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柠点了点头，声音里无法掩饰的悲伤和低落。
第163章 图书馆
在亡父身边守了三天三夜的汒帅，回到自己住所后，心里只有一件事。
这会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管家，对他招了招手。
管家领会，走到了小主人身边。
汒帅俯身，在管家耳边轻附几句。
“是，汒帅。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管家严肃地朝小主人点了点头，而后疾步走出了屋外。
汒帅看了看时间，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抓紧时间合衣睡一会儿，才是正事。
*
汒沛一直坚持守在汒王屋内，这会看到有手下匆匆进屋来，便转身去看。见是自己的心腹，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心腹在汒沛耳边轻语几句，汒沛示意后，便退了下去。
汒将在所关押之处，畏罪自杀。临终前，留了遗书，说是对不住整个汒族，杀了汒公子，无颜再苟存。
汒沛听后，不忍地摇了摇头，汒将这孩子，结局终究是个悲剧。想必是知道了汒王的死讯，心里有愧，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糊涂之下，做了傻事。
哎，这短短一月，汒王的血脉就只剩下汒帅一根独苗，想起来就不得不让人悲痛万分。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即便他汒沛再怎么痛心疾首，都挽回不了一切。能做的，或许也只是让逝者尽早安息。而后，辅佐汒帅，把整个汒族撑起来。
汒族向来有例规，需满十八岁，才能成为整个汒族的公子，再然后，满二十岁，方可成为整个汒族的王。汒沛是老臣，自然最看重这些礼仪规章，无论如何，都不得逾矩。
*
“校长，汒族的汒王死了。”
商煊匆匆地跑来校长室，把这个最新的消息汇报上来。
“是嘛？”
焰惊讶地从位置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怪不得迟心那两个孩子，一大早就被人接走了，还电话里跟自己请了一礼拜的假。本来还以为他们父亲出了什么事，想不到竟是汒族的汒王去了。
“是的，一大早我就得到了消息。”
商煊一脸愁容，忧心如焚。
“你在担心什么？”
这一脸的忧心忡忡，焰眼不瞎，看得很是分明，忍不住问。
“我怕汒族会有动乱……毕竟十八年前——”
话戛然而止，商煊意识到自己只该说前半句。
“……我知道了，我会留意和防范。”
被这么一提醒，焰的所有神经，立马全部吊了起来。
“好的，校长。”
商煊终于缓了缓气。
汒族这个异族，毕竟有前科，不得不防。
“你下去吧。”
焰冷冷一句，下意识瞅了一眼商煊手臂上的那只隐鹦——这生灵的目光异常凌厉。
“是，校长。”
商煊退了下去。
*
“……”
一个人低头沉思的焰，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心中一紧，吓得说不出话来。
“炼……”
“嗯。”
炼看到这办公室的主人终于发现自己，便自顾自走了进来。
“您什么时候来的？”
焰哆嗦地轻声询问。
“刚刚。”
炼灭掉了手里已经快燃完的烟，丢进了垃圾桶。
“哦哦——您是有什么事么？”
焰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这才上午九点，这个面若冰霜的男人就悄然无形地出现在自己办公室。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投入。”
并未按照发问人的思路走，炼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是——是商煊，刚刚来过，说是汒族的汒王死了。”
焰只好如实禀报，一双眼弱弱地去看眼前的男人。
“汒王……哦……怎么？商煊想说什么？”
炼微微蹙了蹙眉，冷冷地问。
“商煊怕汒族会有异动——”
话说了一半，小心翼翼地留意眼前男人的神情——没任何起伏，焰这才敢继续说下去。
“让我提前做好防范。”
“哦。”
炼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我来拿新的隐校学生名单。”
“……新的？”
焰不解，茫然抬头。
“嗯，不是进来两个汒族的学生么？”
