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攻击也是攻击好吗?
换一个急脾气或者性格爆烈的Servant,纵使略过对手,直接出手袭击对方的Master都不奇怪──别以为「偷御主」是只有Assassin才会采用的战术,其他职阶过得了自己心灵那一关,照样想用就用了。
所以亚瑟没敢随便。他不动,抓不到加入战局的时机是一方面,如同上述的考虑则是另一方面。
岩窟王可以有风度,并不代表他的Master同样得讲究。
瞧,由宝石魔术构成、像一面方盾的浅金色防御术式后方,露维亚虎视眈眈已久,那双神光内蕴的深棕眸子里头彷佛藏着猛兽。想来只要有机会,这条「最优美鬣狗」不会介意主动袭击,拉开一场御主对决御主的魔术大战!
伊莉雅和卫宫士郎是姊弟双人组,她和樱做为义姊妹正好平摊,一对一!金发蓝裙的大小姐把一切都算得好好。
──惟独没算到直感敏锐的亚瑟王坚决守在那儿!
既然没机会对Master下手,那么……
「樱。」
露维亚双唇歙动,吐出的声音近乎气音。不过战术是早就商量好的,樱一直有在注意义姊的动态,自然不会漏看她的嘴型变化。
──收到!
少女线条柔和的脸蛋顿时一绷,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以人力对战英灵的确是不可取,折衷的办法却也有。这种行为,有一个通俗称呼叫作……使绊子。
「绊子」来自阴影之中。
那是属性「虚数」结合属性「水」的「束缚」特性,从而生成,樱目前用来行使魔术主力的架空元素。
元素活化,赫拉克勒斯的影子无声无息间有了些许不同……然后,就在他挥动斧剑往右砸向伯爵,顺势抬起右腿踹向岩窟王之际,巴掌宽、数量惊人的漆黑飘带陡然自赫拉克勒斯的影子里窜出!
缠腿、缠手、缠斧剑,最后缠上的才是赫拉克勒斯的腰部、胸部、颈部……一派欲将Berserker活活捆成木乃伊的架势。
这一瞬间Berserker的咆哮声分外响亮!同步开始疯狂攀升的还有Berserker对自家Master魔力的抽取!
……大概耗时三秒再多一点吧……
本质是影子,即使被扯成满天飘舞的碎片也不会发出声响,只会在半空中消解的漆黑飘带,就被Berserker从第一条狂躁地扯烂到最后一条!
不过三秒钟足够了。
「我的征途乃恩仇的彼方!」
「──虎啊,煌煌燎燃(Enfer Château d'If)!」
理当是一骑、偏偏受到召唤者姐妹花魔术特性「天平」的影响,被分割为光暗两面基督山伯爵和岩窟王异口同声。
从精神层面强行反映至肉/体的极速,与威力更上一层楼的黑炎先后爆发!
Berserker被点燃了。
彷佛一座两米高,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炬。
──这一幕使卫宫士郎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他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让疼痛压制住冲动,说不定已经强令Saber上去帮忙。
但他同样有看见全身魔术回路尽皆显现的姊姊仍在努力,也晓得Berserker的宝具何其作弊!
这场战斗暂时还不需要第三骑参与。
「没问题的。」
卫宫士郎这句话,完美适用于说给己方每一个人听。
亚瑟只得按耐下迎战的念头。
随即,他亲眼目睹了已经垂下双臂、浑身焦黑只是屹立不倒的希腊大英雄肌肤逐渐泛红,肌肉一鼓一鼓彷佛体内有一股岩浆在酝酿着欲爆发……最后,凶兽的双眼亮起理智退尽的猩红,以嘶吼宣告自身的复苏!
