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大好了。”小卓朝边上挪了挪身体,见我没有反应,只安安静静地缩在一角。
等灵医赶来,要为容忌诊脉时,容忌突然收回手,嫌弃地收进被褥,“别碰我。”
“这……”灵医看了看容忌,再看看我,面露难色,“圣女,这位公子不让老夫诊脉,无从判断病症啊!”
“无妨,随便开个药方子,别让他们闲着就行。”我靠在边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话本子。
比起容忌和小卓之间无聊的较量,清墨给我找的这些个话本子可有趣多了。
“好冷…”小卓蜷缩着身子,声音极弱。
“好热…”容忌将被褥往小卓身上堆。
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小卓干净纯澈,肩膀微缩。容忌头冒虚汗,脸上显出一丝病态的红晕。
我不自觉地咽着口水,这不正是话本子里的场景嘛!
下一瞬,他们该不会如话本子里描述的那样,相拥而泣,从头发丝儿道指甲盖都透着情意吧?
我双眼放光地盯着他们看,从容忌岿然不动的冰山脸上就能联想出一场风花雪月。
小卓愈发困惑,看不懂我缘何如此高兴,小声地叫着我,“姐姐,容殿火炉一般,小卓不想和他躺一起。”
我正津津有味地臆想着,脱口而出,“一冷一热,你们何不抱在一起,各取所需?”
“你在说什么?”容忌弄清楚我的想法,瞬间黑了脸,起身向我走来。
我将话本藏到身后,颇有些心虚,“我是说,你们身负重伤,应当多躺躺,好好休养才是。”
“哦?这么说来,歌儿十分关心我?”
容忌双手撑在桌角,将我圈在怀中。
“别,小卓看着呢!”我尴尬地不敢动弹,怕他当着小卓的面,就开始肆意妄为。
容忌瞥了一眼小卓,薄唇轻启,“还冷吗?还冷的话,我不介意在你卧榻下升把火。”
小卓瘪着嘴,摇了摇头,“我大好了。”
“哼,再吐血的话,你等着瞧。”容忌一边警告着小卓,一边将我扛起,破门而出。
“容忌,你放我下来!”
门外族人聚集,看着我和容忌议论纷纷。
“不放。”容忌轻拍着我的手心,声音并不响,但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阵抽气声此起彼伏,而后,他们炸开了锅般,眉飞色舞地议论着。
“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捂着脸,又是羞耻又是气恼。
大庭广众之下打我,我威严何存,我不要面子的呀!
容忌胸腔震颤,朗声笑着,“还不是因为你欠收拾!”
他扛着我,越走越疾。
过了好一会儿,周边只剩下我和他,遍地的鸢尾花映入眼帘。我抬眼看着鸢尾花海的草屋,竟和容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你打算怎么收拾我?”我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心跳入鼓。
他挑着眉,细长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本殿收拾你的法子,只有这一种。”
他每靠近一步,我就往后挪一大步。等他施施然凑上前,我已经背靠高墙,退无可退。
“你喜不喜欢我?”容忌浅啄我的唇瓣。
我摇摇头,虽然平日里我没少调戏他,但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我就不敢口出狂言了。
“但是,我喜欢你,很久了。”容忌靠我极近,长长的睫毛扫在我脸颊上,微痒。
第71章 忆起往事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捧着我的脑袋,在我发间越发深入的逡巡。
我一度觉得自己要窒息晕厥时,他才微微松开我的唇。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骗子!你不是承诺过,从今往后,不逼我做任何不喜欢的事吗?”
容忌勾唇浅笑,眸色更深,“你一定会喜欢的。”
随之而来的,是他更为疯狂绵密,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啃噬。
他刚一放过我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小嘴,我便忍不住发出带着哭泣般的颤音儿,每一个触碰都成了甜蜜的折磨。
“不…不要…”
我一口咬在容忌的肩膀上,但他坚硬的肩膀硌得我牙疼,引得我低声啜泣。
他含住我的耳垂,在我耳畔低语,“喜欢吗?”
我连连摇头,“不!”