还是冷冷地，听不见任何起伏。
“哦……是、是的——您稍等，我马上给您！”
焰完全忘了更新名单的事，吓得后背惊起冷汗，还好只需要添加两个名字即可，赶紧把之前的名单调取了出来，很快在上面把新生的名字加了上去。
“给您！”
“直接投放出来，我扫一眼。”
炼并不打算带走纸质的，他只想看一眼新加的那两个名字。
“是——”
焰赶紧照做，把名单全部投放到眼前的空气之中。
“汒枝，汒柠，是这次进来的两个汒族的新生代。”
“好。”
炼一下子看到了这两个名字，没做任何回应，简单地说了个好字。
“留意这两个学生。汒族——毕竟第一次送学生进来。”
“是，我明白！”
焰大气不敢出，这会听这个男人如此明确地下指示，赶紧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照做——再抬头时，这个男人已经消失了。
焰赶紧绕出办公桌，拿起垃圾桶，看他刚才丢的烟头。
这是……隐树的枝条？
焰不禁皱了皱眉，这个男人，竟然在抽用这千年树精枝条卷成的烟……瞬间哭笑不得。
可真有他的。
这世间，怕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闲情，才有这样的能力吧。
*
谈子江这几天愈发觉得空闲无趣，想是烁儿他们几个连着好几日都没来医务室找自己。焕之前双眼燃烧的事似乎已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也没其他什么事出来，整天除了看资料就是看资料。隐校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以他的能力，也瞧不出其他什么。
这份“特殊”的工作也没有任何合同，更没有具体的期限。
谈子江偶尔也在想这个问题，什么时候结束这一切。可那些未知的东西隐隐约约又牢牢抓着他的一颗好奇心，在谜底没有解开前就潇洒撤退似乎并不甘心。
隐校的图书馆，离谈子江的医务室并不远。
这会已将近下午三点，谈子江有些百无聊赖，决定去图书馆走走，看看这样一个特殊的学校，都会有什么藏书。
*
在入口处仔细阅读了如何使用馆内搜索系统查找想要借阅的图书后，焕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门口一排电脑，立马选了最近的一台坐了下来，开始在搜索框输入自己想要借阅的书籍相关内容。
焕先是输入了与“隐身”相关的词语，出来的图书屈指可数，粗粗浏览了一下书名，都是一些类似于怪异故事的收集，随便选了两本，加入了借阅栏。然后又输入了跟“眼睛移植”相关的词语，只有“眼睛”类的图书，与“移植”相关的一本都没有，焕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一本“眼睛”类的图书，也加入了借阅栏。
焕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借阅室内，发现人并不多，零星有几个同学在借阅室内的学习区域安静地看书，有些则是在各个书架对着自个手中的书单找书。
焕把视线收了回来，双手因为紧张开始有些微微发颤，稍稍镇定了下，便继续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两个字：附身。
系统跳出“在检索中的字样”和旋转图标，焕的所有神经都绕着那颗旋转图标一起紧张地顺时针转着，时间在这一分一秒间变得异常具体和冗长。
结果终于跳了出来，显示：未检索到相关内容。
望着显示屏上的这一行灰白相间的字，焕的心情一落千丈，咬牙继续琢磨了会，却想不出其他的词，只好作罢，将之前放在借阅栏的书名打印了出来。
望着手里注解非常详细的书单，焕暗暗叹了口气，而后起身，开始去对应书架找自己要的书。
*
隐校的图书馆不大，进入大门就是一层的借阅室。
借阅室分了好几个，按照涉及到的图书类别不同而划分。
谈子江看了一下放在门口的指示与介绍，打算选最近那个借阅室，随便找些书籍打发下时间。刚进借阅室，就一眼看到门口一排电脑，应该是方便大家借书检索用的。
谈子江虽然心里并没有事先想要借什么，但出于好奇，还是在就近那台电脑前坐了下来。出现在他眼前的界面是一个“未检索到相关内容”的提示界面，谈子江稍稍凑近，看见上面搜索框上显示检索的搜索词是“附身”，不由一愣；不知怎地，谈子江点了那行字后面的“重新检索”按钮，不出一秒钟，再一次弹出和搜索前一模一样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