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单纯“道个歉”？
不想了，赶紧赴约才行。
学校是一所“魔法学校”，隐形着，附近自然车辆稀少，得走出一段路才行，所以得抓紧时间。
谈子江到达咖啡店门口时，心里有些意外：
这家“未满咖啡”一点都不小，而且无论店外还是店内装潢，一点都不含糊，品味也在线，最关键的是，人也不少……
谈子江向来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也不喜欢身处热闹的人群之中，当下脚步就放慢了很多，不由地微微皱了皱双眉。
看了看时间，离拨出电话正好过去了16分钟，那个女孩怕已经在店里了，毕竟人家本来就是在这附近。
算了，进去吧，随便聊一会的事。
谈子江在心里对自己说道，重新抬起了脚，咖啡店的玻璃门感应后自动开启。
灵烁儿一眼就“抓”到了谈子江，立马起身朝他用力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自己的位置。
“你好，我是谈子江。停车花了点时间，没等久吧。”
大跨步走到灵烁儿面前站定的谈子江“商务式”地伸出了手。
“你好，没有久等，我也刚到，我叫灵烁儿。”
灵烁儿脸上礼貌地笑着，伸出手与面前人握了握。
桌上有菜单，每一侧的右下角配了点单专用屏幕。
“你想喝点什么？”
两个人坐定，谈子江开口问。
“鲜榨混合果汁吧……我点就行，它这个很方便，每个人点完提交后，同一桌的菜单会自动汇总发送到点单台。”
灵烁儿看谈子江坐下后一直盯着屏幕看，误以为他不会用。
“这设计还挺不错，那我们就各自选择自己想喝的。”
谈子江抬头，回了女孩一个微笑，动作麻利地给自己点了一杯加冰的美式。
“你以前也来过么？”
灵烁儿意识到自己方才“误判”了，见对方动作娴熟，不由开口问道。
“没有，今天第一次。我很少来人多的地方。”
谈子江见女孩和自己之前第一次见她时一样，一点都不拘谨，便也不觉得陌生拘谨。
“喔，看来谈叔叔你喜欢安静。”
灵烁儿心里立马有了粗略的判断。
“差不多吧。你呢？这个年纪，都喜欢热闹吧。”
谈子江环顾了一圈四周，温柔地问。
“还行，比较矛盾，有时特别喜欢一个人待着，有时又特别喜欢待着人群中，不过，呆在人群中的时候，其实也是换了种方式地一个人待着。”
“这个表达还挺有意思。”
谈子江的心里难免有些小吃惊，对于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感悟。
“嘿嘿。”灵烁儿“傻傻一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刚才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见面的人？”谈子江忍不住提问。
“很简单啊——”灵烁儿玩性起来，索性故弄玄虚。
“怎么个简单法？”谈子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谈叔叔，你可真搞笑，才过了几天，就把我们照过面的情节给忘了？”
灵烁儿说完又“嘿嘿”一笑。
“好吧，的确很简单。”谈子江跟着笑了。
他方才潜意识里以为，那天晚上天黑，两个人照面匆忙又短暂，女孩压根就不会记住自己——熟料给她记住了。
“谈叔叔，你真的四十岁了么？”
灵烁儿两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看，一点都不避讳地问。
“是的，四十岁。”谈子江倒也回得利落。
“看着真不像。”
“嗯？”
“不像四十，最多三十。”
“呵呵，你讲话有点意思。”
“这是表扬还是批评？”
“褒义。”
“嘿嘿。”
“你说这个时候白奶奶会不会也在哪个角落拿望远镜瞅着我们两个？”
“额……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觉得白奶奶很爱玩哇，而且她对你的事情显然非常上心。”
“好吧，你年纪小小的，观察力还不错。”
两个人点的喝的上了桌，谈子江看着眼前女孩俏皮地吸了一口混合果汁，忽觉青春动人。
