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喜道:“寒知茂,这个名好,比狗娃好听多了,就用这个名吧。”
从此狗娃就有了个响当当的大名寒知茂。
傅容柏往家走的次数也多了,因为江宜男要开茶书馆,所以一直在搜罗好书,傅容柏也不尽余力的帮忙,有一回他拿回一本书,竟是难得的孤本。喜得江宜男连声道谢。
傅容柏含笑道:“一位朋友送的,我也用不着,想着江姑娘是爱书之人,所以送给姑娘,也算物有所归。”
他说完一回头,只见傅清宁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他面皮一红,连忙借故走开了。
傅清宁找了个机会和他说道:“二哥原来你向我借钱是要买书是给宜男,还说的那么客气,什么朋友送的。”
傅容柏轻嘘了一声,“三妹,千万别让江姑娘听到。”
“你如果喜欢宜男,为什么不和她说呢。”
傅容柏挠挠头道:“我现在功名未成我怕她看不上我。况且她也刚和离不久,我不想趁人之危,我想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
傅清宁简直对自家二哥刮目相看,本来一直觉得他象傅大太太一般有点世侩,想不到还是这么有志气的。
“二哥你能这么想真的很好。看来我真不用替你操心了。”
“三妹真不用操心我,要多为自己考虑,我听说朝中好些人都想和温荣议亲,三妹你也要软和些,别动不动把人往外赶。”
傅清宁没好气道:“什么动不动把人往外赶,你亲眼看到了吗?”
傅容柏悄声道:“不用亲眼看到,我们做下属的都知道,反正晚上开心,白天舒心,好不好只要看着他的脸色就行了。”
傅清宁觉得这个二哥大概跟着温荣办事学坏了,什么话都讲得出来,就算她和温荣的关系再亲密那也是私底下的事,被人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简直是无地自容。
她一言不发黑着脸走了,傅容柏还在她身后道:“三妹你别生气啊,也不是太多人知道的。”
晚上温荣来看她的时候她便说道:“你平时在下属前能不能收敛一下脸色。”
“为什么要收敛?”
“你不收敛,人家不都能看出来你的喜怒,摸透你的脾气吗?”
温荣笑道:“你放心吧,谁能摸透我呀?”
“怎么摸不透,什么晚上开心,白天舒心。谁不知道看你的脸色。”
温荣笑意一收,正色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二哥和我讲的。你还是收一收吧,要不然,以后你也别来了,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温荣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是属下开玩笑而己,你又何必太在意,何况我确实心系于你,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这样云淡风轻,倒让傅清宁觉得自已小题大作了,嘟囔道,“可是我们还没成亲啊?”
“成亲是早晚的事,我们不是订了亲吗?”
傅清宁说不过他,过了一会,叹了口气,“不行,你还是得收一收,我不想让人当笑话。”
“知道了,我会的。”
次日上衙的时候温荣脸色冷峻,看得下属们心里格登一下,暗道不会又和心上人吵架了吧,只听他说道:“听说最近一直有人在背后嚼我的舌根,看我的脸色,说什么晚上开心白天舒心的鬼话,是谁开头的你们自己站出来,要是等我揪出来,那就不是轻轻放过了。”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两个人站了出来,温荣道:“你们每人去领五十军棍,如果再让我听到一丝风言风语,等着军法处置。”
这两人平时也是挺得温荣信任的手下,挨了军棍被人扶着出来,骂道:“他娘的,谁走漏了风声,找出来一定揍他一顿。”
这事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又上了一本,参他帷薄不修,败坏风气。
圣上只是笑笑,压着奏折不发。退朝后他宣了温荣来,笑道:“等你成亲,朕送你几个美人,这么怕女人,你好意思吗?”
温荣忙道:“多谢圣上美意,美人就不用了,万一打翻了醋坛子,微臣的日子还能过吗?”
圣上道:“都说齐家方能安国,你连个女人都弹压不住,怎么去管理手下的人?”
