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学员们还要完成跳伞训练,226人中有5人折在这上面。其中有一个人学员,其他科目都是优秀,但就是不敢跳伞,打死不跳,最后无奈之下只能被淘汰。从教员到学员,无一不替他惋惜。
六个月结束,飞行理论考试,又淘汰38人,至此,本批次学员还剩183人。
方立安因为理论科目成绩傲人,受到了来自其他学员和教员们的赞赏,在之后的训练里,经常是大家的头号关注对象。
1976年2月,开始上机训练。首先是在飞行训练各阶段中最为重要、淘汰率较高的初教机训练。
在飞行学习过程中,由一名理论功底扎实、飞行技术娴熟、教学经验丰富的飞行教官带两名学员。
在这一阶段中,学员们面对令人眼花缭乱的座舱仪表、“杆、舱”技能、手眼协调以及空间定向等一系列问题,会产生一系列的心理反应。比如,空间定向障碍、注意分配、动作力度、方向及高应激状态等。这些心理因素常常是导致学员技术停飞的主要原因。
跟方立安同组同宿舍的学员朱明伟,在之前的每一科理论考试中,都属于低空飞过的吊车尾。
但上机后,方立安发现他的操作能力非常不凡,颇有点天赋异禀的意思。这是她通过对比得出的结果,而比较的对象就是她自己。
在理论知识准备的极其充分的情况下,她手忙脚乱了几节课才搞定常规基础操作,而六十分万岁的朱明伟恰恰相反。
不吹不黑,他真的是在第一课就做到了她好几节课才做到的动作,连教官都一度震惊的合不拢嘴。
一开始,方立安只觉得深受打击,她对自己一向是高要求、高标准。而且理论方面,她明明掌握的非常好,怎么一到实践就痿了?
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她。不过,虽然烦闷不安,但身体疲倦的方立安当晚还是睡得奇香无比。
第二天上机,学习内容和昨天一样,今天的任务就是重复,直到熟练。
教官先做一遍,方立安和朱明伟看着。轮到他俩操作时,方立安让朱明伟先来,她继续观摩。
等到她上机,怎么说呢?教官和朱明伟操控飞机的动作就像行云流水,而她则是有点像,唔……不良于行的丧尸?
心塞。
心肌梗塞。
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下,方立安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夜里,她极为罕见地失眠了。
回忆往昔,她有多久没遇上过挫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了……
她是不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有空间,有外挂,钱财外物,一切的一切,来得太过容易。
如今,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因为遇到了一个比自己厉害许多的天赋型选手,就开始焦躁不安。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脆弱了?
当了三年半的兵,自以为磨练出了钢铁般的意志,结果呢?这就是自己的意志?花团锦簇般的意志?
上机生涩怎么了?动作僵硬怎么了?做的不好就练啊!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一百遍。
慌什么?急什么?有空惦记别人,跟别人作比较,不如多练两遍。
傻屌玩意儿!
骂着骂着,方立安只觉得心里爽极了,憋闷的胸口开阔许多,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翌日训练,方立安看完教官和朱明伟的示范,便沉下心操作起来。
一开始依然是手忙脚乱,她调节呼吸,摒除杂念,让自己心平气和。双手配合大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已然忘记了时间,但双手和大脑配合地越来越好。没两天,便不复当初“丧尸操作”般的尴尬。
初教机训练持续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方立安不仅习惯了来自尖子生朱明伟的打击,还在这样的吊打中不断突破自我,成为一百多名学员中不次于朱明伟的优等生。
论新式操作,她上手的可能没他快,但熟悉起来所需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练到最后,甚至比朱明伟操作的更加熟练,更加连贯。
方立安:我果然无所不能,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我。(此处配有撩刘海的骚动作)
完成初教机训练,飞行学员就已经能胜任小型民用飞机的飞行了。但当初的183人中,只有144人通过了考试,通过率不到八成。
然而,在接下来的高教机阶段,淘汰率只会更高,听教官说,能达到百分之六十的通过率就不错了。
众人闻言,不禁心有戚戚,但下一秒又斗志昂扬起来。因为只要跨过这道坎,他们就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准战斗飞行员,成为一名副连级军官!
