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是想着给他补补吗?”嬷嬷抓着老秦的手,倒也不推了,谁让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这就对了,女人啊,乖乖的,多好?”老秦看见老妻乖顺了,霸气十足的立起夫纲来了。
楚昭坐在炕上等着谢晚林沐浴出来,他先前想帮她,愣是被推出门来,谢晚林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楚昭就不再惹呼她了。
谢晚林坐到一边,他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拿过大棉巾,帮她擦干发。谢晚林身上的香味直往楚昭鼻子里钻,几息间,楚昭的呼吸就变重了。
“嬷嬷可真逗”楚昭忍不住的笑。
“秦叔和奶哥哥都没少吃,哈哈哈哈。”谢晚林觉得好笑。
“阿晚,怎么就没回来,想不想我?”楚昭把棉巾一甩,抱着谢晚林就上了炕。
“想的”谢晚林没法再骗自己,她也是真的想他了。
楚昭笑笑,春宵苦短,不再废话,还是好好享受这难得的缠绵时光吧。
归家的后的楚昭,也不过是在家休整四五日,又开始不间断的外出了。三年大旱,很多中原的百姓,开始涌进东部州郡。
谢晚林藏在南阳县城里的粮食,有时候也会接济一些灾民,越来越多的人,让谢晚林心里恐慌,她怕,楚家这些年的准备,这样的大灾之年,正是收获人心的机会,楚昭又怎么会放过?那白启呢?国破家亡,他又将如何?
谢晚林的心里已经有了楚昭的位置,并且这位置随着多年夫妻,随着楚昭的痴痴缠缠,早就变成了最主要的那个位置。只是她的自明,依然在她的心里,今生今世也只能伴着她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楚昭七月归家的时候,抱着怀里的妻子,觉得整个人都轻飘了很多。她不言,他就不语。他皱着眉头,他想他是想的明白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了。他有心想开解,只是这话题就是个死结。
他想只有他往她的心里钻的更深些,是不是她就能完全的忘掉那个白启?他摩挲着她,分别多日,他想和她更加贴近,这心才会靠的更近。
谢晚林推开楚昭,只说了一声,“不行”。
楚昭皱眉,自打夫妻圆房以后,谢晚林就没拒绝过自己的亲近,这让他心里不舒服的犯了嘀咕。
“我怀了。”谢晚林摸着那个还没成型的小宝贝,低声说。
楚昭的眼睛里都是狂喜,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他又一次把谢晚林抱进怀里,也摸着那还没显形的宝贝。
“真好,阿晚,这宝宝的小名就叫迟儿吧,真真生出来的时候,你我成亲十年,他整整晚来了十年。”谢晚林只听得见楚昭沙哑的声音,看不见的是他眼底的泪光。
“是我不好,让她今年才来。”谢晚林道。
“是我这个爹爹无用,让他的娘亲那么久的不待见,然后又总是离家,推迟了迟儿的到来。”他大手包着谢晚林的小手,又轻声说,“阿晚,好好吃饭,我答应你,将来不伤白启。”
谢晚林心里震惊,随即释然,这男人一向把自己看的很透,要不然这些年,怎么就一步步入了他的网?这时候的这个承诺,对于谢晚林来讲,很重要。
“是因为我怀了迟儿?”
“不是,因为你。你对陌生人都那么好,白启死伤,你怕是后半生都要困在里面。我舍不得你如此。”楚昭回答。
谢晚林的眼泪滚落下来,她的心思,他都懂。
“真有那么一天,你知道放走他,是什么后果吗?”她哭着问。
“嗯,我认。”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她哭的更凶。
“儿女长大也会离开,下半生,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阿晚,等下辈子,你和你阿姐还做我的妻子,只是两个都要一起活着,咱们三个人好好的。”楚昭用大手擦拭着谢晚林脸上的泪水。
“迟儿多大了?阿晚,孕妇哭多了,对孩儿不好。”楚昭轻声哄着。
“两个月了。”她吸吸鼻子。
“呵呵,那岂不是那一晚怀上的?”
