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且舞另一边脸颊之上。
“瞪什么瞪?你应当感到荣幸!这还是我头一回给人上色,小脸红扑扑的,多诱人?”
且舞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蜷缩至角落,低眉顺眼,再不敢瞪我。
我一想到唾手可得的古檀佛珠被且舞丢了出去,心中依旧怒火澎湃。但我向来不习惯欺负弱者,见她安安静静地蜷缩至一隅,便不再同她计较。
放眼看向梵文阵结界十米开外静卧在杂草从中的古檀佛珠,我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准备再度以吸星大法将古檀佛珠勾回手中。
距离是远了些,乾坤之力经由梵文阵结界的阻隔,落至十米开外,怕是连一成的效用都难以发挥。
但说到底,上天还是厚爱我的。
待乾坤之力化为一股强劲吸力,将古檀佛珠一寸寸往梵文阵方向拖来之际,狂风推波助澜,转眼就将古檀佛珠送至我眼前。
我欣喜地伸出手,正欲将古檀佛珠收入袖中,万万没料到,许久未出现的叶修乍现。
他先我一步,将古檀佛珠收入手中,转而将之扔至且舞怀中。
且舞错愕地看向叶修,薄唇翕动,“叶修,你......”
“快出来!我仅仅只能驱使魂魄硬闯入古战场之中,坚持不了许久!”叶修沉声说道,转而将双手伸入梵文阵中,死死禁锢着我的双臂。
我低咒了一声,驱动着腰间轩辕剑,朝着叶修的双臂一阵猛砍!
“放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再不放手,别怪我不留情面!”
叶修瞟了眼手臂上的剑伤,怒气暴涨,反手抄起紫幽魔弓,朝着我命门射来。
梵文阵中本就十分狭窄,我左躲右闪依旧很难完全避开叶修这毫无章法的攻击。
咻——
一道淬了剧毒的箭羽擦过我脸颊,直直地砍落了我鬓角处一绺墨发。
我撇过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好整以暇的且舞,忽而忆起玉妖娆手中且舞入幕之宾的花名册,叶修似乎也在其册。
这么看来,叶修此行的目的并非是置我于死地,而是前来解救且舞?
思及此,我正欲将且舞拎至身前避开叶修猛攻,然,且舞古檀佛珠在手,在我准备袭向她之际,她已轻而易举地走出了梵文阵。
且舞信步走至叶修身边,把玩着他手中的紫幽魔弓,对着梵文阵中的我施施然笑道,“堂妹,你天赋异能,区区紫幽魔弓,应当伤不了分毫吧?”
叶修连连收回紫幽魔弓,审慎言之,“阿汜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若以紫幽魔弓重伤她,我无法向阿汜交代。”
“全听你的。”且舞细声轻语,悄然靠在叶修心口,她狭长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梵文阵中披头散发的我,眸光中恨意溢满。
第534章 破阵而逃(二更)
“走!”
叶修一揽且舞肩头,旋即化成一道虹光,消失在尘埃里。
我背靠着梵文阵结界,如释重负。
叶修虽不是我的对手,但我眼下深陷在梵文阵之中,乾坤之力大幅受限,正如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不多时,腰间忽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海浪声。
奇怪!自入了第四处古战场,昆仑镜形同摆设,怎的忽然又能用了?
我连连掏出昆仑镜,目不转睛地盯着昆仑镜面。
茫茫海域中,容忌席地而坐,双目紧闭。
“东临王,你还好吗?”且舞轻轻拨开眼前的鎏金梵文,定定地站在容忌身前,柔声询问道。
容忌猛然睁开眼,抬首看着眼前笑意炎炎的且舞,冷声询问道,“怎么进来的?”
且舞连连将手中古檀佛珠递给容忌,“这是我千辛万苦从顾桓手中夺得的。只可惜,我道行浅薄,无法从他手中救出堂妹,使她平白无故承受着非人的摧残。”
容忌神色微怔,倏然起身,冷冷地看向且舞,“她怎么了?”
且舞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言之,“东临王放心,她尚还活着。只不过,被顾桓......”
该死的且舞!真是不遗余力地用生命在抹黑我!
