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古穿今](40)

苏鸢反问:“若可以选择,谁不喜欢自由呢?”

“你想做什么大可以去尝试,反正身后有我。”

苏鸢眉眼含笑:“你真好。”

程昀摸摸她的头:“那是,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好的人,你要懂得珍惜。”

吃完早饭,程昀带着苏鸢去给江昭承、林疏桐拜年,积雪未化,车速很慢,实时广播电台播放着路况,本来半个多小时了路程硬是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

江昭承与林疏桐的婚姻是标准的门当户对,两人性格相似,教育背景相似,履历相似,仅见了一面他们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就像在执行某项艰巨的任务,按照道理而言这样的婚姻一般名存实亡,没什么感情可言。

程昀拎着两个大盒子转过院中桂花树:“林家家世显赫,舅妈的父亲是中央要员,舅妈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

十八岁读完军校入军营,二十三岁入蓝峰特种大队,退役之后当了十几年的特警,军衔与舅舅同级,前两年被中央调回了军区为国家训练选拔新型特种兵人才。

在江家除了外公都怕她,你不用害怕,她就是比较严肃,不太喜欢笑。你要是不自在,咱们把礼物放下喝杯茶就走,去三舅家吃午饭。”

程昀初一时曾在江昭承家住过一段时间,那大概是他最安静消停的日子,被林疏桐逼着制定了张时间表,精确到秒严格执行,五点四十起床,十分钟洗漱时间,跟着士兵跑半个小时的操,回家背二十分钟英语,二十分钟语文,然后吃早饭……

程昀试图反抗林疏桐的霸权主义,每每都以失败告终,她打他是真打,过肩摔摔得他倒在地上大半天起不来的那种,以至于这么多年他在林疏桐面前一直装乖宝宝。

苏鸢道:“于礼不合,不好。”

客厅不是很大,东南两面墙各有两个很大的拱形窗户,被浅米色的薄衫窗帘遮住,隐约可见外面的小花园,木质地板上铺了灰蓝底色的大丽花地毯,看上去十分舒适的沙发不规则的摆放在地毯周围。

江昭承坐在沙发上招呼客人,程昀敷衍的打了招呼,把其中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舅妈呢?这是我特意给她买的礼物。”

江远岱端着烧好的热水轻笑:“又犯什么事了?”

“警花,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林疏桐齐耳短发,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即便手中拿着花椰菜也没有给人丝毫亲切感,冷淡的抬了抬眼皮算是打招呼,回到厨房继续做饭,那手起刀落切菜的狠厉劲看得程昀胆战心惊。

“舅妈,你先过来看看。”

程昀剥开外面朴素的瓦楞盒包装,露出镂花嵌玉的紫檀木盒子,林疏桐严肃的过于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情绪,双手颤抖着打开盒子,七弦古琴琴身上刻着笔“兮桐”两个小字,粗糙的手指在虚空中细细描画兮桐琴的轮廓,哑声道:“谢谢。”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江昭承握住林疏桐的手,旁若无人的把她揽入怀中,轻柔的顺着她的脊背,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不说不言,彼此了然。

林疏桐的手有层厚厚的茧,手指变形,看上去不是那么美观,这双手是万里挑一的神枪手,百发百中。执行任务时她曾用**洞穿恐怖分子的头颅,营救人质时她曾用匕首刺穿犯罪嫌疑人的咽喉,她活得冷静克制,像没有感情的枪把无数罪犯送往监狱或者地狱。

程昀从来没有想过会在她身上看到柔弱,被人击中了软肋,丢盔弃甲,无路可逃。他不知道兮桐琴对林疏桐而言意味着什么,当他在法国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应该物归原主。

“舅舅,你和舅妈感情可真好,紧跟潮流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你让江远岱这只单身汪怎么想?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估计也只能和他的伟大事业相顾无言泪千行喽。”

林疏桐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快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客人说了声抱歉,眼圈红红的把古琴从盒子里抱了出来:“母亲泉下有知,应安心了。”

江远岱接收到了父亲递过来的眼色,兮桐琴贵重,一家人找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程昀承担它的费用:“你是怎么从景先生那里把琴买回来的?”

