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烛本就是性情中人，看着孩子又哭又笑的模样，实在心疼不已。
“不用不好意思，穆烛奶奶，您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望着眼泪闪烁着晶莹的老人，焰意识到，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果然，隐史阁，也被移到隐校，或是隐校附近了。
眼前穆烛奶奶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奶奶以后多来来——你这孩子，真棒！把整个隐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穆烛和蔼地笑了。
“当年那么有胆识！果然，敢毛遂自荐是因为心里有十足把握呐！”
“谢谢穆烛奶奶！”
焰激动地连连点头。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样一个有分量的老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亲口称赞自己做得很棒。
心里那些堆积的委屈，似乎一瞬间，都变得不值一提。
如果炼，能像眼前的穆烛奶奶一样，对自己说这样的话，那她怕是会高兴得跳起来！
“怎么样？我看你，是不是正打算离开办公室？是有事情要去忙么？”
什么都逃不过穆烛的一双亮眼。
“噢也没什么事，本来打算回去睡一会儿，嘿嘿——不过您来了，我太高兴了！即便回去了怕也是睡不着了！”
焰粲然一笑。
“是嘛！原来是这样，那赶紧的——回去好好睡一觉。你这孩子，肯定是累了，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穆烛忍不住催促道，怪不得，看这孩子的脸色，有些疲倦，想来是真的累了。
“没事——穆烛奶奶，我不睡了……晚上有的是睡的时间！我就陪你继续说说话……或者，您看，要不我陪您去逛逛校园？”
焰抬头瞅了一眼窗外，外面阳光正好，也有和煦的微风，正适合漫步校园。
“听话，孩子，回去先睡觉要紧。逛校园，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奶奶现在不在外面跑了，随时都可以过来和你一起逛这个学校的！乖！赶紧收拾下，回去睡觉吧！”
比起逛校园，穆烛更希望眼前这个孩子可以赶紧去休息。
“额……这……”
焰颇觉为难，她话都说出去了，可老人似乎又很坚持。
“去吧——赶紧回去睡觉！对了，你住在哪里？”
穆烛明知故问，毕竟是第一次这样相见，可不能露馅。
“我就住在学校里，很近！”
焰傻傻一笑，答道。
“噢噢——那就更好了！孩子，我看你脸色也有些疲倦，还是直接回窝，补个觉！”
穆烛再一次“坚持”道。
“好吧——那我就听您的，那您——”
焰有些不好意思。
“我么，就先告辞了！以后有空就会过来！”
穆烛平和一笑，朝孩子点了点头，而后站了起来。
“好吧，那行，都听您的！”
焰忽然有些局促，原来光顾着说话，她竟忘了应该弄点喝的招待客人！
“那个——穆烛奶奶，实在不好意思！看到您太激动了，光顾着和您讲话，都忘记给您倒点喝的……”
“哈哈！你这孩子，真有趣！又不是外人，这么见外！不用倒喝的！下次咱们两个来一次促膝长谈，你再给奶奶好好地煮一壶茶便是！哈哈！你觉得可好？”
穆烛看着孩子的窘样，圆场道。
“好的！穆烛奶奶——谢谢您！”
焰忍不住朝老人浅浅地鞠了个躬。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
穆烛赶紧扶起了她。
“回去吧，孩子，我也走了。”
“好的，穆烛奶奶，再见！”
焰开心一笑，朝老人说道。
“再见。”
穆烛稍稍整了整长白袍的下摆，而后留下一个笑容，原地消失了。
焰杵在原地，发愣了一会，等反应过来后，便也跟着消失在办公室里，直接回了寝室。
第124章 我不会
“商燎，你知道焕去哪里了么？”
上午一个小时课程结束后，课间休息时间，灵烁儿稍稍整理了下笔记，转头，发现身边的焕不见了，便赶紧问坐在另外一边的商燎。
“嗯？”
