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听温荣说明原委后也不再坚持,收拾了行装跟他回去。
搬到温府,最开心的要属牟瑞月,她终于熬出头了,喜得她难得地拍了一下温荣的马屁,“真是大哥出马,一个顶俩,我和温泓两个人说干了口水让她回来也不顶用,大哥你怎么做到的?”
怎奈温荣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瑞月你先别忙着高兴,管家的事还得你来,清宁是过来做客的,哪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她要愿意呢可以给你帮帮忙,不愿意呢你可别勉强人家。”
牟瑞月的脸立即由晴转阴,“大哥你真是太偏心了,你怕你未来的媳妇累着,难道我就不是人,就不会累吗?”
“那就没办法了,瑞月你多辛苦点吧,谁叫她是我未来的媳妇呢?要是把她累跑了,我不就没媳妇了?”
牟瑞月怒气冲冲地走了,她也不敢拿温荣撒气,只是将帐本往温泓那里一扔,“大哥怕累了自家媳妇,不肯让清宁接手,那就你来接手吧,我可是你媳妇,你得疼我。”
弄得温泓哭笑不得,劝道:“大哥那是和你开玩笑呢。清宁不是还没嫁过来吗?名不正则言不顺,她来管家会让人说闲话的,总不能让她担了虚名吧。我管也是可以的,只是我又不是时时在家,还得外出应酬,你能者多劳辛苦一下,这家没你不成的,有什么事你找清宁商量商量,也就容易了。你说是不是?”
他劝了半日,牟瑞月的火气方慢慢地消下去了一些。
傅清宁还有些为江宜男担心,她请温荣暗地里打听了一下,不打听看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张庭远相貌出众才华横溢,吟诗作赋拈手就来,堪称风流才子。京中的红牌都以和他来往为你荣,甚至宁可倒贴不要钱,也要留他过夜。婚前不说了,就是婚后也没断了联系,时不时去过个夜。
看来这桩婚事还是有些苍促了,要知道江举人是个正派人,一夫一妻感情深厚,连个通房都没有的,要是知道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将女儿嫁给他。
温荣见她忧心冲冲,便道:“我说不要去查吧你还不肯,如今知道了你又发愁,早知不告诉你了。”
傅清宁叹道:“是啊。我现在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温荣不以为然,“何必自寻烦恼,说了你让他们和离吗?若是不和离,倒添了一段心病,平白影响感情。倒不如先放着,看事情发展再说吧。”
眼下傅清宁也没别的法子,“只能这么着了。”
她暂将这件事抛开,顺口问道:“你最近不忙吗?怎么都在家不出门了?”
“在家陪你不好吗?”
“好,不过你也不用时时刻刻陪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温荣伸臂拥她入怀,“不看紧你,指不定哪天你又突然跑了。”
“胡说,我能跑哪去?”
温荣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亲亲她的脸颊,“谁知道呢,你又不是没跑过。”
突听门外哎呀一声,一个淡绿身影落荒而逃。
不过这一声也惊散了房内这对鸳鸯。
傅清宁红了脸埋怨道:“你把瑞月吓走了。”
“吓一吓才好,谁叫她老来找你。”
温泓见牟瑞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去找清宁了吗?”
牟瑞月道:“哎呀别提了,我一进去,就看到大哥和清宁两个在亲热,吓死我了,幸亏我跑得快,要不大哥得扒了我的皮。”
她拍了拍胸脯,吁出一口气来。
温泓笑道:“我叫你不要去太勤你还不听。”
牟瑞月沮丧道:“知道了,下次我一定听你的,大哥也真是的,这样天天呆在一块也不腻歪吗?”
“大哥也没几天清闲了,他可能很快要起复了。”
牟瑞月一怔,随即大喜:“太好了,我们要回青州去了吗?”
