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害羞与否的问题吗!?
乔越抬手用力揉搓自己突突直跳的颞颥,罢了罢了,与阮阮不能深究这类问题,到头来难堪的只能是他自己。
温含玉则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泉水是流动的,同时洗又能有什么影响?
她想的与乔越想,压根就没在一条线上。
“阮阮,夜里泉水冰凉,莫洗太久的好。”乔越轻声提醒道,若是受了凉可就不好了。
温含玉没有应声,乔越却是听到了她踩着泉水走动的声音,显然是洗好了从泉水中走出来的动静。
乔越的腰背绷得更直,垂在身侧的双手已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
山中的夜实在太过安静,静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声响,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她道:“我好了,阿越到你去洗了。”
乔越这才敢转过身去。
然他才转过身,却又飞快地转回来。
温含玉正坐在地上晾自己仍湿漉漉的脚,看乔越转过来又背过去的举动,她皱了皱眉,“阿越你干什么?”
说着,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脑袋以及脸,“难道我洗个身子把自己模样给洗丑了?”
她摸着没觉到有什么变化啊。
这么一想,她立刻走到水边,蹲下来借着皎洁的月光从水面上看自己的模样。
还是挺好看的那个她,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阿越!”温含玉不悦,霍地站起身后当即走到了乔越身后,抓着他胳膊硬生生将他扯着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乔越下意识低头往下看,又迅速地抬起头来,神色僵硬,目光更是不知落在何处才是好。
谁知温含玉却抬起手贴着他的脸颊定住他的脸,让他面对着她,只能看着她,紧拧着眉死死盯着他,极为不悦道:“阿越你在躲我?为什么忽然要躲我?”
“我不是在躲阮阮,我只是……”乔越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瞟。
“只是什么?”温含玉紧追着问。
乔越有些难以启齿,阮阮难道不知么?
“嗯!?”温含玉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阮阮……”乔越声音更沙哑,“阮阮能否先把鞋袜穿上?”
“鞋袜?”温含玉不明所以,紧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她的确还没有穿鞋袜,但是,这有什么不妥?
难道是,“我的脚太丑了?”
“……当然不是。”乔越有些懵。
“那我没穿鞋袜有什么不对?”她让自己的脚放松放松有什么不对?
“……”乔越难以解释。
看来,阮阮当真是不知女子的脚是绝不能露在男人面前这一事。
温含玉又低头看看自己赤着的双脚,还动了动脚趾,不满意道:“我不穿,要穿你给我穿。”
“……!?”乔越震惊。
温含玉却已松开了他的胳膊,就着旁边一块扁平的石头坐下,伸直了腿,晃着自己的脚丫子。
乔越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去看,去打量。
她的脚很娇小,看起来还没有他一个巴掌的长度,白皙细嫩得就像新生的藕,秀美至极,甚至每一个脚趾看起来都灵秀可爱,道为玉足,分毫不为过。
乔越终是忍不住慢慢朝她走近,在她面前慢慢蹲了下来,伸出手,轻轻地托起了她的小脚。
温含玉微侧着头看乔越,他则是像看什么宝贝似的看她的双脚。
“阿越。”温含玉不明乔越为何能瞧她的双脚瞧得如此出神,“我的脚很好看?”
不然他为何连眼珠子都不动一动?
这么一想,温含玉欲将自己的脚收回来自己认真瞅瞅,看看有什么好看之处。
然,乔越五指微扣,握住了她的脚,让她无法收回。
温含玉正要再收,却见乔越将她的脚捧起,与此同时低下头,在她的脚背上落了一记温柔轻吻。
温含玉很少因为什么人或是什么事而震惊,但她此刻看着乔越的举动,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阿越竟然……竟然亲她的脚背!