商燎抬起头，把注意力从书本上移了出来。
“我没注意……可能去厕所了吧……”
他确实没有留意。
“喔——”
灵烁儿不再问其他人，用双手抚了抚课本的封面，而后决定去厕所看看。
“……”
商燎听到动静，再一次转头过来，看到灵烁儿已经起身，走开了。
“你去哪里？烁儿！”
“我去下厕所。”
灵烁儿回头，小声回答。
“哦好。”
商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出了教室门，灵烁儿赶紧往女厕所跑去。
刚进门，迎面就出来一个女生，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撞一起了。
“……焕！”
灵烁儿努力站稳，发现自个撞上的人正是焕，便大声喊了她一下。
“你眼睛怎么了？”
“……没怎么。”
焕下意识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些撞疼了。
“你也来上厕所？”
“嗯——是——你哭了？”
焕的双眼四周全是泪水，只是奇怪的上面也有，灵烁儿忍不住问。
“没有——刚才用自来水冲了下眼睛而已。”
焕没有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喔，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么？”
灵烁儿关切地问，还稍稍靠近了些，再一次细细瞧了起来，完全忘记这些天没什么尽量避开直视眼前这位同学的双眼的事。
“没有，我只是盯着黑板看久了，脑袋有些发胀——所以，用水冲冲眼睛，可以稍微清醒些。这样，下半堂的课，精神也容易集中些。”
焕不动声色地讲着，尽量不让眼前一脸好奇的同学起疑。
“喔……这样啊……我下课帮你去医务室问问。”
灵烁儿若有所思地说。
“问什么？”
焕一阵紧张。
“问下谈医生，有没有洗眼液之类的日常护理用品，这样就可以不用自来水冲洗，也卫生点。”
在家里，灵烁儿看见过有一段时间，大姨都会用洗眼液，清洗眼睛，当时，她因为好奇询问过，才知道还有这样的眼睛护理液。
“额，不用了吧。不是眼睛问题，是脑袋觉得胀——可能昨天没怎么睡好。”
焕低头看了看时间。
“你不是上厕所么？赶紧吧，没剩几分钟下半堂课就要开始了。”
忍不住催促道。
“喔——好……那你先回教室吧。”
灵烁儿稍觉尴尬，只好故意进去侧身，待了一会儿，意识到焕已经走开，才敢出来。
*
并非脑袋发胀，而是两个眼睛太热了——热得人视线都发晕，望出去，黑板一片模糊。没有办法，焕只好趁课间休息时间，到厕所用自来水“凉”下双眼。虽然不知道效果会不会持久，但显然短时间内，水的凉意有带走了双眼的炽热。
接下去的下半堂课，还有一个小时，希望能坚持住。
焕的心里暗暗祈祷。
这个情况，从昨天上课就开始了，只是今天这种感觉似乎更加强烈了。
焕的心里多少有些担忧，但也只能自己消化——她不想麻烦其他人。
如果等会下课情况没有好转，她或许会考虑去医务室找下谈医生，让他帮忙看看。但按照昨天的情况来看，两个眼睛这种反常的炽热应该很快就会消失。
所以，还是静下心来，好好上课。
都会过去的。
“你回来了。”
焕抬头，朝快速走回位置的灵烁儿，说了一声。
听到焕这么说，商燎也忍不住抬头来看。
“是的，还有两分钟，嘿嘿。”
灵烁儿嘴里回应着同学的话，视线却紧紧地落在同学的双眼上。
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发红了——希望没什么事情。
*
下课铃声响了一会，便停了下来。
教室里，同学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灵烁儿抬头望了一眼讲台，看到有三四个同学已经围着讲台边的老师，手里都拿着课本，许是在请教一些不懂的问题。
“走吧，一起去餐厅吧，下午是体育课！我们等会可要多吃点。”
商燎起身，招呼着自己班的几个同学，一脸笑容。
“烁儿，走吧。”
焕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到灵烁儿还坐在位置上，便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