温泓摇头,“回不了青州,恐怕还得留在京城。”他压低了声音,“大哥可能要接任京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牟瑞月吃了一惊,“这个位置不好坐吧。”
“当然不好做,不过这是要职,很多人盯着呢。要不然会空悬这么久都定不下来?要不是前些日子釆花贼盗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只怕还得拖着呢。”
“唉我还是想回青州,这京城呆得真不自在。不过大哥起复也好,我可以常常找清宁玩啦。哈哈。”
她想想又高兴起来了,温泓无语地瞅了她一眼,叮嘱道:“这事你千万别透露出去,还没正式下旨呢,清宁那里也别说。”
牟瑞月点点头,“知道了。我有那么傻吗和人说这个。”
六月下旬的时候温荣的任职下来了。京城兵马司指挥使虽和青州使挥使是平级,都是正三品,位置上却重要许多了,毕竟手握京城的兵马,直接关系到京城甚至朝廷的安危。
这任职也颇出很多人的意外,毕竟这一块大肥肉谁都想拿到手,特别是定国公和姚相两派,为了自己属意的人选明争暗斗,结果是渔翁得利,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拿了去,虽心有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温荣是长公主的人,虽然永华长公主这些年不太管朝中的事,但圣上对这位同胞姐姐的圣眷并无半点减少,永华长公主的锋芒便是连身为后族的定国公也是要退避三舍的。
旨意一下,早有消息灵通的各路人马前来庆贺。
牟瑞月头一次觉得孝期守制还是很好的,拒绝了多少不相干的人情往来。
不过,有些沾亲带故的亲戚上门还是不得不见的。
比如西府的老夫人李氏带着儿媳景氏上门,温荣亲自出面接待了她们。
出乎他的意料,李氏竟是来给他说亲的。说的也不是外人,就是肖国公府的肖静彤。温老夫人道:“虽说你还在孝期,不过咱们都是自家人,所以不讲那些虚礼,你若是愿意,等出了孝就正式订下来。”
温荣笑道:“多蒙祖母费心,肖家抬爱,只是孙儿早己经订下亲事了。”
温老夫人吃了一惊,“你己订了亲,那什么时候的事?是哪家闺女?”
“早在青州的时候就订下了,因为遇上孝期就没有公开,改日我带了她来见祖母吧。”
温老夫人喜道:“好好,定了亲事我也就放心了,你看中的,那定是个好的。”
她和景氏回到自家府里,女儿温媛还在等着呢,见了她们忙问道:“母亲怎么样?成了没?”
温老夫人摇摇头,“荣哥儿己经订了亲了,你给静彤看看别的人家吧。”
这下,不仅是温媛,便是躲在帘后偷听的肖静彤也惊呆了。
温媛疑惑道:“怎么可能,要是订了亲不可能一点风声不透啊,娘,他不会是故意搪塞我们吧。”
温老夫人叹口气,“不管是真是假,是真订了亲还是搪塞,荣哥儿己表明了不愿结这门亲事,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温媛还想再争取一下,“要不要再去探探口风。”
温老夫人正色道:“媛儿,这次为了静彤我己豁出了老脸,人家拒绝得明明白白,你还想探什么口风。说实话,一开始我就不同意说这门亲,荣哥儿那孩子城府太深,手段又狠,和静彤并不合适,这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要不然说亲不成反结了仇。”
听到母亲语气这么坚决,温媛也不好说些什么,景氏道:“静彤还小呢,多寻寻一定能找到好的,她这么单纯的性子,该找个爱护她的人才行。”
帘后,肖静彤的长指甲己深深陷入掌心中,沁出了鲜血她也不觉得疼。
回到肖府,她先去找了肖逸,开门见山,“我答应你的条件了。”
*
温荣起复后事务繁忙,傅清宁空余的时间一下子就多了起来,隔日去一趟花坞,也不用事事亲为,伙计们很顶用,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个时候兰草也有了好消息,她有喜了。
她和寒山成亲快三年,盼着有个娃儿已经很久了,两人都很高兴,寒山接过了所有要花力气的活。
傅清宁决定去买个两个丫头,一来可以料理家务,二来可以照顾兰草,让她安心养胎。
兰草听说要买人侍候她,连声反对,“我才不用人侍候,哪能那么娇贵了。”
傅清宁没理她直接去了一趟牙婆那里,带回来三个小丫头,其中一个还是个脸色腊黄病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