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个傻女子,为了保护你岳母,同她分食了那杯甜羹,你娘本也吃了两口,因为对那百合的气味过敏,这才把入口的食物吐了出来。”
楚国公双眼通红。
楚昭皱眉沉思,他那时已经七八岁,对安盛城里发生的大事,还是有些印象的。
“岳母回家,生下谢二就去了,皇后没两年也去了。”楚昭记得是这样的。
“三年,皇后是三年后去的。在你岳母去后,谢礼怀疑。你娘的身子,不复从前,我也怀疑,我们一起潜进皇宫去看过皇后。”
楚国公却是说不下去了。
楚昭不再说话,他在等,等他的父亲平息情绪。
“她们的右耳后,都有一朵红花样的标记,这都是死后才出现的。后来,你娘去了,她的右耳后也有这样的花。”
“儿子定要剐了他。”楚昭红了眼睛,身体发抖,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才是母亲早逝的原因。
“父亲,您到今天才告诉我,你一个人将这仇恨藏的实在辛苦。”楚昭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楚国公摇头,“要不是你岳父把你岳母的情况记得清楚,皇帝的这一出,还真就让你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真够毒的,自己心爱的女子,自己孩子的母亲,怎么能够下的去手?”
楚昭的声音里全是恨意,龙椅上的那位,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和他打交道,太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小人了。
“所以我阿阳的身子,才这么弱。”
“父亲,阿阳、、”楚昭看着楚国公,有点犹豫,鄢氏的事情是让父亲有个心里准备,还是自己暗自解决的好一些。
“说。”楚国公知道,能让儿子吞吐为难的事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却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阿阳在自己的客厅花瓶里,发现了阿雄的奶娘给那花瓶里抹上了药膏,稚儿一接近就会有不舒服的反应,而阿阳的丫鬟却是没有发现。”
楚昭的话说的有几分保留,毕竟事情还要查,丫鬟的命也是命,不能因为自己是主子,一个武断的判断,就给他人定了罪名和生死。
“贼心不死,那也就不要怪我清理门户了。鄢氏你不用费心思了,你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
楚国公态度明确,并不像楚昭因为想着楚雄的关系,而有所纠结。
“国公府几代人被他皇家折辱,家族三代筹谋,在这些面前,别的事情都不重要。”楚国公看着儿子。
楚昭点头,脸却是红了,上一世,他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那岳父不会把谢二嫁给白启,却又不阻止他们接近,也是为了上面那位?”这也是楚昭疑惑的地方。
在他看来,白启和谢晚林这对痴男怨女的人生不幸,都是安乐侯谢礼,对于白启痴缠谢晚林的事情,听之任之,无所作为。待到人家俩人情根深种,他再行反对,实在有些不够厚道,至少对那小儿女是如此。
楚国公点头。
“他反对,奈何那白启铁了心的、、背后也有皇帝的纵容。”
楚国公到底因为谢晚林的身份,无法将那句话说全乎,哪怕小孩子家的黏糊,也无非是亲近的意思。
“这就说的通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岳父却是没辙。”
“要不是朝林不是长命的,你岳父怕是也逃不掉把女儿嫁给白启。”楚国公话语里都是对前儿媳的惋惜。
楚昭沉默,谢晚林的闹,衬托的发妻的好,他又何尝不是常常感叹,她不去,他又何至如此?
“这大安朝,除了我楚家,怕是也没有人家敢娶谢晚林。”楚昭心说,上辈子,就是自己胆子壮,把人娶来了,还不是那般的结果?