程昀冷哧:“这你就不用管了,本少爷自有本少爷的办法,我当初就说你指望景行那个斯文败类还不如指望我,你还不信,现在是不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啪啪啪打脸?”

“你花了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警花,你寒碜谁呢?这是我送给舅妈的新年礼物,懂?”程昀摸了摸鼻子讥讽道,“人琴本无缘,全靠爷砸钱,就你在公安局里挣的三瓜两枣抹个零头都不够。”

一早来江家做客的人是江昭承的初中同学温晟,现任S大历史学院院长,常年做学术的学者看到文物就走不动路。说话的工夫,客厅里的三人已经从兮桐琴的材质做工,纹饰琴弦聊到了古琴谱,苏鸢对于古琴的一番见解听得温晟十分激动,若不是碍于林疏桐对兮桐琴的珍爱程度,恨不得让苏鸢当场演奏以验证古琴谱的可行性。

温晟问苏鸢:“你大学学得是什么专业?”

这等于从苏鸢极其擅长的领域直接跳到了知识点盲区,她茫然的抬头求助程昀:“莞莞因为某些意外事故没有参加高考,她历史文学方面的知识储备可以达到教授级别,但理科特别差,约莫也就幼儿园水平。

她对S大的考古专业很感兴趣,准备寒假开学之后去S大考古系报道,你们竟然不同意!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我,让莞莞考试,华岳去年刚给S大历史学院捐了一座图书馆,温院长不会不知道吧?S大送个学生名额给我怎么了?”

江昭承见他越说越不像样子:“程昀,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

“1929年,钱钟书报考清华大学,数学只考了16分,但语文、英语都非常优秀,清华大学校长罗家伦破格录取了他。

罗家伦1917年考北京大学时数学只得了0分,语文满分,蔡元培不仅破格录用了还把她收在自己的门下当学生。

单考的话以莞莞的实力考进S大不成问题,希望温院长考虑一下我建议?”

苏鸢悄悄扯了扯程昀的衣角低声道:“不要因我之故打破既定规则,我不想让你为难。”

程昀安慰:“规则就是用来被人打破的。”

江昭承颇感意外,上学期间永远年纪垫底的程昀还知道这些冷门历史知识?

温晟大笑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与历史相关的课题:“苏鸢,你选一个写篇论文,如果通过了我也把你收为门下学生,怎么样?”

第三十七章

温晟在历史文化上的学术成就在国内没几个人可以和他比肩, 教书育人,不慕名利,是位真正的学者。他讲课幽默风趣, S大的公开课座无虚席, 收过的寥寥几个学生无一不是各个领域的翘楚, 这样的拜师机会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程昀赶忙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温院长说话要算话。”

温晟颔首偏头问苏鸢:“你确定要选择考古专业吗?测绘记录, 下墓挖土,清理文物,还原历史……每一项都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与耐心,不是单凭一腔热血就能坚持下来的。”

学习考古的学生越来越少,愿意踏踏实实一直做下去人的就更少了。苏鸢过于出众的样貌和不凡的学识, 足可以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一时的猎奇选择考古并非一个好的选择。

苏鸢坚定道:“我不怕辛苦, 我喜欢历史,喜欢考古。”

这几天她看过不少有关覃朝,有关考古,有关兰岐王墓的资料,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这世上没人比她更熟悉那段历史,没人比她更想触碰那些文物古籍,它们就像她的亲人,是她与覃朝唯一的牵系。

有时候她会想, 21世纪给了她梦寐以求的自由, 覃朝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呢?

午夜梦回她经常会梦到漏月台,庭中兰草葱郁, 翠竹萧萧,那是她的家。

祖母健在,父亲还未外派做官时,身为苏府嫡女该有的尊崇她都有,衣食不缺,每日有大把的时间去学习琴棋书画、针线女红、仪态礼法,阳光从西墙的丁香架移到东墙的芍药丛,更深漏长,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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