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商燎点了点头。
白烽和穆灯也等在一块，安静听着。
“那你打算回寝室还是回家？”
商燎满是期待地问。
“回家吧。”
灵烁儿想了想，答。
“喔——那我们一起走出去吧。”
商燎只好接受，侧了侧身对身旁两个小伙伴说道。
“好的，走吧。”
白烽回应道，朝穆灯看了一眼——柔术课下半场都是穆灯“坐庄”，直到结束，都没被人打败，虽然事先也有稍稍预估了下，但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对这个女生刮目相看。
平时安安静静地很少说话，看起来人也蛮文文弱弱的，想不到真正战斗起来，一点都弱。
刚才如果时间允许，他应该也上去和穆灯较量较量。
“……”
意识到白烽一直在看自己，穆灯索性直接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有什么问题么？”
“噢——没有没有。”
突然来了下“质问”，白烽顿觉不好意思，赶紧笑着说没有，然后去看商燎。
“那我们走吧，商燎。”
“好的。”
商燎看了看白烽和穆灯，再转回头去看灵烁儿。
*
“你怎么了？一声不吭的，在想什么事情？那么投入。”
灵燃再一次转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保持安静的孩子，忍不住询问。
“噢——没事啊。”
淡淡回应了下，又继续低头沉思起来。
“今天体育课上了什么项目？”
猜想可能是体育课累到了，所以才不没有多少力气想说话，灵燃决定问问。
“柔术。”
灵烁儿终于抬头，瞧了一眼家长。
“柔术……那很不错哦！”
灵燃听后，心里很开心。她了解自家的孩子，比起那些跑步或者是跳绳，她肯定会喜欢柔术课！只是柔术涉及两个人之间的“对抗”，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觉得不适应。
“是不错……”
灵烁儿答得很勉强。
“怎么？比试输了？”
看孩子还是情绪不怎么高，灵燃忍不住猜想。
“嗯……”
灵烁儿点了点头。
“你是和谁比试的？”
灵燃却越问越有兴趣。
“商燎。”
灵燃脱口而出。
“商燎啊——”
灵燃听了心里觉得颇有意思。
“商燎，你觉得他很强么？”
“强吧……”
灵烁儿抬起自个的视线，投向车子行驶的前方。
“为什么还有个‘吧’——看来你并不这么觉得。”
灵燃笑着指出。
“比我肯定是强的——但他后来被穆灯打败了。”
灵烁儿若有所思地回答。
“……是嘛？那看来，你们下午这个柔术课上得肯定很精彩吧！”
灵燃多少有些意外。
“是挺精彩的——我第一次上这样的课……”
灵烁儿想到自己飞起来和商燎较量，还是觉得无法理解。
可如果自己能隐身，所谓的“飞起来”也不过是垂直方向的瞬间转移，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烁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从坐上这个车后，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跟大姨讲讲，你心里在想什么？”
灵燃希望孩子可以向她吐露心声。
“我在想，焕。”
灵烁儿并不打算隐瞒。
“焕？她怎么了？”
灵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问。
“我总觉得焕这个人有些古怪……”
灵烁儿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古怪？哪种古怪？是和穆灯那样，不爱说话还是什么？”
第一次听到自家孩子用这个词形容一个人，灵燃难免有些好奇。
“不是，焕比穆灯话多，也比穆灯热情，也爱笑——可即便看起来都很正常，我还是觉得焕的心里，似乎总压着什么心事。”
灵烁儿的直觉告诉她，焕似乎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有时候我总觉得，焕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
“……你怎么会这么想？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灵燃心里很是讶异，忍不住问。
“没有——只是忽然觉得。”
灵烁儿摇了摇头，心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总觉得焕似乎平日里又想融入大家，但真的融入了以后却反而给人一种谨慎保持距离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她的眼睛比较“特殊”的缘故么？
除了能“治愈”伤口，能把毯子灼出两个洞，是不是还有其他的？
第137章 十点
炼是直接过来医务室的。
谈子江正打算给睡熟的女孩盖床毯子，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多少有些惊讶。
“睡着了？”
炼轻轻一问。
“是的。”
谈子江轻轻点了点头，犹豫手里的毯子要不要盖上。
“我来吧。”
炼朝眼前的医生点了点头，而后径直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毯子，走近躺椅，小心翼翼地给孩子盖了上去——看了一眼，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
“怎么？”
谈子江读到了这个男人脸上的疑惑，便开口轻声询问。
“她的睫毛怎么了？”
炼看得分明，这个孩子的睫毛一下子短了许多。
“……”
谈子江一时语塞，没料到眼前这个男人第一眼就发现了——他压根就没来及准备答案。
“晚上去你工作室找你，可以么？”
炼说这句话时候的声音极轻，听着更像是腹语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好，大概几点？”
谈子江本想说一句“自己现在住家里”，后来觉得麻烦，还是直接就按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家里不适合谈事情，工作室显然是最好的地点。
“十点。”
炼望着眼前的医生，似乎想望穿他的思想。
“好。”
谈子江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孩子我带走了。”
炼说完，转身，再一次俯身下去。
“可她还没——睡醒……”
还来得及说完，炼就抱起还在睡觉的女孩，一起消失在自己面前。
谈子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个男人不动声色地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比以前几次相比，他似乎也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画面。
谈子江低头看了看已被自己重新清理干净的小剪子，心里蒙上一层重量。
*
晚上九点，谈子江的车驶离谈江大院，朝工作室方向开去。
家和工作室都不在闹市区，所以一路上，不会堵车。
迎面来往的车辆也不多，路的两边都静静的。
再迟半个小时，会更加安静。
按照往日的习惯，谈子江从医务室下班后，如果时间比较早，会先去工作室一趟，待上个半把小时，再回家；如果下班比较晚，有时也就不过去了。
今天不一样，因为晚上要过来见人，所以从隐校下班后，就直接先回了谈家大院。
白焮有些担心，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孙子还要去工作室，十有八九是要忙工作上的一些事，在门口千叮咛万嘱咐地才很是不舍地放开了孙子的手，看着他上了车。
*
工作室院子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已经很久了。除了一些徒手可以带着的小石子，是谈子江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其他剩下的大部分，基本上都是工作室成立时就在了。
看多了人生在世，生命的脆弱和短暂，谈子江更喜欢去感受像石头这种存在的生命力。它们可以随着沧海桑田的变迁，保留住自己的那份缓慢和绵长的生命力，有时候无非是大小或者形状的改变，但它们的存在始终都在那里。
这样的一种力量，才是真正的强大。
它们看起来也是和其他事物一样，裹在万物的变化中，但实则，它们有自己的生存规则，并且能够严格遵循这样的自我规则，一直一直。
这种感觉，就像他从医的初心，希望从未改变——用自己的能力给这世界带去一点力所能及。
罗伯特最近几次都有向谈子江提起一起去隐校工作的事，都被他微微一笑否决了。
他的这个小助手可能以为他在学校的工作很繁忙，想帮他分担一些；亦或是猜测这个学校对他不够安全，想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保护他，但其实，都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