乔越直起腰时并未抬头看震惊的温含玉,而是拿过放在她身旁包袱里干净的布袜来为她穿上,声音低沉又沙哑道:“阮阮日后万莫在他人面前这般脱了鞋袜。”
“为什么?”温含玉尚未能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
“因为。”乔越将鞋子一并为她套上,“阮阮的脚只能由我看。”
为温含玉穿好鞋子的同时,他的话音正落,他终是抬起了头来,看向她。
这是她在他眼中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神色。
这一次,温含玉没有再问他理由,而是如同他以往每一次答应她事情那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银色的月华仿佛染在了她弯翘的睫毛上,给她本就澄澈的眼眸更添了几分纯净,粉黛未施已然天姿国色,足以令每一个男子怦然心动。
乔越此刻的心跳正是怦怦直动,他的喉结再一次猛地动了一动。
温含玉这时忽然低下头,飞快地凑向他的脖子,张嘴就咬了上去。
乔越呼吸顿屏。
少顷,她才颇为满意地抬起头。
然就在她抬起头的刹那,本是蹲在地上的乔越倏地半直起身,同时扶着她的肩将她按倒!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的十指已然扣紧她的双手,压在了她脸颊两侧。
月华完全洒照在她身上,将她清泠干净的眼眸映得愈发明亮。
乔越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她眸子中的模样。
温含玉却看不清他的眉眼,因为他正逆着月光。
此时此刻,温含玉觉得这不像她认识的乔越。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蛰伏在黑暗里的豹子,随时都能——吃了猎物!
------题外话------
啥啥都不能写,写啥都提心吊胆,码得太艰难了!
这几天都写些轻松愉快的日常如何啊?
第207章 灼灼(1更)
夜色静谧,虫鸣似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不知这些丁点大的小家伙们是不是都躲在了某一处,正瞧瞧看着月光下的这一幕,噤着声,不忍打扰。
脾性向来不好的温含玉此刻是难得的乖巧,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将“困”着她的乔越推开,只怔愣地看着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他。
这是因她而起且只对她而生的“危险”。
乔越如墨如缎般的长发越过他的肩,从他背上滑落而下,正好垂落在温含玉两侧颈窝旁,似要与她的发丝缠在一起,有如他们此刻交扣的双手。
看着整张脸都匿在了夜色中的乔越,这会儿温含玉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形容不出来,她只知道她此时只想要与他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总是平平稳稳的心跳此刻变得有些快,是前所未有的律动。
只见乔越慢慢、慢慢地将身子俯下。
他垂在她颈侧的头发如柔顺的绸缎般轻堆而起。
他的鼻尖轻轻碰到了她的脸颊上,一下又一下。
温含玉没有避开也没有抗拒,她只是微微睁大着眼,感受着乔越鼻息里那能让她觉得欢喜也能让她觉得安心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乔越的吻很温柔,如和煦的暖风化了寒冬的冰霜,让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单纯又迟钝的温含玉不再如此前每一次那般睁着眼静默以对。
只是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回应,却足以令乔越欣喜若狂,以致他震惊地微微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温含玉不明所以,不知乔越为何忽然停下,她抬眸,对上他即便背着月光却正灼灼生光的眼眸,不明唤他道:“阿越?”
乔越没有出声。
温含玉却已收到他的答案。
她的十指不再只是任乔越扣着,而也在不知不觉中扣紧了他的十指。
小虫儿不知何时又重新唱起了歌儿,此时却已无人有心去听。
乔越心中所想很多,但一直以来他对温含玉,始终止于拥抱与亲吻。
这是他对她的呵护与疼爱,更是对她的尊重。
他绝不会为贪一时之欢而做出有损阮阮名声的事情来。
即便他们心意相通,但他们终究尚未结成连理,他如今这般来对阮阮已是出格之举,他绝不能再做更为出格的事情来。
“阮阮……”乔越轻唤温含玉一声,以在她眉心落下轻柔一吻来结束他今夜这一出格的举动,“我一时太过冲动冒犯了阮阮,阮阮若是要打,我自受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