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118)

并没有考虑太久,她不疾不徐地对胡院长说:“路守纪地下室藏有大量珍惜动物标本,名下肯定有公司专门为他打理皮张标本的进出口业务。我想要那家公司的所有权。”

徐百忧讲话习惯于保留余地,绝少使用语意笃实的程度副词。

但刚刚,她用了“肯定”一词,也用明确的陈述语句,表达出她的诉求。

有钱人喜欢附庸风雅,也喜欢追求特立独行。

收藏画品古董已成气候,珍惜动物标本的收藏正在逐渐兴起。

从事动物标本的制作经营需要技术,因为其本体的特殊性,更需要人脉和门路。

徐百忧已经拥有了杰出的制作技艺,缺的,恰恰是成熟稳妥的经营渠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胡院长不觉流露出激赏之色,没有直接称赞徐百忧,而是周全考量,先问向贺关,“你同意吗?”

“同意啊,我全听她的。”男人想也不想,答得利索。

贺关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虽然不明白徐百忧的用意,但他相信她的能力,百分百支持她的决定。

“我媳妇儿选的准没错,她眼光很好的。”他骄傲不已地笑着,冲胡院长夸赞道。

对方也笑,频频点头,“你的眼光更好。”

贺关听出是在夸他挑媳妇的眼光,满脸洋洋悦色,朝他豪迈一抱拳,“多谢你家公子当年不娶之恩。”

即便有些没着没调,倒也有几分属实,胡院长的确惋惜,又不禁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正笑着,想起自家那位很没眼光的公子哥,拿起手机便打过去。

口气严厉,“臭小子,你在哪里?!”

不知手机那端胡云旗说了什么,胡院长一改温善好脾气,雷霆大发,“我是谁?!我是你老子,你亲爹!!我现在在办公室,你马上回来,少罗嗦……什么电信诈骗,你脑子进水了吗,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变声软件?!你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为什么想不出你亲爹设的密码……”

老子训儿子火力全开,全无儒雅教授风范,声调越扬越高。

徐百忧和贺关交换眼色,相视而笑,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周家老太太的反转灵感源于经典恐怖电影《电锯惊魂1》

第94章 第九十四朵花(二更)

夜已经深了。

雪像落英,大朵大朵飘飘洒洒从天而降。

留恋自由的空气,徐百忧推着贺关走得很慢。

突然之间风平浪静,心潮似乎仍在起起伏伏,尚未回归安定的彼岸。

贺关扭过头扬起脸,“冷吗?”

徐百忧摇摇头,“不冷。”

“我不想回病房挺尸,找个地方坐坐?”他眯着眼卖乖地笑。

徐百忧举目四望,“好。”

特护住院楼东侧,有一方小花园。

隆冬时节,唯有长青灌木仍竭力保持着勃勃生机。

昏黄路灯镀亮了傲然绿意上一层薄薄细雪。

徐百忧坐在路灯下的长椅里,久久盯视那处小景。

仿佛怀着幽微心事,略有些失神。

旁边贺关也没打扰她,默默相守。

一会儿望望漫天的落雪,一会儿数数住院楼的窗户,一会儿玩似的,双手拢在嘴边,哈出一团一团白气。

穷极无聊了,他转动轮椅面向徐百忧,膝盖抵着膝盖,忍不住问:“想什么这么认真,跟我说说呗。”

“为未来做打算。”徐百忧收回视线,朝他温柔一笑,“我原以为自己再也做不成标本师了,现在峰回路转,辞职以后,我还是会做老本行。”

“行啊,没问题,只要你高兴。”贺关表面上痛快,撇开脸又小声嘀咕,“还想着你给我当会计夫唱妇随,这回没戏了……”

徐百忧耳聪目明,佯装没听清,“你抱怨什么呢?”

“没有。”贺关若无其事地调转回脑袋,四目交接,眼珠倏地灿亮一定,“你怎么知道我在抱怨?”

徐百忧笑吟吟抬起胳膊摸他的头,“我男人越来越聪明了。”

“什么时候辞职?”

