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耸耸肩,确定背包里的东西都齐全,将铁棍取出来,余下东西全部丢在房间里,去找白松。
才把铁棍递给白松,交代他静心修炼不用管自己,青书就跑来了。
语气不善,“白姑娘,公子已经在马车上等候,请你快些!”
“我?”白束摇摇头,“我不用去,你们公子去就行了,冻个半个时辰就差不多可以回来了。”
“哦,对了,坑得留着,毕竟那虫子会醒来,等它醒来还得给他冻上。”
青书拔剑相对:“请姑娘快些!”
得,这又威胁上了。形势比人强,她还是去一趟吧。
两辆马车悄悄从南门使出,停在雪山脚下。
韩啸上前禀告,说到坑和雪已经准备好时,咬牙切齿的,一副恨不得要撕了白束的样子。
没见到白束本人就这样,那就更不要说见到她出现时的杀气腾腾了。
云若言从未见过韩啸这般情绪外露,嘴角微弯,竟无意识露出个极浅的笑,看得青书楞了好久。
“快点吧,冻死个人。”
听见这声音,青书和韩啸就冒鬼火。
白束正站在坑前一边打量一边搓手臂,当然不是真的冷,而是做样子给这些人看。
毕竟身上的防护服不能暴露。
青书压着怒意,将云若言搀扶到坑边,一人深的深坑底层是干净的青砖,中间是油纸,上层盖着雪缎,可见是用心收拾过的。
“先倒三成雪,人再下去。”见大家都不动,白束直接开口吩咐。
众人看着云若言的脸色,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行动。
雪倒下去,云若言深深看了白束一眼,不知内心挣扎了多久,这才脱掉披风和外袍。
冷风吹来,云若言没控制住狠狠打了个寒颤。
“围起来。”韩啸下令,护卫们立即拉开帷幔,阻隔风雪。
白束本想说这样效果不好,但见韩啸怒气值已满,默默闭上了张开的嘴,憋笑。
“记得,要脱光。”白束站在帷幔外还不忘叮嘱,真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医师。
至于里面的人会不会照做,她管不着。
白束坐在帷幔外,听着里面云若言的呼吸声,见呼吸越来越不稳,怕他给冻死,好心道:“公子可运行功法护住心脉,那虫子在公子腰上,不会被惊醒。”
片刻后,里面的呼吸声足渐渐平稳,看来云若言按照她说的做了。
韩啸不忍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公子受此折磨,从帷幔内走出来。
一出来就见到白束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点灵光,压低声音质问道: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以毒攻毒的法子?!”
问完,又觉得白束没有这样的胆子敢欺瞒不报。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点头了?
她居然点头!
“你想死!”剑“刷”的一下拔了出来,抵在她脖子上,只要他轻轻一动,便能割断她这颗小小头颅。
剑下之人不紧不慢的斜了她一眼,说:“韩护卫只需去找一位元婴期的变异冰灵根修士,便可为公子暂时封住那虫子。”
“效果一定比现在这个办法好。”她补充道。
一时间,剑收了,人静了,岁月静好。
白束暗暗嗤笑,牢房里的王大狗之前告诉她,北陆元婴期的灵修一双手就能数出来,唯一的变异冰灵根修士在邬芒,喊那人来,别说救云若言了,直接杀掉他都算手下留情。
半个时辰过去,青书背着冻晕过去的云若言急匆匆上了马车,一行人速度飞快的赶回别院。
暖烘烘的火炉烧起来,韩啸亲自运气为其暖身,没一会儿昏迷的云若言便醒了过来。
不等他开口,白束当先递上一碗早就命下人煮好的雪莲粥,“先喝完再说。”
这一次韩啸都没有犹豫,直接让青书喂云若言喝粥,因为在刚刚运气给云若言暖身时,他便能够感觉到,送出去的斗气并没有如同以前那般,直接被一股诡异的力量吞噬掉。
雪莲粥喝完,白束又叮嘱,“公子现在可以一边修习功法一边食补,只要身体好得比它苏醒时间快,公子就赢了。
“那若那虫子又醒了怎么办?”青书焦急询问。
现在公子体内蛊虫明显的被镇住,可见白束是真的有些本事不是胡说,正因为如此,他比谁都着急。
他与公子一同长大,早已经不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现在希望就在眼前,他当然想让公子更快的好起来。
