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血+番外(61)

作者:瓶子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刘昭对跪在地下上的夏卓说:“你先退下”

“诺”夏卓说着端起了地上的木盆,躬腰离开了。

玉儿看着刘昭,蓦地,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一排小牙来,她说:“你就是天子,我那天见过你的。”她说的是大婚的那日。

刘昭走上前来,坐在榻上,道:“是的,那日我们见过。”

玉儿爬到他身边来,乖巧而又好奇的看着他,她的眼睛很大,很干净,是孩子特有的纯净,同时又有些怯怯的,好似是害羞,她说:“你是玉儿的夫君?”她似乎是明白夫君这两个字的含义,又似乎是并不明白,朦朦胧胧的,只觉得是个令人羞涩的词。

“嗯”刘昭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说:“朕是你的夫君。”

玉儿道:“他们都说夫妻要一起睡觉的,你是来跟玉儿一起睡觉的吗?”

刘昭摇了摇头。

玉儿说:“那你是来做什么呢?是来陪玉儿玩的吗?”

刘昭说:“你想要玩什么?”

玉儿翻身躺在榻上,自己将被拉高,一双眼睛眨呀眨呀的望着他,说:“玉儿想听故事”

不知为何刘昭忽然眼睛有些发涩,他立刻垂下眼帘,无声苦笑。

玉儿说:“你在笑什么?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刘昭说:“朕在想,若是当年朕的孩子还在,如今应该跟你差不多年纪。”

玉儿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了?”她天真地笑道:“你可以将他带给玉儿,玉儿可以带他玩。”

刘昭并没有回答,他抬起头来,微笑着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玉儿鼓着腮想了好一阵子,方才脆脆地道:“玉儿也不知道,什么故事玉儿都喜欢听。”

刘昭说:“好”

……

次日,邓节醒来的时候,轻儿已经将用来梳洗的热水,沐膏,篦子,簪子等都一一摆好,带她起来便就麻利的帮她梳洗。

轻儿今日给她梳的是个轻便的发髻,和以往大不相同,旁边准备的也是身改良过的偏胡风的衣裳。

邓节问道:“今日怎么换穿这身衣裳。”

轻儿说:“太尉大人上朝前吩咐过,今日要带夫人去骑射场,吩咐奴婢给夫人准备一身轻便的衣裳。”

邓节遂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换好了衣裳,用过了早膳,轻儿便同邓节上了府门外停着的马车,一路驶到了骑射场,方才扶着邓节下马车。

远远的,邓节就看到了赵翊,他也是一身收腕的胡风衣裳,脚下是一双黑色绣银纹的胡靴,身姿挺拔,肩膀平直。

邓节不得不承认他生得一副好架子,什么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都撑得住。

此刻他的身侧还有一个人,一个男孩,十一二岁的年纪,也是一身胡风衣裳,背上背着箭筒,手里一张轻便小弓,从箭筒里抽出一直便就拉弓射出,直中靶心。

射中了,那男孩就抬头,似乎在同赵翊说着什么,好像是在邀赏。

邓节随着轻儿走上了前去,赵翊方才回头看见她,稍稍笑道:“你来了”又对那男孩说:“这是邓夫人,你叫她母亲。”

那男孩便就规规矩矩地向她行了一礼,道:“母亲”

邓节顿时有些惊愕,赵翊对那男孩道:“你且先自己射箭,我稍后过来,若是能正中十次靶心,便就送你匹西凉的小马驹。”

男孩眉开眼笑,道:“谢父亲”

赵翊笑笑,转身离开了,邓节随在她身后,走了一阵子,道:“那是萧乐的儿子。”

邓节喃喃道:“萧夫人”脑中浮现的是那个并不出众的女子的脸,虽是不出众,却也是个美丽的女人,只不过在赵翊的众多妾室中,她总是能够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邓节回头去看那孩子,足又十一二岁,绝不是赵翊的孩子,而且也不过只小赵翊□□十,却要尊敬的称赵翊为父亲,这画面着实是让人觉得奇怪。

赵翊轻笑道:“你想什么呢?”

