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焰心中，无论何时，灵燃永远是整个隐士一族最理性的那个——除了十八年前那次选择。
第8章 湖边心事
考完试后一身轻松的灵烁儿，计划里的约会莫名其妙地“被取消”了，多少心里有点小愤懑，眼下看了看时间，正好下午三点一刻。
还早。
百无聊赖地坐在校园日月湖边的胡桃色木质长条椅上，灵烁儿时不时微微抬头，放眼整个湖面，心里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一眨眼来到水池城已经一月有余。
马上就要进入六月的时光了。
灵烁儿总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无论是对这个城市，还是对就读的这个学校。
搬家之前，她记得，大姨曾说过，水池城和风池城几乎各方面都相差无几。
她自然是信自个大姨的话的。
只是这一个月下来，她还是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气温。
原先在风池城，五六月的季节，气温已经不算低了，日温一般都不会低于25度，所以，在灵烁儿的认知中，一到五六月，就是穿各种花花裙子的时候。
可在水池中，显然并非是同一回事。
水池城的气温不能用简单一句“高或低”来描述。
对她这个“新居民”而言，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有些诡异。
水池城的气温并不正常。
有时候高，有时候低，最关键的是，这种高低起伏似乎并没什么规律可言。
灵烁儿课余时间查了关于水池城气温的很多资料，得到的结论是：一个气温再正常不过的城市。
显然，这个答案，对于如今每时每刻都身处于水池城的灵烁儿并没有说服力。
这半月以来，虽然她一直埋头于准备考试，但心里关于这个城市气温的疑问一点都没有少下去——而让她内心按捺不住惊喜的是，她慢慢琢磨着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点：或许，很有可能，并不是水池城的气温不正常，而是——这个学校的气温异常！
这个学校……
带给她这个入学一月有余的新生，除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问号，别无其他了。而这些无形中的问号，还在不断地分裂出更多的大大小小问号！
灵烁儿每次离开学校，回家里睡——家里的气温就让人觉得很正常，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或反常之处。其实不仅是家里的气温，出了学校大门的那一方寸空间开始，气温就已然很是正常。
她的大姨，自上次晚上带她一起去校长办公室体检后，就没有再来学校一次。所以，大姨对这个“气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惑。
当然，在学校本身面前，“气温的疑惑”真的微不足道。
或许是因为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这短短一个月里，灵烁儿发现了好些个秘密。
这些还待求证的“秘密”，已经很“充分”地向她证明：
它就是一个“魔法学校”！
虽然，时至今日，灵烁儿还不能完全弄清楚：
所谓的“魔”和“法”到底是什么。
关于这个约会对象——40岁的中年医生，谈子江，也是个巨大的谜。
打从校长那偷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后，到挤出时间查阅关于他的资料，灵烁儿对这个中年医生的好奇度直线上升！
灵烁儿记得非常清楚：
那天晚上大姨带她去校长办公室做全身检查后的第二天，上完上午的课，她打算去找校长问些问题，结果快要到门口时，一不小心就听到了办公室的对话。
灵烁儿本想回避，一只脚都已经转弯退后打算离去了，许是里面讲话者的声音太响，愣是让她听清楚了正在谈的内容。
办公室里，除了那个“火焰校长”，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灵烁儿显然并不认识。
“这场手术，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一个人可能会做！”
“是谁？”
——说话的是“火焰校长”。
“谈子江！”
“这个人是谁？也是超能力人类？”
“并不是。”
“不是？！”
——“火焰校长”显然很吃惊。
“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但显然他的本事并不普通。”
“我不明白，什么叫‘可能会做’？”
“因为无法保证百分百成功。”
“……”
——“火焰校长”并没有立马接话。
“炼绝对疯了。”
“……不、不可能，我认识的炼绝对不会做没有百分百把握之事！”
“呵，问题是，他早已经不是你我当初认识的那个炼了——难道不是么？都多少年了，他还陷在里面，不肯走出来！现如今，还冒着我们隐士一族被曝光于外面世界面前的巨大风险，也要做这种可笑的手术，真的是疯了！”
“……”
——“火焰校长”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哎——”
不知为何，讲话一直“咄咄逼人”和明显不屑口吻的“陌生人”，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让站在门外一直屏息不敢有任何动静的灵烁儿忽然很想活动一下身体。
“受体是谁？”
——“火焰校长”开口问道，声音里带了些明显的寒意。
“也是一个普通人类——但显然能被炼选择，绝非只是普通之人。”
“……”
——“火焰校长”第三次陷入了沉默。
灵烁儿小心翼翼地在心底留意着。
“你继续跟着吧。现如今，局势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我们意料之外的变动，那孩子也已经回来了……”
——“火焰校长”的声音忽然明显小了下去。
“哪个孩子？”
“这孩子，天下就一个，还会是哪个？”
“真的？！”
——这一次轮到这个陌生人“惊讶”了。
“嗯——就是这个孩子。”
“灵燃竟然会同意？”
“是——她只能同意。”
“什么意思？”
“都希望孩子好。”
“哦……还是有点意外。”
“你继续跟着吧……别断了联系……”
——“火焰校长”再一次强调“你继续跟着吧”。
灵烁儿不禁皱了皱眉：
显然，校长口中所说的“孩子”应该就是自己，因为她都提到了“灵燃同意”这个话。
而她的大姨就叫“灵燃”。
对话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灵烁儿捏着一颗跳动的心，鼓起勇气往办公室门缝里一瞅！
房间里只剩下“火焰校长”一个人！
所以，这个学校的老师——都会隐身术？！
灵烁儿不得不这么想！
房间里的“火焰校长”，之前在风池城出现的方式也是如之后的消失那般突然……
这不是隐身术还能是啥！
他们刚才讨论的话题，是一场“手术”。
“手术”自然需要一个主刀的医生，那就是——谈子江。
那么病人是谁呢？
肯定不是她灵烁儿，也不会是她的大姨灵燃。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们提到的那个像是一个疯子的“炼”……
这“手术”似乎又非常困难，放眼整个天下，只有谈子江这个医生吃得消做这样的手术，而且即便是谈子江，也无法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
这个“炼”是得了什么怪病么？
他们口中似乎这个病人很执着，很多年了一直陷在一件事情中——是他的病么？
如果真是这样，也情有可原，毕竟求生欲人人都有。
人人……人……人……
等等，他们还提到了很奇怪的两句话：
“一个普通的人类”？
“隐士一族被曝光于外面世界面前”？
到底是什么意思？
灵烁儿回想到这，和之前无数次的推理一样，卡住了，再也顺不下去了。起身，捡起脚边的一块碎石子，一用力——朝湖心扔去。只见石子还没来得及飞到湖心距离就坠了下去，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甚是明晃！
灵烁儿不由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这石子，倒像是一块碎玻璃！竟发出那么刺眼的光亮……
灵烁儿无声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校园，行走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坐在湖边的自己，对岸零零散散地走动着几个学生，便再也没有其他人。
一如刚到这里那会，也是给她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