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大人想和我谈恋爱(61)

“若是不说我有理由怀疑你鬼祟的行为与祁大勇的死有关。”如照本宣科一般,他毫无感情地将刚才的话换了个说法。

熊文为难地皱着眉,眼中几欲垂下泪珠,“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有难言之隐,我不能说……”

“那可别怪我无情,将你捉拿归案。”颜绥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审人多了,各种模样的都见过,像熊文这般哭哭啼啼的男子,虽说少见,但也是有的,他也不在意。

“祁师父不是我杀,真的不是……”熊文真的哭了起来,“你不能把我关起来,我……我……”说到这里,他似乎悲伤不已,竟说不下去了。

鹿然听着声音不对,斜着头勾了勾身子,那少年梨花带雨哭得厉害,我见犹怜的,她一个女子都不忍心。她张张嘴,又皱皱眉,犹豫了一会,最终决定闭嘴,还是不掺和到这麻烦事中。

“我可以相信你。”颜绥反常地好说话起来,鹿然以为他是心软,但却听他说到“但是”两个字,便知事情果然没这么简单。

所有的话不能只听一半,因为北周人说话最喜欢讲好话放在前面,连颜绥这没心没肺的人都不落俗套地染上了这个毛病。

她初来北周时,就因为这个原因而上过不少当。

“你可以吃这些东西,但是——”她没听完,先吃为敬,“你得答应给我做媳妇。”

媳妇当然没有当,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烧饼出卖自己的□□,当然是帮那留着鼻涕的小孩揍了一个总是媳妇他的人才算还了人情。

“你手脚灵活,人也机灵,但是——”她还以为自己能够留在那家店工作,却没想到对方友好地将她清楚屋外之后,甩下一句,“你吃得太多,我们养不起。”然后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这便是北周人与他们回柔族最大的不同。

他们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与人费尽心思交流,不喜欢的直说,看不惯就干上一架,酣畅淋漓,痛快极了。但北周人不一样,他总会先让你欢喜,然后再告诉你不好的消息,美名曰是“交流的礼仪”。

呸,不要脸。

颜绥不知道自己连带被骂着了,正一脸正直地补充未说完的话,“只要你说出昨日表演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可。”

不知道是这句话起到作用还是什么原因,熊文的眼泪竟然止住了,他望着颜绥,欲言又止。

“昨日为何会满身鲜血地躺在另外一个盒子里,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马元一再解释那不过是一个创新的表演,但颜绥看得分明,并非表演那么简单。只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死去的人又重新复活过来,他却是想不通。

“那……那只是表演。”熊文低垂着头,固执地说,“颜捕头不是也看到了吗,我现在好好出现在你们面前,一点事都没有。”

“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颜绥眼睛微微眯起,一改之前的不正经,低着声音问道。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熊文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不敢搭话。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熊文感觉到一股无法逃避的压迫力如潮水一般从四处袭来,他再次想要挪开脚,却发现无法动弹。雨后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气息,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已经湿透。

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捏紧拳头,尽量让自己不要颤抖。

“呀,你看。”少女轻灵的声音突然响起,“那边有彩虹!”

只见在前面不远处的两座山峰之间,一线如虹。雨后的山色新绿,如眉间的一抹黛色,绚丽的七彩虹桥悬空卧在江水之上,将两山相连,如鬼斧神工的凌霄桥一般。

“是彩虹。”少年轻声应和了一句,目光却落在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满心欢喜的少女身上。

在他看来,少女那如芙蓉映水般的笑脸,比春华还要绚烂,比秋实还要让人愉悦,比这七彩的虹桥,更是要美丽得多。

空气中的张力像是骤然消失一般,熊文像是能重新呼吸,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松开手,这才发现指甲深陷,几欲将手掌印出血来。

待他抬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发现面前的少年正专注地看着那天真浪漫的少女,他突然明白过来。

“你走吧。”颜绥发现他的目光,突然说道。

熊文不敢相信他这般好说话,直愣愣地瞧着他,一动也不动。

“我很善变,不知何时会改变主意。”颜绥的语气轻松起来,让人分辨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但熊文知道,他该走了。也不多说话,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亭外,也不看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地跑了起来。

“诶……”少女突然一阵惋惜,“怎么这么快便消失了?”

“笨蛋,彩虹出现的时间本来短暂。”颜绥走过去,倚在栏杆上。

虽没有了彩虹,习习清风吹得他很舒服,少女的长发被风吹动,有几根在他脸上不安分地挠动着,他大度地没有计较,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等再从这亭子走出去时,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戏院中的每个人似乎都有秘密。班主马云与来到戏院一年多的熊文,不肯说出昨日表演出现意外的原因。如意班里的前辈王晚晴、袁勇之间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袁勇想要得到的是什么?还有一早便匆匆出门的钱乐之,到底去见了谁?祁大勇到底是如何被杀害,凶手用了什么法子,到底是不是如意班中人?这一切都是未知。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见到的如意班,那时班主还是姜盈盈。虽然还不出名,但班中的所有人都热爱着自己的表演,每当与他们提到表演的内容时,大家的眼中都会放着光。也因为这一份热爱,他们逐渐为世人所知,从一个默默无名的街头卖艺的杂班子变成了享誉北周的第一杂技班。

只是现在,原来的那些人有的不在了,有的却变了一副嘴脸。

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这个戏班悄然发生了众多变化。

“你知道最新上的戏剧《是王公子不是王公子》吗?”鹿然突然问道。

“六扇门可不像燕归楼那么没规矩,请了打手却成了主子,每天游手好闲的,我们可忙着呢。”颜绥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但脑子却非常清醒,也能正常对话。

“还是先下来吧,没人待见你们忙。”鹿然“啧”了一声,“听说今天《是王公子不是王公子》晚上有一出戏,请我去看。”

颜绥不知自己何时又欠她一部戏的,但瞧她说得理直气壮十分应该,一时发了善心,不愿拂了她的好兴致。

“这戏讲的是什么?”

“不知道。”鹿然一个翻身,干净利落地完美落在亭子中,“据说超级劲爆、刺激,尺度大、关系混乱、少儿不宜。”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鹿然冲他会心一笑,“那是自然。”

第54章 家法

白华醒来时,天色已晚。他换了一身衣服,才出院子,家里的丫鬟来说母亲让他过去一趟。这种事情算是稀奇,他那沉心于牢狱审问工作的母亲竟抽出空闲来见他。

他来到大厅时,母亲端坐在上方。已经近四十岁的人,但眼角的细纹微不可见,看上去尤像三十不到。她梳着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庄重自持,不怒而威,白华看着就心中犯怵,他与母亲自幼便算不上亲密,问了声好,便在最远的位置坐下。

“不知母亲叫孩儿过来所为何事?”他心知肚明,但仍客套地问了一句。

“听说你近日派媒婆去向寒大当家的女儿提亲?”林秀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为何要做这种事?”

“不是母亲让儿子快点成亲?”白华懒洋洋地给自己斟了一杯差,他早已习惯对方那种审犯人的态度。

“让你快点成亲并非随意找个女子娶了。”林秀的脸上有几分怒容,“平日不管你如何胡闹我也能随你,但成亲这种大事,由不得你胡来。”

白华乐意看她生气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缓缓说道:“儿子怎么是胡来?我可是真心爱慕寒家小姐,难道母亲不愿意我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吗?”

“看来是我太放纵你了。”林秀皱起眉头,“竟让你产生如此可笑的念头,你应该娶何人,难道你心中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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