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34)

作者:水怀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一道女声飘飘渺渺,随风而至:

“李公子,人,我们给你带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叙述白玉和尊主的过往属剧情需要,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这六年白玉拒绝和李兰泽重逢(具体原因下章提及),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一见丑奴就这么敢撩,会撩。

另,白玉人设如此(情史复杂,大概对应文案中的“渣”),谢绝人参公鸡,但保证:全文仅与男主有感情线,自遇见男主后,至、始、至、终、身、心、如、一!

——

兰泽:“那要我作甚?”

肥珠:“走剧情线。”

兰泽:“……”

——

肥珠:“泊如哥哥下线后,兰泽哥哥上线。”

丑奴:“让他下去。”

兰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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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相逢(二)

白玉是在离开剑宗的第三年,得知李兰泽叛离师门的。

江湖很大, 大到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销声匿迹, 比如白玉。江湖也很小,小到随便一条官道, 一个客栈,都能布满一个人的痕迹,比如李兰泽。

白玉自蜀中执行任务回来,在严冬的酒肆里听到酒客高声呼喝“兰泽”二字, 后面紧跟以“痴情”、“叛徒”、“不肖子孙”等词。

她记得那天的风雪特别大, 因而每每回忆起来, 那些酒客的每一个声音都特别锋利。

一声, 一字……尖刀一样地扎着她的心。

回到灵山, 她在冰冷的雪夜里喝得烂醉如泥,天玑来找她, 问她:“既然知道人家在寻你,为何不前去相会?”

她抱着满是冰碴的空坛子,笑,笑完就哭, 在空空荡荡的雪夜里,哭得声嘶力竭, 惊天动地。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少年还是梧桐树下的少年,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可是少年的少女——

呵。

一身的伤口,一身的恶臭, 一身的泥泞……

自那以后,白玉尽可能地避开和李兰泽有关的一切。可是,总有那么一些时刻,那么一些地点,那个人不是出现在她的心里,就是出现在她的耳边。

她听到人们为他扼腕叹息,听到人们骂他愚不可及,也听到人们或隐晦,或热烈地赞颂他的一往情深,矢志不渝。

而她呢?

这个令他“一往情深”、“矢志不渝”的对象,在漆黑的角落里、在别人的世界里感受着他的深情、固执,他的不甘心、不死心。

从最开始的震动,到后来的不安,最后又由不安慢慢转变为羞愧、抵触、畏惧。

畏惧于那些深情、固执、不甘心、不死心。

畏惧于被那一切所照见的卑微、懦弱、肮脏且自私的自己。

她在无数个不眠的深夜想,快忘掉她吧,快放弃她吧。

她也在无尽的黑暗里因他的不忘、不弃而苟生着一丝不敢启齿的喜悦和痴想。

——渴望被忘记,也渴望被记得。

——渴望被毁灭,也渴望被拯救。

于是一面期盼,一面拒绝。一面妄想,一面又胆怯。

到最后,还是变成了拒绝,胆怯。

她独自挣扎在泥潭里,每逢又对他生出非分之想,就去糟蹋自己,作践自己。后来习惯了,就变为放纵自己,放弃自己。

她把自己活成最糟糕的,也应该是他最厌恶的模样,企图以此来肯定自己的选择,又或者,是企图以此来遮掩自己的软弱。

她躲他,避他,自以为是地救他。

她告诉自己,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好,所以,她几近于病态地不允许自己去折辱他分毫。

于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少年也和那些深入骨髓的屈辱一样,变成了她无论白天黑夜都不敢去触碰的一道伤口。

她从爱他,想他,护他。

变成了怕他。

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会分开?