楚国公点头,这一步棋难走,楚家却必须走。
“阿昭,明日去找你岳父吧,他的意思是让你媳妇,儿子,楚阳在外面避避也好。”
“我本来还有些摇摆不定,现在看来,她们在家,也不安全。但是前提,我们得保证她们的安全,这样我才放心儿子和孙子在外面。”
“父亲,您放心,我会想办法,尽快和阿阳联系上。”
“那白启怕是会找你的麻烦,儿子忍耐一下,小不忍乱大谋,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那太子之位,也不过是给别人挡枪的。”
楚国公叮嘱。
楚昭皱眉,觉得父亲对于白启,有些不同的情绪。
第30章 翁婿相得宜
楚昭躺在自己的婚床上,脑子里都是楚国公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你媳妇她们是从后院子的狗洞里,跑出去的。”
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堂堂安乐侯府的嫡女,竟然不顾形象的去爬狗洞,也要离开家,也要离开他。
“儿子,早在我父子俩决定续弦谢家女的时候,咱们爷们就清楚你这个夫君要面临的各种问题。”
“如今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你无论怎样都得对得起你岳父的一番托付。”楚国公拍了拍楚昭的肩头,同是男人,他这心里真是同情自己的儿子。
楚昭点头,他想上一世,他对她也是残忍的,这一世,总要尽到全力才好。
楚昭想到这一节,越发肯定了上一辈子的来喜和那壶酒,是助长了那场悲剧的一环,身体的感受他自己最清楚,即使是酒醉的自己,也不应当是那样的状态。
楚昭睡不着,拿着烛台,开始看着这个房间,承载了他两段婚姻的房间。
打开柜子,都是谢晚林和稚儿的外衣,他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们定也是易装出行,他的嘴角勾起笑意,这谢二还挺聪明的。
他回到床上,从床顶的一个暗格里,抽出来一个盒子,里面都是下人的身契,这是谢朝林放重要文契的地方,他作为夫君能知道这个秘密,这也是发妻的信任,当然前世今生,他这也是第一次看看。
他看了看里面的一些东西,心说这谢晚林倒是懂得取舍,一点引起外人对身份起疑的东西,看这样子都没带着,很好,没有拖泥带水,果断利落。
他找到了来喜的身契,放到床头,明日他要去见岳父,来喜还回谢家算了,人无百虑必有一忧,上辈子就这一点没注意,导致几代人的心血白费,家破人亡。
楚昭握着来喜的身契,想到谢晚林死时的绝望,稚儿在火堆里的哭喊,楚阳的鲜血。
他改变了主意,哪怕这一世的来喜还没来的及做些什么,他也无法放过她,觊觎心起,贪念生根,那就是恶源,此时的来喜心中已经存了恶源,那就付出相应的代价好了。
“主子。”他留给楚阳的侍卫阿木,跪在床边。
“没用的东西,还是没有线索?”楚昭神情冷肃,这侍卫严重失职,这在军中最少棍棒五十。
“回主子,没有,少夫人选的日子很好,一场大雨浇灭了所有痕迹。”这侍卫很懊恼。
“那烤肉就那么好吃?”楚昭听说了谢晚林能让自己的暗卫都没有办法,知道她身边有高人相助,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属下失职,属下认罚,不过少夫人的厨艺,当真了得。”他边说边给主子磕了三个头。
低头的他没发现,楚昭的脸更黑了。
这院子里的丫鬟仆妇,小厮,可都是尝过谢晚林的手艺,就他这个夫君被排除在外,心里这口气顺了就怪了。
“前主母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和来喜,鄢氏有没关系?”楚昭重生,就让暗卫调查鄢氏,在知道谢晚林怀疑发妻的死以后,他本就怀疑来喜,怎么不会调查?
“目前只能肯定鄢氏在给二爷下药,但是后面的人,还没看出来。来喜,奴才查过,除了想当姨娘,还没动过别的心思。”
楚昭听着,想着。
“来喜觊觎主子,这样的丫鬟后宅是留不得的,你明日就把她发卖了吧,毒哑,她想要男人,那就给她找最多的男人。”
楚昭话音冷厉,一边说着,一边把来喜的身契递给了阿木。
“主子,太子在您回来以后,加派了人手盯着咱们府上。”
楚昭点头,这本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远处,先别派人找了,我想着她托老带幼的,应该不会走太远。应该还在安盛城周边,时间再久,却是不好说了,这是楚昭根据回来以后看到的,听到的,这些信息汇总以后得出的结论。
“找到以后呢?”侍卫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