他的笑意更甚,“喜欢吗?”
我咬着下唇,深怕一不小心发出奇怪的声音。
暮色渐暗,他依旧乐此不疲地咬着我的脖颈,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喜欢与否。
直到破晓时分,他依旧目光矍铄,但我已经再也抵不住疲倦,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抽空了般,动弹不得。
我有气无力地答道,“喜欢死了,你快放了我吧…”
“乖。”容忌起身,俨然如一只吃饱喝足的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装,又是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
我忿忿不平地瘫在床上,郁猝万分。凭什么我累到抬不起眼,他却神清气爽,不见一丝倦意。
我任由他为我套着衣衫,不想里衣夹层里,那一束枯萎许久,沾染着血迹的鸢尾花掉落了出来。
他捡起鸢尾花,放在鼻尖轻嗅。倏尔,他瞳孔一缩,眼里血丝密布,神情愈发复杂。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该不会是记起上辈子的事了吧?
“容忌?”
他回过神,默默替我穿上衣服,“母后传音,我须得回去一趟。”
“什么意思?”我闭上眼眸,身上余热未消,背脊却开始发寒。
他终是想起来了,他定是后悔了。
我不敢再看他,明知道他越走越远,却没有勇气叫住他。
我一连躺了三天,一直等他回来。
但,他始终没有回来。
我起身离了陋室,将这一片花海烧毁殆尽。
上一辈子亏欠他许多,我认。
可他在我完全不能自保的时候,悄然离去,我如何释怀?
我将自己关在寝殿中,闭门不出。直到半月后,师父听闻我心情不好才急急赶来寻我。
“乖徒儿,是不是容忌小儿欺负你了?”师父弓着腰,凑到我眼前,关切问道。
我满脸颓然,听见师父提及容忌,思绪乱如麻。
我连推带拽地将师父轰出寝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扉,冷声道,“别跟我提他!”
师父吃了个闭门羹,但并不气馁。没一会儿又从窗台爬入,笑吟吟地走来。
“真是他欺负的你?走,跟我去仙界,为师给你讨回公道!”师父看我闷闷不乐,气的瞪圆了他芝麻大点的眼睛。
“不必了。我和他,再没瓜葛。”我低着头,敛着眼底的情绪。
“唉,那蠢钝如猪的容忌小儿,也不知道来哄哄你!”
我眼眶微红,撇过头去,一时无语。
“为师最见不得你伤心难过。”师父叹着气,搜罗着身上的丹药,尽数塞到我手中,“这是老君新炼的仙丹,统共十颗,颗颗都凝萃了千年灵力!”
“这么厉害?”我回过神,看着掌心的丹药,囫囵吞入腹中,“师父你老人家总算知道疼徒儿了!”
师父心疼地直跺脚,“不孝徒儿,不孝徒儿!你也不知道留一两颗给你师父我!”
我作势抠着嗓子眼儿,询问着师父,“那徒儿吐出来,你还吃吗?”
师父气到胡子发颤,“哼!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师父甩袖翻窗而去,嘟着嘴念念有词,但离别之际还是贴心地替我关了窗。
我不急将师父追回来,毕竟他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变着法子逗我开心。
仙丹入腹,一下子得了万年灵力,我全身陡然升起了融融暖意。
经脉鼓胀欲裂,气血如沸。丹田一吞一吐,浑身经脉逆转,心仿若被成千上万的蝼蚁啃噬,再这样下去,丹田定然承受不住突然涌入的灵力,要爆裂的!
我盘腿而坐,运气吐纳。用意念将如沸的气血均匀驱散开来,反向驱使灵力。丹田处涌出蚀骨的寒意,将侵入的灵力吞噬殆尽。
原本,我以为今日所得的灵力被自身消磨殆尽。没料到下一瞬,消失了的灵力席卷重来,像是找到了丹田的入口,鱼贯而入,源源不断地注入丹田之中。
我睁开了眼,半个月以来头一次展开了笑颜。想不到,吃了十颗仙丹,我的造梦术从一阶直升到七阶,这就意味着我在梦境中,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灵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