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卓点了点头。
“哥。”弘夏轩点点头,语气突然严肃起来:“那你好好养伤,以后不要往上凑了。”
被弘卓瞥了一眼,弘夏轩飞快地补了一句:“最好是没有以后。”
弘灵玉被这父子两个说的哑口无言,也没法反驳,只有答应下来才被放行。
弘灵玉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他平常洗漱的点,弘卓竟然要留下来帮他。
“包上就好,不会沾到水的……”
“你用浴缸还是淋浴?”弘卓问他。
“淋浴。”
弘卓抬眼看了下高度,摇了摇头:“不管是淋浴还是浴缸,你都可能会沾到水的。先把外衣脱了。”
弘卓说着,心无杂念地打开刚刚去找的东西,按照医生教的办法,要给弘灵玉把伤口先用一层防水的东西包起来。等弘卓把准备的东西都在床边一字摆开,抬头的时候却看见弘灵玉没受伤的手悄悄捏着衣服的下摆,有些无所适从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弘灵玉的眼尾。
指腹触到睫毛,弘灵玉眨了眨眼,睫羽在弘卓伸过去的手指上轻扫,是一种并不自知的撩拨。
懵懵懂懂,天真纯然。
弘卓从晚宴发生到现在,其实是生气的。可他再生气,也做不到不理弘灵玉,做不到对他的伤口置之不理。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后怕。
“夏轩说得对。”弘卓指腹顺着弘灵玉的眼尾摩挲到他耳边,只轻轻揉一揉,那里就染上了一层好看的薄红。大概是指腹粗糙,磨的他有点难受,弘灵玉忍不住皱了皱脸颊,却没有躲开。
“为什么不躲开?”弘卓问他。今晚的情形他在心里复盘了无数次,最终绝对能确认的是:只要弘灵玉那会儿不凑上去,那把刀怎么都伤不到他。
弘灵玉的注意力都在脸颊滚烫的手指上,下意识就说出了心里话:“你的手伤刚好。”
游离到腮边的手下意识一用力,在弘灵玉柔软的腮肉上按出一个小凹弧。
“你在担心我吗?”弘卓突然问,嗓音低沉的很蛊惑人心。
弘灵玉终于反应过来气氛的暧昧,却并不擅长说谎,只有干巴巴地承认:“嗯。”
身边的被子在手掌的撑按下塌了下去,视线里是对方陡然逼近的脸,然后呼吸缠绕。
“闭眼。”弘卓手掌盖住弘灵玉眼睛,被他柔软睫毛扫在掌心,扫的身心躁动,直将这个吻带出了些贪婪的味道。
弘卓对弘灵玉的急切渴求,都化作这一吻中的吮咬舔舐,尽数传递给对方知晓。
吻毕,弘灵玉呼吸有些急促,嘴唇水润殷红,像极了他今晚宴会上嘴角沾染果汁的诱人模样。
弘卓眼神危险,忍不住伸手按揉唇瓣,力道略微有些放肆。
没揉一会儿,他就被柔软的触感勾走理智,再次含住了那两片唇瓣。
弘灵玉被他吻的晕晕乎乎,脑后是弘卓的大掌,身前是对方坚实的胸膛。
在唇舌相接的细微动静里,收到刺激的小刺猬悄悄竖起了自己防御用的针刺。
“唔……”他伸手推了推人,弯着腰想往后缩,也不知碰到了哪里,整个人几乎跳起来。
弘卓拍了拍他的背,长臂一伸,用被子把人裹住,手轻轻搭住:“难受吗,乖宝?”
弘灵玉恨不得把自己直接藏起来,拉住被子就跟揪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伸手就要把自己裹进去,却被弘卓捏住被子一角,瞧起来像只摊开柔软腹部的小刺猬,让人更加想伸手揉他肚皮。
弘卓的手掌于是轻轻滑了滑,按在小刺猬竖起的刺上。
弘灵玉:“!”
从弘卓胸膛里溢出一声愉悦的低笑,一个吻落在耳侧:“乖宝别怕。我只是想帮帮你,不会做别的事情。”
……
弘卓洗好手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把自己连着被子团成了一团。
越看越像小刺猬。
弘卓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别闷坏了。”
掌下的被子抖了抖,然后就没动静了。
弘灵玉在被子底下藏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听到房里没有动静了才把被子掀开一个小口,脸上还是那么红,只是这一次是被闷的。
他像只初出洞穴的幼崽,左右瞧了瞧,没看到“天敌”,于是放心钻了出来,然后一转身就被捉了个正着。
弘卓姿态随意慵懒,长腿交叠,坐在床边看着他。
“你、你还没走?”
