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撂挑子不干了(54)

因为晏梨一直不让人靠近,谁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这会儿烧得晕乎乎的,没有力气挣扎,安静地躺在床上让太医把脉。

齐太医把完脉,将晏梨的手放回被子里,面露难色。

“说。”坐在床边的人,没有离开过半步的人冷声道。

齐太医跪下,“启禀皇上,只是风寒之症。不过之前伤毒交加,一直在用药保着,臣一时也辨不出究竟是哪几味药,现在贸然下药,万一药性相冲的话,本就身体亏虚,怕是会有性命之虞。”

又道:“最好是能问出吃的是什么药,或者找到开药的大夫。臣实在不敢拿夫人的性命冒险。”

最后一句话其实是有探听口风的意思。

齐鸣虽然是萧天琅安排进的太医院,但是在登基之后,是以没有见过晏梨。但从昨晚开始,御船就加强戒备,这间房更是被御林军围得像个铁桶,就算不知这“夫人”的称呼是从何而来,但也明白,这个女子对皇上来说非同一般。

久久没有等到回复。

站在边上的萧天琅出声,“皇兄,还是先治病吧,她现在的身体拖不起。”

他自然清楚他在迟疑什么。

一晚上的时间足以让他们弄清楚很多事情了。

半晌沉寂之后——

“去把人找来。”

听到这话,萧天琅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

不敢用药,只能先用冷帕子敷一敷。

忆妙端着水进来,拧了帕子,上前。

“我来。”床边的人伸手。

忆妙微微一愣,将帕子递过去。

晏梨烧得迷迷糊糊的,觉得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睡过去一会儿,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人清醒了些,感觉到有人在照顾自己,很温柔很耐心。

“惊尘……”下意识叫出一个名字。

除了忆妙,没有人看到有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拧帕子的手顿了片刻,不过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反应,继续。

没有听到回应,晏梨缓缓睁眼,却在看清照顾自己的人之后,脸色一变。

想躲,却没有力气起来,懊恼,一把将他刚放到额头上的帕子抓下来扔开,“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好意。”

因为发烧,眼睛都泛着浅浅的红,烧得水汪汪的,里面全是戒备。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捡起被她扔在枕头边的帕子,已经被水泡得起皱的手再一次放进水盆里,重新拧干。

转身对上那双瞪着他的眼,喉结轻滚,开口,“你不是想见林惊尘?”

他突然提着这个,晏梨一怔,怀疑,“你愿意放我走?”

他只说:“我可以让他来见你。”

“真的?”一双眼忽然有了光彩。

萧天凌看着她的眼睛顿住片刻,“我说过我不会骗你。”

晏梨抿抿唇,没接话。

不过当他再把帕子放在额头上时,她没有躲。

从遇见之后,两个人之间难得的平和。

“感觉好点了吗?”萧天凌问。

“……嗯。”迟疑一会儿,还是应了一声。

片刻安静之后,再次开口,“身上的伤……还疼吗?”

这句话晏梨听过无数遍,只不过是出自另一个人之口,但乍然听到,几乎都没有想,说:“不疼了。”

萧天凌下一句话刚到嘴边,却被敲门声打断。

“皇兄。”萧天琅把人带来了。

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吩咐。

萧天凌看了眼躺在身侧的人,眼帘一垂,“进来吧。”

等人进来,晏梨看到跟在萧天琅身后的林惊尘,突然呜咽一声,哭起来。就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孩,终于见到家人,说不出来话,只是哭。

见状,萧天琅下意识看向坐在床边的人,后者视线微垂,看不清情绪。

林惊尘看到晏梨哭,险些抛弃所有教养,不过被最后一丝理智生生拉住。

一天、一夜,他用尽了所有的人脉关系,都找不到她的去向。

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助。

“草民林惊尘见过皇上。”作揖行礼。

萧天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说话。

林惊尘保持着那个行礼的姿势,没动。

晏梨手撑着床,想要起来,不过刚一动,就被人握住肩膀摁了回去。

“躺着。”

萧天凌起身。

一身黑金龙袍站在床前,只是站着,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免礼。”

“谢皇上。”面对圣颜,林惊尘一如平日从容坦然。

萧天凌道:“她在发烧,太医不敢随意用药,所以找你过来。”

“草民自当竭尽全力。”

萧天凌稍一低头,他眼里的人,眼里是另一个人。

脸色微僵,让到边上。

林惊尘这才上前,忆妙搬了凳子过来。

林惊尘道谢落座。

看清她的样子,林惊尘的眉就再没有放松过。

她的身体状况他再清楚不过,而现在,他知道,很不好。

伸手去把脉,她却抓住他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直往自己身前拽,哭着叫他的名字,“惊尘……”

那般依赖。

站在旁边的人眼底一片寒霜,垂在身侧的手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萧天琅轻叹气,走过去,“皇兄,我让齐鸣也过来了,不如我们出去等。”

这样看着,怕是要出事。

眼前的人没动。

萧天琅压低声音,又说:“明日太后跟慧妃就到淮州了,有些事,还要再准备一下。”

第34章

那日的刺客因为很快被捉拿下来,死伤很小。城里一夜之间加强了守卫,随处可见巡逻的官兵,不过并不见萧条,茶楼酒肆反而愈发热闹,到处都在议论这场行刺。

有人说自己看到了刺客,那身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能找到这种人的必是要有权有势之人,多半跟之前那些被处置的贪官有关。

也有人说那些人应该是冲着晋王或者长公主来的,作为跟皇上交换好处的筹码,毕竟这两位与皇上的关系最为亲近。

还有人说,这其实是皇上设的一个圈套,等得就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自投罗网。

众说纷纭,都无一定论。

随即,太后即将到淮州的消息传开。

一早,淮湖边站了不少人,不过因为御林军把守,不能靠近,只能站在离御船比较远的地方。

之前的行刺叫百姓对这位新帝愈发好奇。

今日太后将到淮州,皇上必然要出来迎接。

人们翘首以盼,都想要一睹圣颜。

临近中午,太后的仪驾才到,随行的还有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

外边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小声议论。

“太后身后那是慧妃吗?”

“瞧着像是。”

“慧妃娘娘真是福气深厚之人,才情、相貌、家世样样出众,也难怪恩宠无上。我听说皇上就是为了她,所以才一直不选妃。”

“那这样说起来,皇后之位不就是非她莫属了?”

“我看八九不离十。”

“这样一说,那位病逝的王妃倒是可惜了,单说家世,算得上是独一份了。如果能等到入宫,登后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谁能想到人说没就没了呢。”

“话虽这样说,但有些事情怕也不是咱们这个小老百姓能想到的了。那位王妃,皇上登基之后,提都没人提过……”

后面的话化作一声叹息。

不过下一瞬,这点低落就被打散。

“皇上出来了!”旁边有人惊呼。

众人纷纷看去。

看不清脸,不过远远能看见一个身穿紫金龙袍的人带着一众大臣走下御船。

“母后。”萧天凌出声,声音平平,听不出一丝喜悦,或者说,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不过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连太后也未曾在意。

毕竟比起心症发作起来的时候,能这样说上一句话已经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萧天琅跟沁宁问安,身后的大臣们齐刷刷跪下。

在众人的跪安声中,太后带着白月心走近。

“都起来吧。”

“谢太后。”众人异口同声道,说完一阵窸窣声,相继起身。

沁宁看到白月心,愣是站着没有过去。

太后走到萧天凌面前,母子面对面站着。

“前两日发生的事哀家都听说了,现在见到皇帝安然无事,终于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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