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烁儿,从小没有接受过任何灵氏一族的训练,以一个正常孩子的方式成长至今,隐校里暗涌的一切,对她来说,可能会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若不是今天她亲自来这里好好“体会”了一番,可能要很久以后才会意识到这里的反常和危险。
“大姨——”
灵烁儿有些意外。
“嗯?你说,我听着。”
“你也感觉到学校里气温不一般了?”
灵烁儿睁着一双明亮的眼,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大姨。
“嗯……你很早感觉到了?”
灵燃心里一个激灵,反问。
“是啊,刚来没多久就发现了,那个时候还以为是这个城市的气温不对,然后又怀疑是自己的皮肤感觉出了问题,可后来慢慢发现,不是的。出了学校,外面的气温一切正常。”
灵烁儿若有所思地回忆着。
商燎并没有讲话,而是安静地听着,一个字都没漏掉。
“这样……你能习惯么?烁儿!”
灵燃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能吧,接受了也就还好。”
灵烁儿傻傻一乐,觉得大姨似乎很担心自己。
“那就好——以后如果有类似的情况,记得第一时间跟大姨说,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记住了么?”
灵燃语重心长地叮嘱。
“也可以跟商燎说。”
又顺势补充一句。
“是的,烁儿,你也可以跟我说。”
商燎及时回应,目光真诚而热烈。
“好……”
有一个瞬间,灵烁儿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情,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听不懂——关键是自己还自以为很聪明,按着自己的方式追着一些疑惑,殊不知她身旁的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但他们就是瞒着自己!
看着彬彬有礼的商燎,灵烁儿忽然想起上一次,他曾提议自己可以回家问家长,有一些问题。言外之意是,她想知道的,她的大姨都知道。
“所以,大姨,隐校的气温,为什么会这样忽高忽低?”
灵烁儿决定开门见山地把心里盘踞多日的疑问抛出来。
“……”
“……”
几乎于同时,灵燃和商燎不约而同转头对视,又几乎于同时,转头去看灵烁儿。
然后,都欲言又止状。
“说吧,我想知道。”
话题已经开了,灵烁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眼前大姨和商燎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知道她要的答案。
“这个我已经告诉你们校长了,她会第一时间处理。”
灵燃灵机一动,避实就虚,直接说了处理方式,跳过了孩子在意的缘由。
“……好吧。”
灵烁儿心里有些失望,她的大姨,还是如往常那样,不愿意讲的事,怎么也不会开口告诉自己:真难过。相比之下,她猜测,商燎生活的家庭,都是开诚布公的,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只要提出来,他父母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他。所以,商燎整个人,看上去就特别自信,而且懂的很多的样子。
灵烁儿不明白为什么大姨对她有诸多保留,但她也拿大姨没辙。
撒娇撒泼,她都不会。
与其如此纠结郁闷,还不如趁大姨等下回去后,趁机问问商燎。
方才既然大姨都叮嘱过商燎,有什么事,跟商燎说就行,那眼下这隐校气温的疑问,是个拿出来问的好时机。
“我也该回去了。”
灵燃本想着去看下焰是如何检查寝室安全的,可估摸了下时间,估计已经快结束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你们两个下午都有课么?”
“是的!”
“是的!”
两个孩子几乎于同一时间,回答道。
“好的,那好好学习,我先走了。”
灵燃用力瞅了一眼自家的孩子,又转头对商燎微微一笑。
“再见,商燎同学。”
“阿姨,再见!”
商燎热情地抬手挥了挥,和灵烁儿并肩而立,目送灵燃转身离去。
“班长,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隐校的气温会忽高忽低?”
灵烁儿迫不及待地转身追问。
商燎稍微有些窘,挠了挠后脑勺,低头想了想方才灵燃阿姨叮嘱的话,有些犹豫。
“这个问题,我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个学校里面有很多能力非凡的人。有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就会造成这个空间气温的波动。但至于为什么会忽高忽低,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估计只有一个人知道。”
“谁?”
灵烁儿太想知道答案。
“校长。”
商燎认真而郑重地说出两个字。
“校长,肯定知道为什么。”
“那你有想过去问校长么?”
灵烁儿对于商燎的回答,并不满意。
“没有……”
商燎再一次发窘。
“为什么啊?既然你觉得只有校长知道,那就去问校长!”
灵烁儿急呼呼地。
“额,话是这么说,但这个气温,其实对我的日常校园生活,也没多大影响。所以,也就没有多想。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吧。”
商燎听着自己说着,有些迷糊起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是吗?不重要啊……好吧,我还特别把它当做一件特别的事情来对待呢。”
灵烁儿的语气里难掩抱怨。
“你真的没有觉得不适吧?”
商燎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灵烁儿细细瞧着,竟瞧出几分好笑的滋味。
“没有不适啊!可能如你所说,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吧。”
“那就好——如果有任何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说出来!”
商燎有些拿不准眼前这位同学的回答,是否是真的,看她的样子,对这个问题,似乎很上心。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倒跟求知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商燎同学,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大姨,好像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
灵烁儿盯着前方的日月湖,低声喃喃。
“……”
商燎却不知该如何恰当地接上这个话题。
“商燎,我大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再抛出一个并不容易回答的问题。
“……是吧。”
商燎点了点头,似乎一直避着不答,也不合适。’
“所以,是什么身份?你能告诉我么?我真的很好奇!”
灵烁儿满是真诚地请求。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从我父母那里听到过,他们有提到你大姨——总之,是个非常值得人尊敬的长辈。”
商燎发现,他在灵烁儿同学面前,含糊其辞的本领不小。
“……那你也知道我大姨会隐身的事?”
“额……会……”
商燎哭笑不得:这个灵氏家族的后人,当真一点不知么?
为什么问的都是这些啥问题……
“好吧——你见过么?”
“什么?”
商燎没懂。
“就是,你有没有亲眼见过我大姨隐身?”
“没……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大姨……”
商燎如实作答。
“第一次?那你可真厉害! 我刚才不是问你,是否认识我大姨,你说是啊!怎么现在又是第一次见了呢?”
商燎的回答,让灵烁儿觉得前后矛盾,无法通顺。
“好吧……我刚才所说的认识,其实确切含义是,之前有从父母那边听说过你大姨,所以也算是认识,单方向的一种认识吧——只是你大姨不认识我吧。见面的的确确是第一回。”
商燎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原来如此……”
灵烁儿总觉得自己大脑某一处,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拧着了。
她尝试着努力解开,似乎无济于事。
“商燎,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对我真诚。”
“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你。”
“你会隐身么?”
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瞧着眼前的男生。
“……会。”
商燎不想说谎,即便他已经推算出,灵烁儿压根就不明白,隐校里都有些什么人。
“真的?”
双目撑成大圆。
“嗯……是真的,我发誓。”
商燎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给我表演一个么?”
灵烁儿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压根就无法停止下来。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