“那是，作为一个个体，我的综合能力向来不错。”灵烁儿向来自信。
“这话听着像是个机器人的自我介绍。”
“是嘛？”
灵烁儿微微轻轻挑了挑右侧的眉，发现眼前这个四十岁的医生讲话也有点意思。
“是。”
第10章 适合单着
“谈叔叔——有没有人说你奇怪？”
“嗯？什么意思？”
“就是你身边的朋友什么的，平时在一起玩时，会觉得你这个人讲话很特别，诸如此类的……”
“没有吧，我没什么朋友，也不太出去玩。”
“额，怎么可能？！四十岁，没有朋友？我才不信。”
“有没有朋友很重要么？”谈子江吸了口冰美式，反问。
“我也不清楚。”
“其实朋友是有的，但真不多，基本上就是家人，家里老太太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谈子江努力表达着自己对“朋友”两字的半生理解。
“好吧，不过我和你一样，也没什么朋友……大姨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灵烁儿整个人变得有些忸怩，但她极力控制着不表现出来。
“那挺好的。”
谈子江见女孩情绪似乎变得有些低落，有些不明就里，脑子里揣摩着可能的原因。
“不过，你现在读大学了，很快就会有很多新朋友——如果你那么想交朋友的话。”
谈子江忽然想起之前老太太说的“这个女孩想交有意思的男士”，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也许吧。”
灵烁儿双眼垂着，视线耷拉落在自个面前的果汁玻璃杯上，用左手食指轻轻摩挲着磨砂的杯壁，似在摩挲自己此时此刻的一番烦闷。
“不谈这个话题啦！谈叔叔，你平时都在忙些什么？给人看病么？”
灵烁儿心情阴转晴，明朗的笑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脸上。
谈子江看着重新抬头看自己的女孩，心里忍俊不禁：果然年轻，情绪转变得真快！
“嗯，给人看病。”答得倒也简略。
“什么科？”灵烁儿被勾起了兴趣。
“你觉得呢？”谈子江并不着急给女孩答案。
“唔～感觉像是做手术的。”
灵烁儿自然话中有话，但按照目前两个人的熟悉度，她自然明了对方不会多想——更不会去质疑她说这话背后的动机。
“哦？你怎么判断的？”
谈子江多多少少有些惊讶，这个女孩的观察力确实可以。
“白奶奶说的。”
灵烁儿记忆力也很赞，自然记得老太太说的那些关于孙子的种种。
“好吧，就是拿手术刀的。”
谈子江忽然很好奇家里的老太太到底对眼前这个认识不久的女孩说了多少关于他的事。
这种“被陌生人了解”的感觉，很奇怪。
“听着好像很有趣。”灵烁儿若有所思。
“有趣？女孩子不是应该会觉得恐怖么？”谈子江又意外了。
“不会啊，只是医生，医治病人，一点都不恐怖。”灵烁儿很是认真地“强调”。
“是么？”谈子江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女孩。
“是！谈叔叔，你一般都医治哪些病人？”灵烁儿轻轻眨了眨眼。
“都有。”谈子江再次回到自己平时的讲话风格。
“病入膏肓的人么？”灵烁儿极力控制着自己满腔的疑问。
“也有吧，不一定。”
谈子江不知道为何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对“手术”和“病人”这些话题这么感兴趣。
“好吧。那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有意思的手术？”
灵烁儿自知自己已经问的特别直接了！
可又有什么关系……
这不过是非常普通的一次聊天中的一个话题点，仅此而已。
“没有，手术都差不多。”
谈子江右边的眉毛于不经意间微微一抖，而后低头喝了一口自己杯里的美式。
冰块的寒意袭心。
“好吧，那听着好像都麻木了呢。”
说完，灵烁儿再一次低垂双目，安静地吸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混合果汁，已经开始有了氧化的味道。
“还行。”
关于工作，谈子江确实也没什么内容可以跟人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