最后,露出肚皮的小刺猬还是被“天敌”捉住,叼着后颈小心送去了浴室,被伺候着洗了个干干净净的澡。
作者有话要说:提早更!超字数!我真棒!
PS:明天晚上很大概率来不及赶回来更新,特此先请个假打声招呼
PPS:这篇文应该再过不久就能完结啦,快啦
PPPS:昨天超纲被锁,改了一下,抱歉ORZ
☆、第七十四诊
赵老爷子前脚刚过完八十大寿,在寿宴上风头也出了、家丑也出了,第二天就带着赵一悦找上门了。
早上八点,门口就给小钱管家打来电话,说赵家老爷子带着前弘夫人赵一悦等在门口了。
对方是掐准了这个点来的,往常弘卓基本也是八点出门。
不过家主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九点、十点才出门——自从家主蹭到章少爷的房里住下开始。
不盯着章少爷起床、吃完早饭,家主不会出门。
钱谷俊让胡柏上楼一趟,守在两人房间门口以免和赵家老爷子碰上,一边对电话里说:“把人放进来。”
赵老爷子和赵一悦被钱谷俊请到了一楼的会客室里,好生招待上了茶水:“您老稍等,家主和主母还没起床。”
赵一悦听到这句话,脸上表情从委顿疲惫变成了扭曲,然后又在赵老爷子的瞪眼下艰难扯平,只是嘴角眉心的肌肉仍然拧的死紧,好像钱谷俊刚刚说的是一句辱骂挑衅她的话一样。
早上九点,弘灵玉才慢悠悠睡醒。
他入睡前明明为了躲弘卓睡在床边,这会儿醒来却已经在弘卓身边,毫无防备地摊开胸腹,同他四肢交缠。
“早,乖宝。”弘卓在他额头吻了吻,把头靠了过去,脸颊碰着他的,“睡的怎么样?”
这样的问候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弘灵玉明明已经快要习惯,却因为想到昨天睡觉之前对方“帮助”自己的事情,脸上又开始有点热,匆忙点了点头,直接起床了。
赵老爷子和赵一悦在那里干坐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能等到弘氏的佣人过来说一声“家主起床了”。
赵老爷子脸色越来越沉,心里也明白,这是弘卓打定主意晾着他们了。
可赵家虽然如今体量也大,却仍然不比弘氏这种绵延百年的庞然大物,况且是他们赵家有错在先,两次。
只怕这次无法善了了。
赵老爷子打定主意,处理完这次的事情,就把眼前这个只会添麻烦的女儿远远打发走。
然而赵一悦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想什么,她涂的血红的指甲往窗外一指,冲赵老爷子尖声说:“那两个人是谁?钱谷俊为什么也把这两个人接进来?”
阮亚杏和章忠志跟在钱谷俊后头进了弘宅,被带到了客厅里。
一看见坐在沙发上、养的皮肤白里透红的弘灵玉,阮亚杏脚步就顿了一下,被章忠志扶着肩膀无形推了推,才连忙走两步要往上凑:“代秋啊,妈妈听说你昨天受伤了,有点担心,过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过的还好吧?”
关心都这么不走心,要问伤却问“过的怎么样”。
如果回答“过得很好”,她是不是能气死?
世上会有这么仇视亲子的母亲吗?为什么呢?
赵一悦也是,阮亚杏也是。
“挺好的。”弘灵玉答。连自己养大的孩子换了人都认不出来,弘灵玉对她大概是失望过头,也没什么应付的心情,回答的很敷衍。
阮亚杏脸色有点僵:“你是在怪妈妈不来看你吗?”她努力把话题往章忠志交代的方向靠:“妈妈其实一直想来的,只是家里最近有点事情,才耽误了的。”
按照阮亚杏设想的剧本,这个时候自己儿子就应该问她:什么事?
但弘灵玉只是“哦”了一声而已。
话题就这么被卡在了这里。
章忠志连忙把话题接了过来:“看到你过的好,我们做父母的也就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