但战斗飞行员的训练并没有到此结束。
从高教机阶段毕业后,合格的学员还要进入试装阶段。在这一阶段中,学员们需要经历从亚音速飞机到超音速飞机的适应训练。
试装阶段结束,人均投入六位数以上的学员就可以叫飞行员了。
第259章
1978年5月,试装结束,方立安正式成为一名战斗飞行员。之后被安排下部队,到分配的部队进行战术训练。
在战术训练中,新飞行员在老飞行员的带领下,使用战斗部队双座机逐渐掌握战斗机的使用,学习空战格斗训练、空战武器的使用等项目,最后才使用单座机单飞。这个过程往往需要一年。
方立安下部队前,写信回周庄大队给周老头报喜:我已经是一名战斗飞行员了,副连级军官,工资翻倍,等我再努努力,您老随军的事情指日可待……
周老头接到信当然高兴,孙子如今大小也是个军官了,真是老天开眼,祖宗保佑啊!
他让周大根去供销社买了一挂鞭炮,最贵最响的那种,拎到院门口,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震天响。
彼时正值第二届高考结束,各大高校的录取通知书陆续发放。这两天,周庄大队就有一个队员、两个知青收到喜讯。
等听到老周家放鞭,大家伙儿就纳闷了,没听说老周家有人考上大学啊?算来算去,不禁怀疑,难道是周三柱?反正不会是没上过两天学的二丫。
鞭炮放完,一群人围上来,看着红光满面的周老头,嘴里说着恭喜,面上全是好奇。
“咳咳!”周老头清了清嗓子,故作谦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干吃瓜群众面上客套,心中鄙夷,不是大事你放什么鞭炮,吃饱了撑的?知道他在拿乔,大家便一个劲儿地催他,让他别卖关子。
周老头实在是太高兴了,脸上的笑容一刻也停不下来,“嗨,就是我家二柱写信回来报喜,说是成了飞行员,以后就要天天开飞机了。”
开飞机?
哟呵!这还真是天大的喜事!
不说在部队开飞机了,这年头,就是开汽车的驾驶员,在大家眼里都是顶顶体面的人物。开飞机那是什么概念,乖乖,比县长的官还大吧?
队员们本来都是怀着好奇心来凑热闹的,这下好了,不要钱的好话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好在周老头早有准备,吩咐周大根买鞭炮的时候,还用孙子给的零花钱买了二十几斤硬糖。
这时候,别人说好话,他就给人抓一把喜糖。好嗨哦,仿佛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从这一天起,早被人们遗忘在角落里的周二柱再次空降周庄大队热搜排行榜第一,话题以光速向十里八乡扩散。
午夜梦回,大队妇女们猛然想起,周二柱还没成家哩!快快快,我家闺女还有机会!
在方立安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老周家的门槛真的被踏破了。
这一次,不仅向红梅风风火火地张罗来张罗去,就连周老头也坐不住了。
可不是吗?心肝乖孙今年二十四了,村里这个年纪的男人,哪个不是两个娃娃起步?
周老头一边暗自着急,一边行动起来,具体表现为哪家妇人来探口风的时候,他也暗搓搓地打听人家闺女。
唔……
这个不行,亲娘长得这么寒碜,闺女能好看到哪儿去?
那个也不行,亲娘是个暴脾气,真要结了亲,乖孙以后岂不是要被丈母娘欺负?
这个不好,听说大字不识,还不如他一个老头子,以后怎么跟乖孙交流?
……
几天下来,周老头倒是没有挑花眼,反而一个也没看上。他的乖孙哦,就是这么优秀,天仙都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