贺关捉住她冰凉小手,自己的手也不暖和,干脆掀起盖腿上的毛毯,想把她的手塞往热乎地儿。确实没二心,奈何动作太快,一拉就把她的手直直摁在自己前档。

这……

也太弄巧成拙了吧。

贺关瞪大眼睛,自己手都忘了松,越发像故意而为之。

“抽时间去。”

徐百忧嘴里如常回答,手里偏要使坏,掌心往下压一压,又不轻不重地抓了抓。

他不怕冷,只穿了条单薄的病号裤,刺激强烈,立刻起了反应。

大雪里打野战,没玩过,绝对爽翻天。

心思刚飘飘然,掌握着他的小手往后一抽,便干净利落地收了回去。

伴随某处不受控的拔地而起,贺关眸色也深了,嗓音也低了,“撩完就撤,你这都跟谁学的?欺负我有伤,动不了你是吧。”

徐百忧盖回毛毯,双臂交叠轻轻放在他膝间,歪着绝美小脸迎向他。

眼里像盛满月光,跃动着明亮的笑纹。

答:“自学成才。”

贺关痴痴凝住她的眼,含情脉脉正想开口说话,只觉后脖子骤然一冰。

冻得一激灵,反手摸出个攥成团的雪球。

忍不住咒骂,“妈的,谁家把熊孩子放出来找抽!”

徐百忧偏头,顺着雪球飞行的路径望过去,幽幽道:“胡家的。”

贺关一听,刨起一把万年青上的积雪,“弄他!”

那边胡云旗没防备,一走近,先被砸了一脸雪。

鼻孔嘴巴糊满冰渣,猝不及防,又被徐百忧扯开衣领,往胸口里扔了一团雪。

人愣了一愣,透心透背的寒意化开,冷的要死,骂骂咧咧原地直跳脚。

马不停蹄赶回来挨顿训,还被骂没用找不到女朋友,胡云旗憋着一肚子委屈,此刻最见不得男女成双。

半句多话没有,脱掉外套开战。

三个人像孩子一样,热热闹闹打起雪仗。

胡云旗把行动受限的贺关当软柿子捏,徐百忧跳上他后背还击,故技重施塞一脖子的雪。转手没捉住她,胡云旗自己先打滑摔一大跟头。贺关用轮椅玩了个漂移,滑到他脑袋旁边,笑嘻嘻地果断出手,一大捧雪在他英俊的脸蛋上开了花。这货正得意呢,居然被徐百忧失手砸中头。也可能是故意偷袭,她一手捂着嘴笑,一手又冲他们扬起纷纷碎雪。贺关拉起胡云旗,两个大男人又开始联手对付徐百忧,追着喊着,你别跑……

难得有机会放纵,玩得特别疯。

到最后冻僵的手指红红通通,再抓不住雪,才终于告一段路。

胡云旗浑身大汗,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里,大口呼吸。徐百忧也累得屈膝坐在轮椅旁边,脸颊侧枕上贺关的膝盖。粘在长发里的雪籽化成湿漉漉的水珠,贺关勾起毛毯一角,细细帮她擦拭。

她太累了讲不出话,心里欢喜,扬起明媚笑脸,噘着红唇向爱人索吻。

贺关深情款款伏下腰,将亲未亲之际,就感觉旁边好像多出一道贱兮兮的目光。

胡云旗没脸没皮地杵在一对小情侣旁边,不但不觉自己碍眼,还带起节奏,“亲啊,亲完,我请你们吃宵夜,庆祝胜利!”

贺关把徐百忧红扑扑的小脸按回膝间,一把搡开他,“你他妈能不能懂点事自己消失,有多远,麻烦你滚多远。”

胡云旗只当没听见,“不亲算了,走,出去吃宵夜。”

贺关烦他,“不吃!走你的!”

胡云旗立刻转移目标,“妹砸,饿不饿,咱俩去?”非要杠似的,又说,“好吃好喝气死他。”

徐百忧歇够了,拉着贺关的手站起身,先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俩男人没明白,二脸懵。

没等问,她提议点外卖,去病房吃。

雪仗打得过瘾,吃起炸鸡格外香。

配的啤酒,贺关只有眼馋的份儿没得喝,趁徐百忧去卫生间,急匆匆拿起她那罐。

刚喝半口,就听旁边胡云旗扯开嗓门告状:“徐百忧,你家男人偷喝酒!”

“咳咳咳……”半口酒卡喉咙管,贺关呛得脸红脖子粗,抓起块炸鸡塞他狗嘴里。

胡云旗吐掉又开始胡扯:“徐百忧,你家男人用炸鸡贿赂我。”

与此同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茹玉姐”三个字赫然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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