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情海浮沉(106)

作者:云予霄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宗璞?宗室的美玉?我站直身子,赞叹:“好名字。”

“是我对不住你。”半晌的沉默,弘历忽道。

我却愣了一愣,不解:“你难道不是来接我的?”

他又恢复了沉默。

果真应了那句俗语,男人沉默,女人落泪。

只是,我并无落泪,我不相信弘历会认命。

“既不是来接我,那你来做什么?”我往后退了退身子。

他却不顾身后的侍从,又往前贴了贴,一把拢住我的手,俯身说道:“我想你了。”

这下泪怎么也忍不住了,我仰着脸问:“我也想你,我要出去。”

他闭上眼睛摇摇头,蓦地又挣开眼睫,冲我回答:“你等等我,苧苧,我会想办法的。”

我破涕而笑,连着点头答应。

这人生往往是充满各种变数与无奈的,就譬如经常挂嘴边上的“等一等我”,“下次再说”。可谁又能保证下次就是随叫随到,而不是遥遥无期呢?

就譬如我与弘历,困难重重之下,谁能料到再见之时将是哀莫大于心死。

宫里的日子依旧淡然,七夕那日,我绣着一方手帕,念叨着:“也不知道宗璞现在能不能爬了,今日可是七夕,也不知道乳娘会不会带她去乞巧?”

“就算乳娘念不及,也还有高格格在呢。”棋官儿道。

“她倒是个可靠的主儿。”我道,随手掏了衣襟里那双玉环,因了这么多年的浸润,玉环更加柔腻。

我望着上空的月钩,又忆起些许年少之事。

那一双在七夕误定终身的少年,如今也因这繁文缛节,沧桑世事迷了眼眸,失了方向。

此时此景,不禁让人生出良多感慨来,想到史书所载,富察氏暴病而亡,三月后,弘历登基。

一时心伤,叹然道:“真是委屈你了。”

棋官儿立在我身侧,道:“有何委屈不委屈的,不过都是活着而已。”

我侧脸笑着看她:“是啊,可是活着得有个奔头才行。”

“福晋的奔头是什么?”她笑,没有拘束。

“我啊?以前是希望着能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能陪在喜欢的人身边,如今呢,却只是希冀平安活着,守着永璜和宗璞,守着王爷。”

月色下,透过棋官儿的眼底,我看到一个成熟稳重的妇人,因做了母亲,无复当年锋利尖锐的女人。

“福晋倒果真同以前不一样了。”棋官儿轻笑,煮了茶水斟于我喝。

“哎,不提往事,只惜眼前。只可惜这条件太差,若是有些青梅酒再好不过了。”我托着腮,与她碰杯。

幻想着门外有人来,来人送了青梅酒,那酒甘甜清冽,几杯微醺,这么想着,连喝下茶,都觉得醉了。

雍正久居圆明园,皇亲们自然也长久伴随园中,一个在中央,一个在西北,路远不得相见。

思此,潸然泪下,一夜无眠。

秋去春来,雪融花开,弹指间,又是三载,就在被整个紫禁城遗忘的无欲无求的岁月里,棋官儿同我把这一方无人访的院子拾掇成了一片小天地。

有花有草,生机盎然。

粗茶淡饭,荆钗布衣。

倒也怡然自乐,弘昼每逢十五便想方设法送来书信,诸如宗璞能开口喊嬷嬷了,永璜学会骑马了,信件我能看一整天,看一遍又一遍,直到点灯时,棋官儿才舍得催我快快烧掉。

“不知何时才能出去。”我看着哑黄的信纸慢慢融成灰烬,兀自感慨。

可是那笼中雀早晚有自由的一天。

只是也有可能是以生命换取自由的那一天。

这日,我晒着春日的阳光,又在做小马甲,许是宗人府怕我无聊寻事,这针黹伙计倒是从来不缺。我估摸着宗璞的身量,每个月都做一件裙子出来,剩余两个月再慢慢绣花,或者再给永璜缝个皮包,将来狩猎的时候他好用,却唯独没有给弘历的。

心里没有怨,自然不可能。

三年,他从未来看过我,而弘昼也从不透露给我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什么坚如磐石,不过脆如蛋卵。

