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谈医生。”
“再见，焕同学。”
谈子江站在医务室门口，目送眼前这个女孩离去。
无法言喻的荒诞感，此时此刻，愈发浓烈。
第64章 陌生的车
已经下午三点半了，课堂结束的铃声已经响了。
谈子江仔细捕捉着，眼下估摸着，灵烁儿他们应该结束下午的学习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衬衫下摆的褶皱，决定离开。
关门前，谈子江先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谈叔叔？”
灵烁儿示意商燎稍等片刻，接起了电话。
“烁儿同学，你现在在哪里？”
谈子江脑子里闪过灵烁儿已经不需要隐形镜片便能看到这里一切的事情。
“刚从教室出来，要去寝室。”灵烁儿一脸懵圈，抬眼瞅了一眼商燎，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怎么了？谈叔叔，找我有事？”
“嗯，如果可以的话，一个小时，有些事想找你聊聊。”谈子江琢磨着等下要谈的事。
“好的，哪里？医务室么？”
灵烁儿听得出来，谈医生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聊。
“不，去未满咖啡。”
谈子江不想在这个到处充满着未知的地方聊，眼下能想到的比较合适的地方，也只有未满咖啡。
“好的，那我先去医务室？”
灵烁儿再一次抬头瞅了一眼站在身旁纹丝不动的男生，发现他还如刚才一样，看着她——那种感觉，像是生怕她会突然溜掉一般。
灵烁儿没忍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逗乐了。
这样的商燎，看起来像是个傻子，哈哈哈。
越想越乐了。
“不用——停车场见——你怎么了？这么开心。”
手机另一边突然响起似铃铛般的笑声，让谈子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的，那等会见，谈叔叔。”
灵烁儿挂断了电话，抬起头，郑重其事地看了商燎一眼。
“怎么了？有安排？”商燎大概听到了些。
“班长——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有点傻乎乎的！真的！”
灵烁儿不吐不快。
“……”商燎一头雾水。
“好了，再见，班长，寝室下次参观啦——我要走了。”灵烁儿收起了玩笑样，正事要紧。
“……再、见。”
商燎有些不舍地回应——他很希望能跟着灵烁儿，一起去会谈医生。但话到嘴边，终究没有合适又充分的理由，硬生生憋了回去。而且今天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了。
本来他邀请灵烁儿去参观他的寝室，这下，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来电，直接搅黄了。
隐校门口。
焰东张西望。
“你在望什么？”
灵燃看在眼里，决定主动出现在她的眼前。
“……灵燃，我就知道你在！”
焰有些激动，也有些意外。
“不是——你怎么了？你看不到我的隐身么？”
灵燃皱了皱眉，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会呢？我刚才粗心了，没留意看——毕竟这个校门不算小……”焰说完自顾自地大笑起来，像是要急急掩饰一些什么。
“……”
灵燃没有说话——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滋味在心头，只好沉默地看着她笑。
“你不会又在门口等了孩子一天吧？”
焰打量了一下好友，似有所领悟，问。
“没有，只是接她放学。”
灵燃嘴硬，琢磨着焰压根没看到她在这里等了一天，索性就直接不承认。
“好吧，孩子大了，迟早要放手的。”
焰意有所指，话出口，又觉得似有些不妥，就抱歉地笑了笑。
“你找我什么事？”
灵燃目光如炬，盯着眼前人，知道她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要说。
“是——日月湖的事——”
焰有些为难，紧紧皱了皱眉。
“日月湖什么事？”
灵燃有些无语，但已经猜到了对方要讲什么。昨天自家孩子在自己面前兴高采烈说了那么大一通，就是关于日月湖的。所以，十有□□，焰接下去要说出口的，也是同一件事。
“灵燃，你跟我说实话，你昨天——是不是出手了？”
焰轻轻咬了咬嘴唇，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却觉得脸上似乎有些难堪。
“什么意思？”
灵燃揣着明白装糊涂。
“日月湖的气温，正常了——是你出手了，对吧？灵燃。”焰重复了一遍。
“……不是。”
灵燃干脆地回出两个字，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
“……”
焰始料未及，瞬间愣在当场。
“那、那不是你——是、是谁……”
话音刚落，心中一刺！
“你觉得呢？”
灵燃试图点醒眼前这个傻女人。
“是、是、是——炼？！”焰惊讶得张大了嘴，“对不对？灵燃，是炼出手了？”
“嗯。”
灵燃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彼此在聊的这件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
焰瞬间石化，心中恐惧森森。
“你怎么这幅表情？见鬼了？”
灵燃实在看不下去，这校长一惊一乍的模样，一点都不沉稳——和她现在的身份一点都不匹配。
“不是……灵燃……炼为什么这么突然，就出手了？”焰想起之前这个男人有提醒过她，所以怎么也无法料到，他会不打一声招呼，直接他自己出手。
“既然都正常了，就正常了。何必还纠结。谁出手都一样，不是么？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有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灵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多大意思。
“……”
焰被说得哑口无言：灵燃说的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可那也是因为她不是自己，不是隐校这个校长——她哪里会懂，炼这样做，对自己造成的心理刺激……还有，炼这样做，无形之中也是在对她这个隐校校长表达一定的不满吧……
焰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怎么样？身体好多了吧？”
灵燃视线落在焰手上的伤痕上，比昨天更浅了。
“……好、好多了……”
焰忽然像个做了错事情的小孩，耷拉着头弱弱回应。
一秒后。
“不是——灵燃，我知道你的一片苦心！可是你不觉得，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你还动不动把我打晕，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太幼稚了些？”
抗议满满。
昨天在办公室醒来后的焰，看着自己的伤口好转许多，瞬间哭笑不得。
“不幼稚。”灵燃嘴倔，眼神淡淡地看着眼前小伙伴，用淡淡的语气，淡淡地答，“当时也没其他更好的法子。”
“……”
焰无话可接，拿眼前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吧，我还是说不过你……灵燃，晚上要不一起吃饭吧？”焰开口邀请。
原本一直看着她的灵燃，无意间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离校门：后座坐的那个女孩——是烁儿！一下子把她的全部注意力全部扯走了。
她看到焰嘴巴还在动，还在说着些什么。
也看到那辆轿车已经开出去了很大一段路，正常追，怕是追不上了。
“灵燃？灵燃？你有在听我说么？
焰抬起手在灵燃面前晃了晃，试图把她分散的注意力拉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
回想着刚才自家孩子似乎有说有笑的模样，灵燃的一颗心，稍稍缓了些。应该不会有事，放宽心，不追了。
“我说，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焰再一次耐心地重复自己的邀请，见灵燃不为所动，“要不叫上烁儿这孩子？”
“不了——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改天吧。”看着孩子坐着一辆陌生的车离开，灵燃哪还有心思跟别人去吃饭，“改天，再一起吃。”
“……喔。”
焰皱了皱眉，不知道灵燃发生了什么，就那么一下子——神情就变得那么古怪。
“谢谢你，灵燃……”
焰颇为动情地道谢，目光却盯着地面，不敢看眼前人。
“……”
灵燃看了一眼道谢的人，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出些什么。
而后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焰抬头，一副惊愕，而后释然一笑。
终究，她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谈叔叔，你以前的医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