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着长长的睫毛看他。
“那要看事情轻重。”他严肃地点头。
“他们要提高报价的事情确实不是我爸跟我说的,可也跟我爸脱不了关系,但我答应过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样,你会不会生气?”
陆怀远紧紧地锁着她的表情,没有半点的心虚。
“答应我,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不要以身试法,不要踩底线,不要罔顾自身安危,不行就同我商量,OK?”
她这么一说,他心里隐约有了底,大概与她母亲那件事脱不了关系。
他没再追问下去,因为他也有事隐瞒了她。
“OK。”她认真又乖巧的点头,“那就是不生气啰!?”
“当然。”他看着她的表情,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然后呼出一口气:“臻臻,若是我们要度过一生,我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骗你,当然,我若是骗了你,那一定不是恶意隐瞒。这样,你会不会也生我的气?”
叶臻搂紧他的脖子,将脸贴了过去:“我不会生气。就算你骗我一辈子,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好。”陆怀远喉头微动,用力地揽住她,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般。
-
酒店套房里,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响。
孟清雨翻身靠坐在床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后疲惫地闭上眼。
他让她等他离婚,然后在一起?
呵呵!
想到中午在车里他那一番话,还有再认真不过的表情,她就觉得好笑,又可悲。
男女平等的口号喊了那么多年,可现实之中却永远无法平等。
男人不管年纪大小,已婚未婚离婚,只要有钱有权,永远不会缺少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若是再加上有个好皮相,那可真是越成熟越吸引女人。
就像陈年红酒一般,年份越高口味越迷人,价值当然也是越高。
比如:叶生。
而女人呢,不过是一朵花,不管温室之花还是野花,盛开一季过后很快就会零落成泥,再也吸引不了任何人的目光,也无人会记着它在盛开时也曾经那么美。
比如:叶生的第一任妻子。
比如:她的妈咪。
至于罗依莲女士,她永永远远都不会同情她的。
但是,叶生要同她离婚之事还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她都迫不及待看她到时会出一副什么样的嘴脸呢?
当然,那会的她,可没答应叶生。
她在惊讶过后,挑了挑眉反问他:“叶生,当年你也是这么跟现任叶太求婚的吗?”
叶国礼的表情瞬间僵硬了,眼底晦暗不明,喉结滚动几次后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她抢先了——
“叶生,我确实是喜欢你的,但可没想过去破坏你的婚姻,不用这么认真吧?”
这句话说完,交通信号灯亮了起来。
他沉默着踩下油门,一路再无言语地抵达他下榻的酒店。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但却依然跟着他回了房。
他去小型会议室与人谈公事,她便自己进了主卧房,睡了一下午。
醒来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得让人心烦的声音,是杜宜琳。
NSA项目,她代替叶璃的位置,如今要重新定价,她与其它人一起出现再正常不过。
若是她想给叶国礼个面子,她应该乖乖地呆在房间里等他们结束的。
可她今天偏偏不想,于是身上只着一件睡袍就出去了。
客厅里除了杜宜琳,还有叶氏的财务总监及两名会计师,看到孟清雨这般出现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
特别是杜宜琳,忍不住提高音量尖叫问道:“你为什么在叶生房里?”
“你觉得呢?”
孟清雨一脸淡然,自然而然地抚着自己垂在身前的秀发。
倒是叶国礼无视所有人震惊的目光沉着地开口:“今天就到这里,具体细节等明天跟许氏与投行的人开会再谈。你们可以出去了。”
“姑丈!”杜宜琳气得手指指着孟清雨:“你不会是真的跟她……那姑姑……”
“够了。这是我的私人事情,杜小姐没事可以走了。”
叶国礼沉着脸低喝一声。
杜宜琳知道自己失礼了,那是因为她真的是太震惊,太生气了。
可是,叶生已经下了逐客令,而其它几名主管已经无声离开,她也只能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房间里一片静谧。
然后叶国礼朝她走过来,伸手搂了下她肩膀,说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肚子饿不饿?”
她抬眼看他:“叶生,你现在关心的应该不是我肚子饿不饿的问题,而是后院是否要起火?”
“你不就是想看我起火?”他仍旧很淡定。
“我哪有这么幸灾乐祸?后院起火可不好玩呢,小心明早起来身价就蒸发一半不止哦!”她扬唇揶揄他。
“你在乎?”他反问。
“当然在乎。叶氏市值上千亿呢,叶生个人资产至少几十亿吧,没了多可惜。”
“就算蒸发一半,也够养你一辈子。”他语气变得有些自嘲。
孟清雨翻了翻眼:“叶生,我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力更生的。”
“清雨……”
他没默着,不再说话。
-
与她在套房里用了晚餐后他说要去见许泽玮,一直到十点多才回来……
之后的事情也就理所当然。
呵呵……
孟清雨,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越来越搞不清自己了。
她猛地睁开眼,侧过身子将他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取了过来。
蓝色火光闪烁,一缕白烟袅袅升起。
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头发微湿还滴着水。
他出来时,她已经点上一根烟,背靠着床头,下巴抵在屈起的膝盖上,一头微湿的长发披在身后,藏在烟雾中的眼睛一片迷雾,让他看不清。
“来一根吗?”
她吐出抽了一半的烟,递高。
他俯身,将她她的烟接过来,却没放进嘴里,而是按掉。
“去洗澡。”
“你带我去呀!”
她朝他举高双手,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起来的时候,她还故意晃了下身子,让他一个没留意,差点站立不稳。
“叶生,年纪大了,悠着点。”
叶生:“……”
-
S城,叶家。
罗依莲站在卧室落地窗前,一边看着窗外迷离的夜色一边听着杜宜琳在电话里讲—
“小姑,那个孟清雨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房门,你到底有没有打电话给姑丈?他怎么说?要不你还是亲自来港一趟吧……”
“小姑……你有没有在听?”
她说了半天,对方却毫无反应,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听到自己老公出轨时应有的反应。
这么淡定,不是绝对信任对方就是不在乎。
绝对信任?对一个曾经出过轨的男人能保有这种心态?
不在乎?不在乎会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给他生两个孩子?
杜宜琳一个都不相信,但她同样也无法理解罗依莲的反应。
“我在听。”
罗依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小姑,你是不是震惊过度,吓傻了?”
“没有。”罗依莲口气依然淡定,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宜琳,你跟孟清雨认识多久了?”
“在国外上大学时认识的。我严重怀疑她是因为以前我跟他男朋友有过关系,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后恶意报复的。”
杜宜琳一口咬定,但是罗依莲对她的情史不感兴趣。
“给我说说看,孟清雨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除了那个陶熙环,她还跟什么人关系最好……”
“她啊,她好像有个表哥在洛杉矶……”
“表哥?姓什么?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
罗依莲一连串的发问让杜宜琳一阵发懵。
自己老公的出轨对像不关心,关心她的表哥?
“宜琳……”
“哦,让我想一下……”杜宜琳回神:“好像姓骆……”
姓骆?!
挂了电话后,罗依莲一直笼罩在心中的黑云似乎一下子被风吹散了。
马上拨了另一个号码:“去洛杉矶,帮我查一个叫骆文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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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
叶臻回房时,已接近12点,房间里依然灯火通明。
被改成画室的起居室里,贺静嘉姐妹与叶曦围在一起说话,简星辰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苹果在啃,一手拿着画稿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