此即Berserker的常驻宝具──十二试炼(God Hand)。
……
「咦?不问我后来吗?」容貌精致的冬雪小公主,似有水光荡漾的明亮绯红眸子眨啊眨,几乎把「你问啊快问啊」写在脸上。
Emiya看她,她也看Emiya。
一对明面上的兄妹在家里起居室的矮桌边玩起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看上去作风硬派、不好说话的Emiya,如常屈服在亲情大旗和自身温柔的本质上。
他问了。
从伊莉雅的嘴巴里说出来的答案,倒是不怎么出乎意料。
一度假冒Rider 的Avenger退场。
露维亚和樱得到跟巴泽特差不多的待遇,签下自我强制证文,被变相软禁在卫宫家──这种「宅居生活」将持续到圣杯战争结束……大概也就一、二天的事。
毕竟,十二试炼本来就是很容易导致不知情者吃闷亏、乃至大败的宝具;赫拉克勒斯又一直被压着在卫宫家当家宅守护神,没人察觉他的宝具效果并不奇怪……甚至可以说,这就是Emiya口中「终于像点样子的小鬼」──卫宫士郎──有意安排的成果。
不过要说哪一个人真正吃大亏,亏到骨子里去了,那肯定不是岩窟王。
是隐忍多时,终于在今天锁定机会的达尼克!
──没有错,这里又来了一个无视「圣杯战争夜间开打」默契,偷偷摸摸白昼行动的阴险Master。
芬恩说这个时间点卫宫家防御最弱,他就果断带着Servant来偷家抢小圣杯。
果不其然,吉尔伽美什把沙条绫香带出门了,两人屁股后面还缀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小尾巴:孩童时期的吉尔伽美什。
偌戴维宫家剩下一个迪卢木多镇守。
芬恩对迪卢木多……王与骑士、被背叛与背叛……这样的身份与关系,已经注定前者能在精神层面占据一定优势。
当芬恩拖住迪卢木多,卫宫家的仓库对达尼克来讲就是一处不设防的地方。
冠位魔术师就是冠位魔术师,有水分的冠位起码实力也是次一级的色位──魔术协会实质上代表魔术师能力的最高阶位──起跳,莉洁莉特一个战斗型人造人根本阻拦不住!
然而起源弹可以。
那颗天外飞来的子弹,一通魔术回路切断重组的粗暴操作,把正在行使魔术的达尼克干脆利落击倒在小圣杯置身的仓库大门前。
接着又冷酷无情地补一发子弹,送他归西!
魔术师杀手达成成就:初见杀!
芬恩被偷了御主失去魔力来源,后继无力,结局顿时注定。
……
「嗯,这个岳父是『那个』吧!」库丘林旁听到这里,基本上认定了。「年轻点的岳父。他也是来偷家的吧!」
「应该是了,我喊他都没有响应。」这次的主讲人爱丽斯菲尔予以肯定。
但是同样的,爱丽斯菲尔也不晓得那个卫宫切嗣为何退去?除去竞争者,他想要带走小圣杯不难。
因为当时负伤的迪卢木多都能感受到,有其他Servant在附近。
毫无疑问,那是阿尔托莉亚。
这是一个注定无解的问题。因为库丘林虽有猜到,但他觉得如果直白说出「因为岳父不想面对妳啊岳母」这种话,旁边冷眼看过来的Emiya,一定会让他很不舒服。
第一百零四章
露维亚曾阅读过艾德费尔特家族关于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记载。在她的认知里,圣杯战争是一场盛大的魔术仪式!仪式的展开形式,不是讲究规则和荣誉的魔术竞技,是为了追求胜利无所不用其极的魔术厮杀!
秉持将领教更多卑鄙无耻的决心,带上十年前做为间桐家的一份子、亲身经历过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义妹樱,露维亚乃是有备而来。
这也就导致她特别不明白……此时、此刻,一个应该加紧加急扩大战果,最好把不属于卫宫阵营的竞争者──譬如远坂──通通踢出局的重要关头……为、什、么!明明选在大白天偷偷出击的卫宫阵营,还有闲、情、逸、致……吃饭!
晚饭可以吃一辈子,根本用不着急于现在!
不过思考归思考,心底有掀起惊滔骇浪迹象的露维亚终究没有多话。她是签订自我强制证文的战败者,相当于俘虏,就应该跟坐在对面的魔术协会代行者一样保持静默。
在这一方面,樱就表现得很好。
优雅,安静。
就是对上桌的某几道菜显示出兴趣,觉得合口味,想学习,因此在餐后多问了两句,从而得知料理晚餐者乃是Saber的Master,那个全名卫宫士郎的少年。
……然而士郎少年今天早上才跟自己的姊姊组队,打上艾德费尔特的据点,把她们姊妹召唤的光面与暗面Avenger送回英灵座。
──啧啧,太不巧了!想拜师学艺的对象居然跟自己有点私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