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还没干。”白珊按住他的手，半跪在他身侧直起身，接过季尧手中的毛巾：“擦干了再睡。”
季尧本来就比她高很多，白珊挺直了背，也需要微微仰头举高了手。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季尧的头发上，没注意到身上的睡衣歪开了一角，露出里面腻雪般的柔软。
季尧抬手拉了下她的领口，
白珊疑惑地扫了他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带过，扑簌簌的生动。
季尧弯下腰，低头方便她擦去发丝上的水珠。
感觉擦得差不多，白珊转身准备去拿吹风机再把头发吹吹干。
季尧伸手搂住她的腰拦着她，不在意道：“过会就干了。”
想到夏天头发干得快，男生头发也短，白珊迟疑了下：“那你过会再睡，我先睡了。”
季尧：“……”
“你睡，我去吹头发。”
他夺过白珊手里自己擦头发的毛巾，下了床，一起带进浴室。
门被合上了。
浴室内传来吹风机工作的噪声，隔着门并不刺耳。
几分钟后，声音停了。
季尧从浴室走出来。
他有些倦怠，眼皮半耷拉着，总感觉今晚比任何时候都费事，眉宇间出现了细微的褶皱，隐隐不耐。
白珊给他留了夜灯，侧身背对了他躺着。
长发铺开，丝丝缕缕落在枕上、被间，蓦然间似乎也填满了他心脏大半，难言的安心。
这一氛围蔓延至他身侧，整颗心似乎跟着柔软下来，眉宇不自觉舒展开。
抿紧的唇露出一丝弧度，季尧上了床，从身后抱住她。
他动作突然，白珊虽然没被惊到，但也有些措不及防。
她的声音已然有了些睡意，头抵在枕间，轻声问道：“还不睡吗？”
季尧沉沉的嗓音从脑后传来：“睡。”
“你手……”
白珊想提醒他放开自己，却听季尧有些不满道：“我还不能抱着自己的女朋友睡了？”
白珊：“……”
白珊：“你会睡不安稳。”
“你睡，”季尧语气坚定，鼻尖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总要习惯的。”
白珊今天刚洗过头，发丝上还残余着洗发水的香气。
季尧不喜欢太过浓郁的香味，白珊平时不用香水，身上的味道清清淡淡，洗过澡后混合着沐浴露洗发水的浅淡清香，还挺好闻。
腰也软，又细。
季尧下意识捏了一下。
白珊无奈出声：“……季尧，我要睡了。”
季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莫名，“知道，你睡。”
白珊：“……”
留意了会身后的动静，发现季尧确实没再动她，白珊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
即使身后多了具贴紧的温热身躯让她有些不太适应，睡意侵袭而来，白珊也很快睡了过去。
按说季尧喝了个半醉，入睡时间只会更快，谁知闭眼躺了会，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耳边清浅的呼吸趋于平缓，季尧知道白珊这是睡着了。
白珊的身体他抱过很多次，这却是他第一次抱着她什么都不干，只单纯躺着睡觉。
他心间微动，身体并没有因此升腾起欲念，心跳反而随着她的呼吸逐渐平静，直到在某一个时刻，步调达成一致。
隐隐有些安心。
如果不是带了点酒意，他不会因此感受到原来搂着另一个人一起入睡，竟是意外的舒心。
耳边多出一道呼吸确实会让习惯了独自入睡的季尧不自在，但这种感觉又像是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很微妙，却并不让人讨厌。
此刻季尧脑中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醉意上涌，酒精侵蚀的大脑像蒙着一层雾。不知不觉间，他闭上了眼，意识随之潜入脑海更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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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之后两天是周末，对于白珊而言，周末还是平时课间，并没有区别。
朦朦胧胧睁开眼，腰间搭着一条长而有力的手臂。
男生从身后环抱过来，手臂只松松挂着，失了昨晚的力道。
她小心翼翼移开季尧的手。
季尧睡眠时间长，但稍有动静，就容易醒。
他紧了紧手臂，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要起了？”
“嗯，”唯恐惊动了他，白珊声音放得很轻，柔软又温和：“你再睡会吧。”
“嗯。”季尧应了一声，人却贴得更紧了。
白珊等了一会，身后的人拿鼻尖蹭了蹭她的发，收回了手臂。
她下床的动作放得很轻，把脚放进拖鞋，转身弯下腰，将被子重新掖好。
不经意抬眼看过去，季尧神情放松，闭眼睡着，过长的睫毛散在下眼睑，五官显得有些柔和，没了平时的冷淡锋利。
季尧记不清自己多久才睡着的，但昨天晚上真正睡着应该不早了。
他有点起床气，没来得及发作，白珊温和的嗓音响起，那股气似乎也被抚平了按压下去。
季尧没睁眼，含糊说了句让白珊喊人送早餐过来，又继续睡了。
拿了换洗衣服，白珊去客卧洗了个澡。等了会早餐就送过来了，她把季尧的那份温着，吃完了自己的，季尧也醒了。
她本意让季尧醒了再送早餐过来，季尧却无所谓。
温着的早餐没有刚出锅味道好，季尧该是讲究这些的。但如果分开，白珊更愿意自己下楼买早饭吃，更方便些。
季尧是不想让她吃外面做的早餐。
白珊有些分不清，季尧对她好，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女人，还是已经喜欢她了。
满打满算，她跟季尧才认识不足一个月。
真的能这么快就喜欢了吗？
“珊珊，我的早餐呢？”
季尧的声音打断了白珊的思绪，她应了一声，把温着的早餐拿了出来。
“今天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知道吗？”季尧担心自己不在她又会跑图书馆去，出声提醒：“别跑去学校了。”
他更想一回家就看到她，而不是面对空晃晃的像是没有过她存在痕迹的屋子。
白珊眨了眨眼。
这段时间除了借书，她几乎没在图书馆待过。
但她也只是温和应下：“好。”
季尧满意了，换上外出的衣服，朝她勾了下手。
白珊走过去，被按着亲了十几分钟，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出了门。
才几天季尧似乎就被憋着了。
她跟他做过更亲密的事，季尧也没怎么吻过她的唇。
这个年纪的男生，需求好像本来就很强烈。
换了任何一个人，她也许都会觉得丑陋，甚至一开始，她看季尧也是如此。
欲-望这个词，太直白了。
可现在，白珊竟觉得季尧有几分可爱起来。
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李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白珊正在看书，李薇的声音放得很轻，好像声音一大，就会把某个人吸引过来似的，小心翼翼的胆怯。
李薇压低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过来：“白珊，那谁在不在啊？”
白珊微微笑道：“他不在。”
听筒另一边的人长出一口气。
李薇轻轻拍了拍胸脯，声音恢复了正常：“原来他不在啊，吓死我了。”
“你怕什么？”白珊好笑。
李薇一本正经地解释：“要是你跟他在一起，我打电话过来不就打扰你们了吗？那谁肯定要生气。”
白珊好心告诉她：“他今天一天应该都不会在。”
李薇的声音高兴起来：“白珊，出来玩啊。那谁把你抢走后，除了上课，你都没跟我一起了。”
白珊便耐心问她：“那你想去哪玩？”
白珊的声音一直都很温柔，不是刻意放柔了嗓音的那种柔软，而是语调偏软，不腻，却意外地柔和。
李薇陶醉地想，她就爱听白珊说话。
“逛商场吧，春装有打折，还能看看夏装。我好久没买衣服了。”李薇撒着娇道。
然而事实上，除了极少数时间去逛商品街、商场，李薇隔几天就能收到一个快递。
她是一点也没有少买。
白珊倒是对穿的没这么讲究，差不多能轮换过来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