我虽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欣喜。尽管且舞十分不靠谱,所幸,她终究还是将佛珠交予容忌手中。
容忌岿然不动的冰山脸上显出几分慌乱,他转而抓着且舞的胳膊,声音略略发颤,“她在哪?”
“在,在......”且舞话未说完,双眼一闭,便栽在容忌怀里,没了声响。
与此同时,昆仑镜面漆黑一片,再寻不到容忌踪影。
我用力地敲了敲镜面,“什么上古神器,竟如此不靠谱!”
脑海中,黑盒子气喘吁吁地说道,“宿主,要怪只能怪傲因那蠢兽!我方才将神力注入到昆仑镜中,才使得昆仑镜冲破古战场结界的束缚,寻至东临王的踪迹。但傲因那蠢兽,动不动就挠我的胳肢窝,使得我差点走火入魔!”
“是蠢了些。不过,你一个盒子,哪里来的胳肢窝?”
我见容忌并无大碍,心情好了许多,才有了兴致打趣黑盒子。
黑盒子气急败坏,“怎么没有?我全家都有胳肢窝!”
“嘘!”
我听闻梵文阵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心中警铃大作。
黑盒子亦随着我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哗——
顷刻间,铺天盖地的上古神水涌入了梵文阵中。
“宿主,闭眼!”
黑盒子大惊失色,以残存的神力替我挡下了迎面袭来的上古神水。
“该死!谁把上古神水煮沸了!”
我急急地为自己设了一个结界,但冒着热气的上古神水依旧溢进了结界之中。
嘶——
眼眸深处传来剧痛,双眸仿若被毒水侵蚀一般,疼痛欲裂。
不多时,两道血泪夺眶而出,顺着我的脸颊,尽数低落在我衣襟之上。
我紧闭双眸,静静地聆听着耳边的风声,刹那间的放空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宿主,你好好吗?”黑盒子焦急地问道。
“可能瞎了。”我如是说着,渐趋平静。
反正万千风景皆在我脑海中,看不看得见,也没什么关系。
“原想毁去你的容貌,不成想,竟歪打正着,毁了你那双令人生厌的眼眸!”
一陌生女声乍响,应当易过声。
纵观虚**大陆,有多少女人对容忌趋之若鹜,就有多少女人对我恨之入骨。
我虽怀疑眼前之人是且舞,但亦不敢确定。
“怎么不说话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北璃王怎么成哑巴了?我明明伤的是你的眼,怎么嘴巴也不好使了?”
梵文阵前的女人一直在冷嘲讥讽着我,她似乎极为恨我,一味地将心中怨气如数倾泻。
我凝心静气,试图为自己重伤的双眼疗伤。
然,上古神水极其霸道,依旧见缝插针地侵蚀着我的双眼。
“你该庆幸成了瞎子,不然,你若是看得到梵文阵外两寸长的钉板,定然要吓得魂不附体!”
来者道行浅薄,即便是隔着梵文阵结界,我亦有法子制服她。
“吸星大法!”我逆行着周身经脉,将眼前之人拽入结界之中,旋即以千叶冰凌,一寸一寸蚕食着她的身体。
万万没想到,千叶冰凌触及到女人身体之时,女人竟化作了一堆稻草。
傀儡之术?
我轻轻扫落了衣襟上的稻草,提着丹田之气,静静地听着结界外的动静,严阵以待。
下一刻,两寸长的钉板“兹拉”一声穿透了梵文阵结界,迅猛地朝我袭来。
“歌儿!”
祁汜一声暴喝,将梵文阵外的女人一脚踹飞,旋即以双手挡两寸长的钉板,硬生生地将之化为齑粉。
“歌儿,你等着!朕来救你!”
“祁汜,别白费气力了。”我淡淡说着,心下思忖着祁汜并无古檀佛珠,定然破不了梵文阵。
祁汜却执拗地说道,“等着!”
“......”
“祁王,您别白费气力了!北璃王已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瞎子,又怎么配得上尊贵无比的你呢?”梵文阵外,刚刚被祁汜一脚踹飞的女子站起身,盈盈走至祁汜面前,娓娓说道。
唰——
祁汜一手贯穿了女人的心口,怒不可遏,“你是谁?为何如此伤她!”
女人转眼化作一堆稻草,软绵绵地落在祁汜脚下。
“总有一天,朕会找出你,将你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