白束笑答:“感觉它醒了就继续冻着,直到公子身体恢复元气,足以动手术为止。”
“那需要多久?”青书又问。
“现在说不好,还得在看接下来虫子的苏醒速度。”白束拱拱手,浅笑道:“公子抓紧时间修炼,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忙,先退了。”
言罢,转身离去。
这回没有谁再拔剑阻拦她,云若言目送她离去,直到不见身影,这才收回目光。
“你们都退下吧。”他是得抓紧时间修炼了,不然这罪就白受了。
如白束所想,云若言忙着与寒冰蛊争夺时间,还得操心北城那边的邬芒大军,根本没空研究她。
第304章 边疆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三天过去,云若言感应到蛊虫有苏醒的趋势,又去了一次雪山脚下。
之后为了方便,韩啸命人在后院建了个池子,每日让人运雪过来把池子填满,以备不时之需。
知道蛊虫苏醒的规律后,暂时没有白束什么事儿,兄妹两个每天除了吃喝,其他时间全部待在屋内修炼。
别院内只有下人,北城战事繁忙,云若言每天都得抽出大半天时间处理军务,韩啸更是一消失就是四五天,没人注意,兄妹俩差点都快要被别院里的下人忘记了。
这日,白松修炼出一身热汗洗完澡后,出门去前院找白束,准备问问她修炼上遇到的问题。
没想到,才走到前院,迎面就撞上了正端着空碗冲云若言屋子里出来的王允。
二人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空气突然凝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白松的那一刻,王允只觉得刚刚结痂的耳朵很痒,痒得抓心挠肝。
白松暗自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脆响,太阳穴上方的血管暴起,脸色在一瞬间便涨红了,怒气值直接满点。
“你怎会在这?”王允当先开口,眼神中满是诧异。
他不是把人送到牢房里去了吗?
为什么现在人会在这里?
白松皱眉,咬牙问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王允满眼困惑,他该知道什么?
对了!
府里这几日都再说新来了一名医者给大公子治病,难道白松……这不可能!
“谁放你出来的!”王允质问道。
白松不语,直勾勾盯着他,握紧的拳头蠢蠢欲动。
王允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眼也不眨的看着白松拳头四周那淡淡的波纹,越发震惊。
“斗气……你竟是武者了?”
白松还是不回答,只一步步朝他靠近。
当日妹妹被欺凌的画面一遍有一遍在他眼前回放,少年的眼睛红了,里头布满了仇恨。
“哥哥。”
一双手握住了他准备扬起来的拳头,头脑发热的白松瞬间回神,侧头看去,就见妹妹正在冲自己微笑。
“束束?”为什么要拦着他?
白束轻轻捏了捏他的拳头,感觉到他手上的肌肉放松,这才开口,“时候未到,哥哥不要冲动。”
他们不能在主人家的地盘上杀了他的狗。
又捏了捏哥哥的手,白束抬头淡淡扫了王允一眼,那一眼,如神祗注视蝼蚁,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便略开,仿佛他早已经不存在于世间。
王允愣住,此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所有记忆都被人瞬间抽空一般,虚无感险些将他淹没。
许久,等他被其他小厮叫醒时,他这才从那种无边无际的虚无感中清醒过来,恍恍惚惚继续去做别的事儿。
直到晚上,他这才冷不丁回过神来,连忙去打听兄妹二人的消息。
可惜,当他打听到事情原委是,兄妹二人早已经离开别院,坐在开往军户所的马车上。
韩啸说,白姑娘,如今公子的病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边疆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如等公子身子养好需要你动那什么手术的时候再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