚烫炽热,叫嘶着肆意侵-占。
他克制着,搂住了她的腰,埋头在她颈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没关系,”白珊抬手环抱上他:“你可以贪心。”
安静抱了会,白珊心中一动,开口道:“付池,如果我怀孕了……”
后面的话付池压根没听见,脑中嗡嗡的只剩下她怀孕两个字,僵硬着抬起头看向她,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只下意识问:“那……你想生下来吗?”
他完全忽略了白珊说的如果,也忘了,她是吃过避孕药的。
付池感觉整个大脑停止了思考,只剩下怀孕两个字,占满全部思绪。
白珊睫毛轻轻颤了下:“打掉他,可以吗?”
付池以为她害怕,手臂紧紧搂住她,大手顺着发丝往下,落在她背上:“别害怕,我会一直陪你的。”
他又开始自责,心疼无以复加:“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珊珊,你别多想。”
白珊头靠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你会怪我吗?”
“我怎么会怪你,”他的吻落在她发顶:“我只怪我自己,伤害了你的身体。”
付池又想起了白珊没有理由的宽容,这些日子的甜蜜让他快忘了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白珊道:“你不想要吗?”
“什么?”付池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们的孩子。”
单是“我们”这两个字,对付池来说就是极大的诱惑,但……“珊珊,现在的你不适合怀孕。”
那只会毁了她。
“我不是不想要,只是,你更重要,我不想让它毁了你。”
没让他继续胡思乱想,白珊释然般笑了一声:“付池,我开玩笑的。”
“啊?”付池傻傻的回不过神。
“没有怀孕,”白珊道:“我吃了避孕药的。”
“那就好。”付池长出一口气。
这么一会,他冷汗都下来了,风一吹,整个人都凉嗖嗖的。
转而想到他的反应似乎有推脱的嫌疑,忙解释道:“珊珊,我不是不想负责任,只是现在你不适合怀孕。人一生中什么时期该做什么事,都有它的道理,你比我明白。”
比如作为学生,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结婚生子,是有了未来,才会考虑到的事。
白珊开口,温柔低语:“我知道啊。”
在十八岁的年纪醒来,白珊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那时候她已经不怪他了,所以能在又一次面对同样的情况时,对他说出轻描淡写的“算了”两个字。
上一世,她从酒店醒来,身边躺着人,身上还是那么糟糕的情况,差点没崩溃。她不敢想,也没敢看跪在地上的付池一眼,匆匆忙忙穿上衣服离开。
那时候付池的反应也跟这世一样,他对她好,却不让学校的人知道。他为她考虑,不让她有任何困扰,暗下为她做了数不清的事。
但她慌得不行,什么都想不到,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些不堪,只想着离这个人远一点。脑子里乱糟糟的,上课集中不了精神,那段时间成绩都受了影响。
调查结果出来,是李威下的药,他找她解释了,可那又怎么样?事情都发生了,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发生,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威被退了学,甚至被付池送进了监狱,但这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付夫人找她说话,跟她道歉,要给她补偿。可她不需要,她只希望,这些人这些事都能离她远一点。
白珊以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所以能忍了这些,重新振作投入到学习中。
稍稍平静,另一件真正击溃她的事,是她竟然怀孕了。
她没办法,只好告诉了父母,却怎么也不愿意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不是畏惧对方的势力,付池跟付夫人的态度都很诚恳,随便她怎么做,只要提要求,他们都答应。
她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是不想他们再打扰她,不想跟那些人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宁愿什么都不说。
她去医院把孩子打了,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
再回到学校,心态已然大为不同。
孩子的事她没说,但她猜付池该是知道的。
他越来越沉默,总是用那双沉痛愧疚的眼神追随她,白珊受不了,他一跟她说话,她就让他滚,从来不愿意心平气和。
即便这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想的这些,他都做到了。
可白珊再也冷静不了。
老师为她开解,她咬着唇不愿意说,也说不出口。到最后只能为她叹息,原本该考重本的她,只考了个普通一本。
父母体谅她,劝她宽心,她倔,报了个天南地北的城市,只想着离所有相关的人和事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后,在大学,再一次见到了付池。
像是噩梦。
他依然不爱说话,在学校也没有存在感,知道这个名字,只是因为,他注定成为不了所有人的路人。
即使他刻意遮住了身上的光,出色的容貌注定了他不可能默默无名。
后来有人追她,白珊同意了。
就像他对她说过的那样,他只会默默守在她身边。没有打扰,没有干涉,他看着她跟另一个人甜言蜜语。
她以为这些事该过去了,最后却还是被人恶意爆了出来。
跟她在一起的男生很优秀,喜欢他的女生很多,她们不想她跟男生在一起,找出了她过去的事。
白珊高中就堕过胎。
男生跟她分了手,她其实并不遗憾,只是看到站在寝室楼外沉默姿态的付池,忍不住哭着朝他发泄。
她说,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怀孕,不会去流产,不会考不上重本,不会被爆出丑闻。
最后,她用带着恨意的语气对他说,是他毁了她。
他像是受了重重一击,整个人脸色发白,颤抖着唇跟她说对不起。
迫不得已,白珊搬出了学校宿舍,愈加沉默。流言蜚语有,可因为他暗中控制着,传到她耳朵里的几近于无。
被搅成一团的大学生活过去,毕业后,白珊回到自己的城市,正式进入工作。
找工作的过程异常顺利,当时她并不知道是他暗中操作。无意间听到上级跟老板的对话,白珊干脆利落地辞了职。
之后几次,反反复复,似乎怎么也脱不开那个人的影子。
他的名字时不时会出现在别人的口中,最年轻的总裁,青年才俊,能力卓越,各种赞赏的词汇,数不清地往他身上堆叠。
可曾经,他也只是一个连学习都只排在末尾的不良少年。
何其不同。
他的崛起像闪耀在夜空的新星,遮盖不住的光芒。唯一令所有单身女性遗憾的是,他戴着戒指,代表已婚。
可白珊知道,他身边没留过任何女人。
他的戒指,是为她戴的。
两个人的生活似乎终于分离开,之后也有人追求她,但白珊已经冷了心,没有答应任何人的追求。
直到那次车祸。
她被送进ICU,身体大面积烧伤,双腿更有终身残疾的可能。
他推了所有工作,一心一意为她满世界找医生。
他说:“你会好起来的。怎么样都没关系,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他有时会问她:“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会跟别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