理由太多太多了。

可以是天灾,可以是人祸,可以是情太深,可以是缘太浅。

在白玉的世界里,什么都是,归根结底,也什么都不是。

不是剑宗之耻,不是阴差阳错,是她自卑又自负。自轻自贱,自愧弗如,也自高自大,不肯认输。

是她害怕去面对他的忠贞,害怕去面对自己的背叛和软弱。

所以,在这漫长的六年当中,她无论如何挣扎也不肯向他求救……

以至于在这漫长的六年当中,她最害怕的事情会从梦回剑宗,变成与他重逢……

***

大雨倾泻,数声惊雷从耳畔滚入苍山。

雨幕重重。

一道天堑从面前拉开,上是青天,下是深渊。

天堑对面,西峰傲然而立,氤氲云雾之后,是枕月阁参差的飞檐。

白玉转开视线,向悬崖四周望去,群峰如簇,在瓢泼大雨的冲刷之下,虚幻如干干净净的世外仙境。天玑撑着一把青色的罗伞,从崖边石柱旁走来,在雨声中道:“李兰泽十九岁从剑宗叛逃,世人皆以为他前程毁尽,在武学上再也难有建树。那日他带着凌霄剑闯入灵山,提出在西峰与尊主一战,尊主一口答应,我等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自然也毫不犹疑,谁知后来,竟是尊主败在了凌霄剑下……”

雨势不收,天玑走到白玉身边停下,欲言又止。

白玉道:“很可惜,对吧?”

天玑眉间一蹙。

白玉道:“如果不是为我,他或许早已是剑宗第一人了。”

天玑被误解心思,面色微愠:“可若不是为你,他或许也不会有今日的造化。”

李兰泽离开剑宗之后,具体经历过什么事,遇上过什么人,无恶殿并不能彻底查清,但就可知的情报来看,李兰泽的剑术能精湛至此,离不开机缘巧合之下的高手相授,也离不开刀光剑影之中的九死一生。这些奇遇和历练,决然不是剑宗能给的。

越是出其不意,越能一招制敌。这也是李兰泽能在西峰战胜尊主乐迩的一大原因。

不过,若是乐迩练成乐氏神功“六道轮回”,那定然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思及此,天玑眉间一舒。

悬崖对岸突然传来鸣鞭一般的风声,一条铁索穿破云雾和雨幕,径直向这边飞来,天玑敛神,铁索破空而至,嗖嗖盘住崖边铁柱,继而分出三只铁爪,“喀嚓”一声咬入石中。

霎时,一条几乎绷成直线的铁栈横亘天堑,在风雨席卷之下,危危如一座独木。

这是通向西峰唯一的路径,机关设在阁内书斋,只有斋中人方可发动。

换言之,如果斋中人不愿见客,整个灵山,无人可跨越天堑,登上西峰。

乐迩并不常登西峰,斋内机关,一直交由一位名唤“云老”的鹤发老叟管护,李兰泽向乐迩下战书的那天,云老被驱离西峰。

据说,那是自枕月阁建成以来,云老第一次走下西峰。

大雨还在倾盆而落,天玑转头,看向白玉:“走吧。”

白玉的视线定在隐没在云雾深处,片刻,方慢慢收回。

天玑敛眸,走向崖边,提气跃上铁栈。

白玉撩开斗篷下摆,持伞跟去。

***

雨很大,云很深,那人从大雨、深云之后飞来,鲜红的衣裳,碧绿的罗伞。

李兰泽立在栏杆前,一错也不错地望着,几乎有一瞬间的失控。

乐迩倚靠在门扉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不去接一接?”

李兰泽不应。

顷刻,两把罗伞相并而来,那人仍在雨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乐迩拢手,看。

李兰泽衣袂一飘,跃出栏杆。

雨幕蒙蒙,青石板上的积水里倒映出一道雪白的影子,白玉握紧伞柄,整个人僵在原地。

伞外,李兰泽落地,驻足,然后向她走来。

一步,一步……

最后,停在一丈之外的雨里。

大雨打湿着他的黑发,大风刮卷着他的白衣。

他站在那里,近在咫尺,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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