温荣笑道:“这怎么能一样?手下的人又不是微臣的心之所好,管教起来自有圣上的旨意和国法军规,自家的女人是用来疼的,怎么舍得去弹压。这个媳妇微臣很辛苦才追到手的,微臣可不想出什么差池,圣上千万别送美人来,送来了微臣也不会收的。”
他就差直说您就别添乱了。
圣上哈哈一笑,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一旁侍奉的洪公公小心翼翼地道:“想不到温指挥还是这么多情的一个人,这点倒是象己故的温老侯爷。”
圣上看他一眼:“洪辛,你知道一个人最难得的是什么?”
洪辛摇头,“请恕奴才愚昧,奴才不知。”
圣上道:“一个人最难得的是有弱点。什么帷薄不修孝期行淫都是小事,只要他有弱点,有所求,朕才能用得放心。”
洪公公悚然一惊,“圣上英明。”
第85章
温荣出了宫门,骑马往回走。迎头撞上一队车驾。
侍从道:“那是定国公的车驾。”
温荣道:“让到一边,让他们先过去。”
定国公那边却也停了下来,定国公掀开轿帘,向他点头示意。
温荣也向他拱手一礼。
两队人马交错而过。
到了定国公府,轿子在二门外停下。定国公沈泽进了门,只见院子里积雪盈尺,儿媳孟婷呆呆地站在一边,傻儿子却在嘻嘻哈哈地玩雪,又拿雪球去砸她。
沈泽看了一阵心塞,喝道:“谁放他出来的,还不快带回去。”
沈夫人迎了出来,听了忙道:“快带回去吧。”
下人忙将沈智拉回去,沈智却又去拉孟婷的手,嘴里叽叽唔唔地也不知说些什么。
沈夫人皱了下眉,望着这个懦弱的儿媳妇,嫁进来快一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刚嫁进来时每日涕泪涟涟惹人厌烦,现在不哭了,呆呆愣愣的,倒是自家那个傻儿子挺欢喜这个媳妇,进门后也没打过她。如果能生出个一子半女,也就好了。
孟婷眼中透出厌恶的神情,一甩手走了,沈智这时也不用下人拉了,赶紧着就随了过去。
沈泽进内室换了官服,喝了口茶便往书房去了,那里一帮幕僚早己候着了,他发了一通火,“哪个蠢东西说起本上奏的?现在可好,参得越多,圣上对他越放心。”
他正在气头上,幕僚连大气也不敢出,任他发了一通火。
散会后,沈夫人给他披上衣裳,劝道:“老爷,朝政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插嘴,不过既然对方不好对付,为何不收为己用呢。”
“这个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温荣与永华长公主关系非浅,恐怕拉拢不了。”
“依妾身浅见,最有用的方式无非结亲。”
“这个恐怕不行,他己经订亲了,而且这次连圣上要送的美人都拒了。”
沈夫人笑道:“只是订亲而己,不是还没有成亲吗,听说女方只是普通人家,能和咱们国公府比吗?你看岚之已经十七岁了,以她的品貌,堪可匹配,所谓化干戈为玉帛,再不行,还能请皇后娘娘下懿指呢。”
沈泽沉吟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能收服温荣,就如断了永华的一条臂膀,可以试试。”
沈夫人趁机道:“既然如此,老爷何不寻个机会,邀他来府中作客,也让他们年轻人过个眼。”
夫妻俩商议一阵,沈泽往崔姨娘屋里歇了,沈夫人便往女儿沈岚之院里来。
沈岚之正在和丫头们选花样子,见母亲来了,忙道:“娘你帮我看看,哪个花样好,我想做件牡丹花会穿的衣衫。”
沈夫人道:“岚之,你先别忙着准备衣裳,娘有话和你讲。”
她徐徐把来意说了,沈岚之只是低头不语。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为娘也要问问你的意见。”
“女儿不喜欢武夫。”
“你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是武夫?”
沈岚之撅了撅嘴,“边疆回来的,怎么不是武夫?”
沈夫人劝道:“不管是不是武夫,我己经说动你爹让他上门,到时候你要好好表现,千万别让西院那狐媚子截了胡去。”
沈泽一妻二妾,沈夫人两女一儿,大女儿不用说尊为皇后贵不可言,二女儿岚之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偏偏老天不长眼,生了个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