心里一乱,不由得拿真戳了自己手指,哎呦一声,忙得甩开,却还是渗出几粒血珠子来。

也合当生事,突地听到宫墙外传来脚步声,似乎不少人。棋官儿正拎着水壶浇花,此刻也停下手站直身子仔细倾听。

果然,传来开锁声。

竟是巴尔图。

“福晋,请随奴才走一趟。”

“去哪儿?”我言。

“福晋只管跟着就是。”他倒是一直守职,始终垂着头,不看我。

我默然,只管跟着走,甫一踏出这门,竟有些恍惚,门外车撵等候,我回望那牌匾上的建福宫三字,心虽戚戚然,却流不出半滴泪来,棋官儿正要随我上车,却被巴尔图伸手拦下。

“姑姑在此等候。”

“不行,我必须得跟在主子身旁。”棋官儿一脸慌张看向车上的我。

“姑姑还请回去。”巴尔图虽是客气,门前的内侍却已前后制住她,作势要把她架回去。

我心里一紧,手指抓住车门的边框,轻呼一句:“去永璜那,照顾好他!”

棋官儿怔然,喊着福晋,我却已闪身坐入车内,门帘重垂,再次禁锢住我的自由。

不多时,马蹄声停,门帘复开,我被请下马来,再抬首,竟是宗祠??

为何要带我来这儿?

出来迎我的是乐蒙,我无感的看向他,宛如面瘫。

他倒是客气:“格格随奴才来。”

我嗤鼻:“乐公公倒是自在。”

他只是弯弯嘴,并不答话,示意我随他上前。

踏上阶梯,便听到里面有人在争论着什么。我想要伸头细看,乐蒙却把我请进了一旁的静室,这静室与那供奉牌位的庙堂只隔了一道拱门,拱门约有一臂之深,两边却都垂着帘子,我只好立在帘后侧听。

“额娘,您不是说今日定要给采苧一个说法?”

竟是弘历的声音,只那一刹那,我控制不住滚下泪来。

“说法自然是有,我不过是替你皇阿玛传个话而已。”

果然是熹贵妃,所以她喊我来是让我看她演戏?弘历知道我在这吗?思此,我脚步欲往前移,乐蒙却及时伸出拦住我,冲我摇摇头。

“罪臣之女,哪里有能翻身的?”熹贵妃言。

“可那不是她的错!”

“弘历,额娘是为了你好!你怎地还要纠缠不清??她同语丫头,你只能选一个!”

“那自然是她!我心悦苧苧。”

“若是前程与她只能选一个呢?”

熹贵妃问过这句,久久没有声音。

“你的前程,不应有任何事物来阻拌。”

“可是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弘历语气挣扎。

“你也是孩子的父亲,你自会护好他们。”

“所以,今日额娘把儿子唤到这祠堂里,只为说几句这样的话?”

“这几句,你还没明白?”熹贵妃又道。

“莫要做日后会后悔的事,你的路还很远,不要被这儿女情长牵绊。”

她的声音似乎离我越来越远,透过布帘,我看到弘历那依旧清瘦的脸庞,那依旧挺拔的身姿,缓缓离去。

儿女情长,人生大事,这矛盾吗?我以一个穿越者的姿态,不得其解,末了,突然想起,项籍与虞姬。虞姬为了不拖累项籍,最终自刎,香消玉殒在爱人的怀里。

在这个时代,他们有迈不开的临界线,所以,我怎么能因此而怨恨弘历?

那还我自由,好吗?

我无声地流着泪,直到熹贵妃掀了一端的帘子出现在我对面,三年未见,她倒是容颜依旧,眼角却因为尘世扰了几条细纹。

“该走了。”她道。

我愕然,不解其意。

乐蒙却不知何时捧了托盘出现在身侧,我咬着牙:“娘娘这是何意?”

“除去没用的棋子。”她倒是直白。

“可有旨意?”我不服,

她点头:“你觉得是我在一手害你?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动手呢?”

“可容许妾身再见见自己的孩子?”我恳求。

她思索,然后答应:“只能见宗璞。”

我红着眼圈,点头应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更新了······

插个题外话~~ 希望姜子牙不要让人失望啊!!

第96章 破笼

那是一座不知名的殿宇,我看着蹒跚跑来的小姑娘,一不小心又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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