邓节连忙回过头,道:“没想什么”又问:“那孩子多大了?”

赵翊说:“十二”

邓节说:“萧夫人是两年前入的府?”

赵翊稍稍皱眉,思忖一阵,道:“记不得了”

邓节说:“夫君恐怕连自己妾室的姓名都记不全了吧。”

赵翊瞥她一眼,蓦地,竟然笑了。

邓节也猜不透他在笑什么。

赵翊转眼收了笑意,道:“他母亲是鄄城一户高门的妾室,自入门后,就屡屡遭正室欺凌,北方战乱,他们母子便被夫家丢弃了,一路相依为命流浪至了东阿。”

邓节心道:你倒真是来者不拒。嘴上却什么话也没说。

赵翊说:“我没有碰她。”他瞥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心中腹诽,道:“我还没有那么如饥似渴”又淡淡地道:“我不过是收留了他们母子,不然逢此乱世,恐怕他们不被乱贼欺杀,也会饿死路边。”

邓节道:“夫君心善”

赵翊没有她敷衍的夸奖当真,道:“那孩子便就认我为父亲。”他说:“他是个好苗子,来日定然不输于赵爽他们。”

邓节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赵翊看着她,淡淡地说:“桓文”

霎时间只见邓节脸色骤变,面如死灰,赵翊尽览于心,复又笑道:“好似是吧,我记不得了,是姓桓,还是姓韩,不过进府的时候那孩子就坚持要改名字,改姓了赵,名也改了,改做赵玳。”

邓节哪里还听见他后来在讲什么,只觉得五雷轰顶,心中更是巨浪滔天。

她不知道他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他到底查出了多少来,只觉得此刻血液都在倒流。

“你怎么了呢?”赵翊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

邓节稍稍偏开头躲开,道:“没什么,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吗?”

赵翊挑了挑眉,笑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邓节问。

赵翊说:“骑马,我方才问你可会骑马,你还没有回答我?”

邓节方才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哪里还听到他后来讲什么,此刻脸色才缓和,道:“会一点。”

赵翊便转身叫人牵来了一匹马,赵翊先翻身上马,而后才向她伸出手来,邓节略有迟疑,而后才将手递给拉,他手下一用力将她拉到了马背上。

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身体,她的脊背贴着他的胸口,她的心脏还在因为方才“桓文”那两个字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赵翊拽了拽缰绳,驱马前进。

两人具是沉默,过了一阵子,赵翊说:“你好像很紧张?”

邓节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她极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平静,道:“妾哪里紧张?”

赵翊说:“在你听到“桓文”二字的时候。”

邓节在他怀里,躲无可躲,道:“妾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赵翊笑着纠正道:“是夫君”

邓节于是说:“妾不知道夫君在说什么”

赵翊说:“不知道吗?这两个字还是从你口里说出来的。”

邓节似乎已经被他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咬了咬牙,道:“你都知道什么?”

赵翊避而不答,道:“你对我说实话,我便同你说实话。”

邓节咬着牙没有开口。

赵翊问道:“桓文是谁?”他本来是派程琬去查的,可程琬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桓文这个人,她此前跟他交代的过往也都是真的,至少他派人去江东查是这样的。

桓文,这两个字就肉中刺一样,不□□,他便觉得寝食难安。

谁知道为什么呢?他分明从来不曾在意过自己那些个姬妾的过去,她喜欢过谁也好,喜欢的那人是什么模样也罢,他本该通通不感兴趣的。可是如今他却想要把那人找出来,找出来做什么?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现在只想看看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是什么模样。

邓节迟迟没有开口,她看□□那匹西凉骏马油量的鬃毛始终保持着沉默。

“不肯说吗?”赵翊道,心口无名生出了几分怒气,面上还是微笑的。

邓节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是马”

赵翊一怔。

邓节道:“是以前小时候养的一匹小马驹,因为喜爱,便就起了名字。”她异常平静的陈述的。

赵翊顿时觉得气从中来,却又发不出来,只道:“是吗?你记住了你今天的话,若是让我知道你今日说了谎话,来日我便叫人将这桓文的皮剥了,骨头剁下来放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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