“嗯,嬷嬷的羊腰子果然有效。”谢晚林笑道。
“好啊,你个小东西,有这么揶揄你相公的吗?看来我得振振夫纲了。”楚昭笑骂道。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儿,不同的心境。东海郡王府,白启在睡床上翻滚,脑海里都是他和谢晚林最后相见的场景碎片。
木清华和黑凰守在白启身边,担心的看着白启,这么长时间以来,白启想起了两个人从小到大的各种过往,却总觉得把最关键的部位给忘记了。今夜这般折腾,黑凰想的是会有突破吗?木清华却是担心白启的身体。
白启仰躺着,终于平静下来,不用再忍受那锯脑之痛了。他闭着眼睛,眼角却有泪话落出来。
黑凰看的眼睛发亮,木清华看的眼里含泪。是什么样的记忆,让王爷这般伤心,像只被丢弃的小兽,那么绝望,伤心。
“你想起来了吗?”黑凰问。
“给我滚出去,都滚。”白启的声音平静中透出透骨的冷。
黑凰吐吐舌头,毫不犹豫的滚,木清华不放心的看了两眼白启,一步三回头的滚。
“清华姐姐,你把给她的心收回来吧,这男人伤透了心,也就冷了情。”黑凰看着木清华,经过多日相处,她倒是很感动这女子的一片痴心,哪怕对象不是她。
“你这丫头,什么都懂。王爷哭了,这得多伤心。”木清华前半句笑骂黑凰,后半句却梨花带雨。
“哎呦我的姐姐,我可服了你。莫哭了,等会王爷肯定得饿了,昨天还说要吃你顿的酱肉呢。”黑凰吞吞口水,这大安吃食可比西平美味多了。
“凰妹妹,那你守着,我去做。”木清华擦擦眼泪就去了厨房。
“哎,女人啊,爱上了就没脑子了。”黑凰摇头,皱着眉头,心里焦急。
这大安能配出那种药丸的不过一个顾展,阿姐滞留大安八年,就为了追着他跑。这次阿姐回家,以她的眼力,阿姐早就做了娘,能让阿姐甘心生子的不过一个顾展,那人却没跟来,还留下了阿姐的孩子。她气不过,带了银两文牒,这就偷着出来了。
“等我找到你,敢不跟我回家,看我不杀了你。”黑凰咬着牙,愤恨难平。
白启到底没吃木清华的酱肉,这肉全部被黑凰吃了。小姑娘一边吃着,一边对一脸担心的木清华说,“姐姐放心好了,向死而生,只有这人念想死了,才会有新的念想,即为新生。”
“你个心大的,想着你给王爷当正妃呢,你可倒好,一点不靠谱。”木清华笑骂着。
“我当正妃倒也能容下你这小妾。只是姐姐甘心吗?”黑凰问。
木清华没言声,黑凰心里叹息,世间女子啊,可怜可叹,可悲可敬。
白启是在三日后出的房门,哪里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白启,胡子疯长的样子,看的黑凰强迫症都犯了,拿着小刀片,按着白启就把他的胡子给刮了。
“我要找我的女人,你去不去?”他问黑凰。
“是你那个心上人下的药丸?”黑凰问。
白启没有回答,黑凰看出了端倪,“去,怎么不去,等我抓到那混蛋,看我不废了她。”
两个人准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出发了,实在是白启多年浪迹在外,出门的行头一切都是备好的,稍作调整,就可以走起。
马车里,黑凰磕着瓜子,看着白启,“你不恨她?”
白启眼神复杂,心里怎么没有怨意,“我想她只是想我忘记她,是真的想我忘记她。”
黑凰无语,就是她年纪小些,也明白这白启又强调了一句,就说明让他忘掉她,就已经够残酷的了。
两个人没走出一个时辰,漫天瓢泼大雨,一会就下的肆意无忌。白启只得让马车靠近路边,等着雨停才好行路。只是这天要拦人,人有什么办法,这雨下到傍晚,这路早就浇的泥泞不堪。
“回去。”白启懊恼的大声喊道,以他的经验,没个三五日的艳阳天,这路都没法晒的板正,根本没法子走。
一行人回到王府天色也黑了,白启坐在餐桌前,黑着脸,也没什么胃口。
“王爷,身体要紧,还是吃点东西吧。”木清华给白启盛了一碗饭。
白启接过,道了声谢。
“王爷,我们要多吃一些,等着雨停了,杀过去,把欺负我们的人都灭了。”黑凰也气咻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